吞枉眼珠转了转道,“大魔头,你难道不想知道你那断剑无言的下落吗?我可以告诉你。”
莫清然没有如吞枉反应太过兴奋或者是不相信,反而眼眸上下扫视了吞枉几眼,眼神中带着点奇异的意思,心道,她的断剑无言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物什,这撕裂空间中能有无言的一部分已经让她万分惊奇,难不成这无言残骸全都在这撕裂空间不成,虽是这样想,莫清然脸上还是露出还算温和的神情,“你要用无言来交换溯源?这笔买卖可不怎么合算吧。”莫清然眼珠一转,似笑非笑的又道,“不过也不是不行,毕竟无言是我的本命剑,自然比其他异宝让我用的更为贴合些,只是若我发现你说的是假话,你应当知道你和那个人会有什么下场吧。”莫清然还意思有所指的看了眼远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女噬蚁兽。
吞枉脸色青紫,他咬着牙看了眼被赣榆威压下无法动弹的女噬蚁兽,在莫清然耳边传音了几句,那百晓生因为被莫清然牢牢牵制着,所以就站在离他们方向的不远处,可是估计是莫清然用了点秘术,他一点声音都没听见,等吞枉和莫清然说完话,只见莫清然先是暗带深意的看了眼他的方向,紧接着竟真的做出将溯源递给吞枉的姿势,那吞枉眼底闪过一丝贪婪,刚准备接过,莫清然竟直接用溯源将吞枉的脖颈划开一道极大的口子,甚至其头颅连着脖子的地方也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相连,而那个一直安静趴附在地面上的女噬蚁兽看到这一幕,突然撕心裂肺的吼叫,其睁着一双似带血的眼珠,直直的盯着莫清然,嘴里似从胸腔发出的嘶吼,“莫清然……”话音未落,其一双眼珠硬生生的似被人挖出,那掉落在地上的眼珠滚啊滚的,滚到了百晓生的脚边,他脸色难看的退后几步,竟没注意到脚后的另一只眼珠,直接将那像是还瞪着人的眼珠踩爆,百晓生害怕的自然不是这对眼珠,而且莫清然此刻突然的试探,“魔友,这是何意?”
“噬蚁兽一族,眼珠是他们最为宝贵,也是最为致命的器官,若是道友对噬蚁兽一族有些想法的话,从其一双眼珠来实验,倒是最为妥当。”莫清然不紧不慢的来到百晓生跟前,将其脚边的眼珠捡起,好生的装进了一个绿色充满灵气的木盒中。
百晓生讪笑道,“魔友真是说笑了。”
莫清然也没看百晓生此刻神情,她将眼神移到那女噬蚁兽上,其虽眼珠不在,一双耳朵倒是灵敏,听到莫清然那话,更是害怕的缩缩脖子,莫清然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刚准备开口,一道身形突然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身形,直冲冲的冲向溯源,尽管莫清然余光一直注意着百晓生的动作,溯源竟还是被其夺了去,而莫清然最后也只来得及将一阵发紫的魔气打入百晓生体内,这一幕也只是瞬息间的事,见赣榆和朽掖看到这一幕,眉头刚皱,百晓生那身形就消失不见,只丢下一个手掌大小的木偶掉落在地,那木偶身穿一身白袍,脸上还戴着一副娃娃脸模样的面具,手中正握着一把小小的“溯源魔刀”,莫清然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将那木偶的娃娃脸面具掀开,露出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溯源,被诅咒的神器,怎么可能真的能够将它封印呢。”莫清然喃喃自语。
橘猫“喵呜”叫的凄厉,“大魔头,溯源被其夺了去。”
莫清然冷冷一笑,安抚的摸了摸橘猫竖起的皮毛,“此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橘猫看了看莫清然此刻神情,吓得猫爪都开始抽搐,果然那溯源上被这魔头施了什么吧。
冥界,万鬼朝拜之地,一处漆黑阁楼,一端坐之人突然口吐鲜血,与此同时是其床面突然冒出的一把漆黑缠金的大刀,身着白袍的青年睁开其一双犀利如同剑刃的眼眸,伸手擦了擦嘴角吐出的黑色血液,那凉薄的嘴唇微微咧开,露出兴奋又残暴的笑容,“又见面了,莫清然,”青年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愉悦之极,“真是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而那女噬蚁兽不知是不是察觉什么,睁着空洞,还带着血肉鲜血的眼眶,其嘴里发出嘲笑憎恨的声音,“莫清然,你不得好死……”其还未说完,赣榆就要将其扼死,莫清然倒是即刻阻止,嘴角勾起,带着莫名笑意道,“倒是我好久都未曾听到别人这么骂我,这些话当真是耳熟能详。”
说着,莫清然直接瞬移到那女噬蚁兽身前,蹲下身,其黑红色的烫金衣袖甚至都沾上了这噬蚁兽的鲜血,其倒是不太介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女噬蚁兽被挖的万分匀称的眼眶,莫清然带笑的声音传到女噬蚁兽耳边,“你这些骂人的话我可都听惯了,想来你们噬蚁兽一族一直待在这蝎子沙漠,应当也说不出什么新异的词了。”
女噬蚁兽嘴巴张合,看起来还有话要说,莫清然却笑了一声,话语却不甚温和,“我让你说的时候,就算你舌头断了也得给我发出声音,没到让你开口的时候,你发出一个声音,也是让我为难,”说完,莫清然摸了摸女噬蚁兽的头,将她遮盖身形和面容的黑袍直接掀开,露出了一张极为清秀的女人面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稚嫩无比,莫清然从来不信修仙和修魔之人的相貌,谁都知道一副年幼可爱的皮囊下可能还藏着数个千年老怪物呢。
女噬蚁兽嘴巴张开,终于能发出一个音节,“莫清然,你活该孤独终老,无人能爱……”她还想说些什么,赣榆却已经将其身形高高举起,其脖颈被掐住,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莫清然此时倒没有阻止,其表情甚至还极为平静,看着那女噬蚁兽已经绝望的面孔,突然发出一声嗤笑,“你可知我为何会在四界凶名如此之盛,”莫清然看了眼似乎以为死便能解脱的女人,继续道,“我在魔界开了魔刑司,所以魔界的人怕我,而另外三界的人,自然也是因为我创订的刑法,而畏惧与我,死不可怕,难得是有尊严的活下去,千年前这么对我说话的下场难堪,不该厚此薄彼,你也应比他差了去。”说完,莫清然在噬蚁兽眼前一抹,蛊惑之声在她耳边响起,“你本就是个乞丐,活该卑微一生,受人欺辱,遭人欺凌,被人折辱,甚至遇人不淑,最后,”莫清然薄唇咧开巨大的笑痕,“无人能爱,孤独终老。”
说完,莫清然在这四煌宫外撕开一道黑色裂缝,赣榆像丢垃圾一般,将已经半死不活,神智疯癫的噬蚁兽扔进了缝隙中。
朽掖依旧是懒洋洋的姿态,下垂的眼睫透着股离世的意味,其眼睫突然上挑,“枯木来了。”
莫清然看了过去,果然,扎着满头小辫子的彪形大汉有些狼狈的从他们之前穿过的山洞走了出来,看到莫清然就站在山洞口守着他时,其身形一转,就要逃回四煌宫内,这时赣榆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枯木那大汉一边“嗷嗷直叫,”一边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其左臂已经断了,甚至其断肢还留在四煌宫内,穿着的灰布灰衣也显得空荡荡的,莫清然万分无奈的看着被迫走到他们跟前的枯木,“你这又是何必,有话好好说嘛,你是被何人指使来夺我的无言?”看枯木扭曲着一张糙汉子的面容,莫清然惊奇道,“难不成你现在还不肯说?此人当真如斯厉害?我倒不记得我有什么仇家是这般的,不若你给我点提醒?”莫清然语气似讽非讽,神情间倒平静异常。
莫清然见枯木一副要把牙打落咽回肚子里的委屈模样,忍不住好笑道,“难不成,你是想用这种法子来和我交易不成?有什么事需要你这般想法设法,直当跟我说了不是更为容易?”
此话一说,枯木面容似有纠结之意,莫清然心中暗自惊道,难不成这家伙还真要和我交易不成,只是不知何事需他这般苦心积虑。
枯木在纠结一番后,终于开口道,开口的第一句话,莫清然的面色就凝成寒霜,“我想借用无夜的万物,而只有你才能借到此神剑。”
莫清然虽心情有些微妙,但还是开口道,“万物这神剑倒是未曾听过其有何秘用,莫不是你要开辟山河救人不成?”莫清然说完就觉得此猜想甚为可笑,可枯木却颇为正经的点点头道,“我的确是要救一人,而救她,则必须用万物这把神剑。”说完这些,便半点细节都不肯透露了。
莫清然脑子里回想了千年前或者万年前有人被困在山海的事迹,发现这些人,不管是谁都该和枯木半点牵连都没有,而且传闻枯木不通情爱,不分是非,不懂阴阳,活生生就是个连莫清然都比不上的没心肝的东西,现下这般苦苦相求,倒让莫清然心中有些警惕,暗自问橘猫道,“胖子,你可知这枯木千年来发生了什么,至他落入这般处境?”
橘猫摇摆着尾巴,漫不经心的回应,“此人生平颇为无趣,没什么能够深究之事,虽不知其此刻为何这般执着情态,但此事也是你夺取神器枯木的大好良机,切不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