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
这雨,似乎是要下个不停。
远处山边最后一丝的蔚蓝被乌云笼罩个严实,整个京城陷入一片阴沉之中。
灵越彤今日邀约,代离玥自然赴约,这几年以来两人也算是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之友。
和灵越然不一样的是,灵越彤其实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受宠爱,灵越彤一直都是灵越然的棋子,不是灵帝,而是灵越然。
代离玥知道灵越然的野心究竟有多大,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将灵越彤安插在代国的人不是灵帝,而是灵越然这个太子!
灵越彤并没有向任何人说她和亲的目的,但是这场交易本就不同寻常,虽说代国实乃大陆之首,但是这灵国也不会沦落到需要和亲来维持两国之间的关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轻萍是个例子,灵越彤也是。
只不过既然皇家不追究,又有谁会去追究这个责任?
只要出了事能担起责任,整个京城中是不会有人在意的。
原本是明阳光里寻鲤鱼,如今却只能坐在船中游荡太明湖。两人坐在船中还像个姐妹一样有的没的都说,代离玥从未出过宫看过外面这般繁华的世界,从前只能待在宫中除非有一大路的人随行才能出宫,哪能换得如今这般安静自由?
代离玥是,灵越彤也是。
自从嫁给了代离寒,灵越彤算是体会到了宫外人的生活。
代离寒对她很好,从不觉得灵越彤出门有什么不妥,从前在灵国灵越彤身为公主是不被允许抛头露面的,即使是在公众宴会上,灵越彤和其他的公主或者官家小姐都是要坐在人群的后排,以防止别人看见自己的容貌。
到了代国以后,灵越彤这才逐渐的意识到宫外的生活是多么的自由,但也仅仅只有代国才能让她真正的感受到那份自由自在。
“这雨说下就下,当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灵越然掀开窗帘向外看去,一边嘟囔着。
“怎么,你是雨女呀,老天爷还得看在你的面子上说下还是不下?”代离玥端起一碗冰羹便是毫无形象的吃了起来,那模样快赶上几天没吃过东西的土匪。
“你就知道打趣我,小心我让你五哥赶你回宫。”灵越彤还是不太习惯代离玥在宫外的日子,就像是以前一样,每到了一个固定的时辰代离寒便会派人或者亲自前来接送两人。
“本公主可是上等一品公主,还有专属的公主府。你想赶?没有这个机会。”代离玥很是调皮的在灵越彤的面前舞画着。
“你讨厌死了!”看着代离玥这般痞的模样,灵越彤当真是又气又好笑。回回她都会打趣自己,然而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力。
代离玥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放下已经吃空的碗从灵越彤的面前将她的冰羹拿了起来,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是不是有点多吃不下?我来帮你。”
代离玥毫不客气,灵越彤也是随了她,轻轻的推了推代离玥也算是‘报了仇’,而后看着代离玥的吃相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京城中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干嘛这样问?”代离玥抬眼不抬头的看着灵越彤,却见灵越彤满是担心。
“都说代离袖是天女,你和她本就不和,她还多次想要害你。你说她如今已经是天女了会不会借这个身份压你一头?”灵越彤皱着眉,双手紧紧地攥着绣帕。
这代离袖每次和代离玥不和的时候,就好像是命运的安排一般,灵越彤都能稳稳的撞见。也不知是何事,这代离袖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倒也算是旷世奇案。
她很是嫉妒代离玥,甚至于恨上了她,代离玥受到的所有宠爱似乎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如今她已经是天女,代帝一定会对她更加重视,这样一来岂不是...
“身份压制?”代离玥的动作一顿,嘴里念叨着接着不屑的一笑,“真真假假,世人谁能看得出来?”
“什么意思?她是假的天女?”灵越彤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整个愣在原地,“假的?我听说流云阁的人都乱作一团了,竟然,竟然是为了一个假的天女?”
假的可还好?这样一想来倒还真是这么回事,世人都仅凭自己的幻想和寻找的蛛丝马迹来证明了代离袖天女的身份,可是太卜师却从未一次站出来过证实这个事情。
代离袖因为京城的人也开始自我幻想,最近这段时间听说代离袖似乎大闹皇宫,这么想来,果然越是假的,越是自我取乐。
“我说她是假的了吗?”代离玥无辜的眨眨眼睛,眼底却好似在暗示什么。
灵越彤恍然大悟,她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代离玥满意的点点头,当真是孺子可教。
“最近你可得多注意点,免得被人找上了门。”灵越彤还是担心,毕竟太子说了,代离袖要求有一座自己的府邸,若是皇上答应了代离袖指不定怎么作闹代离玥。
“不必担心,你好好给我生个侄儿出来玩玩就行。”代离玥看着灵越彤的肚子,似是开玩笑又似是认真地说道。
灵越彤就像是被戳中什么小秘密,脸一下就拉下来,很是沮丧的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看过很多大夫,可是都说没问题。我也很想为太子诞下子嗣,可都怪我不争气。”
抬眼诧异的看了看灵越彤,这事儿她倒是没有听说过。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冰羹,代离玥拉过灵越彤的手就开始把起脉来。
这脉搏的跳动律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大碍,怎么会怀不上呢?难道说,是五哥有什么问题?
“五哥什么时候回宫?”代离玥放开灵越彤的手,决定去东宫看看。
“你想干什么?你不会以为...”灵越彤越说声音越小,她可从来没有怀疑过太子的身体,代离玥这么说倒真是让她有些害怕。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代离玥翻了个白眼,这事儿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个子嗣,爹爹那么开明应当不会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