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叙嫌弃地甩开她的手,取出帕子一根根擦拭自己的手指,像是刚被脏东西碰过似的,惹得沈凤雪更加不高兴。
“本官还没说你吃我豆腐,你倒是好,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了。”
他起身整理衣物,披上斗篷,高大的身影罩在她身上,显得她比小羊羔还弱小无助。
有人从外推门进来,看见沈凤雪坐在床上,那人高兴地尖叫:“小姐,你醒了!”
绿芜冲过去看她,她咧着白色的嘴笑道:“嗯,我说了我会好的,别怕啊。”
“大人昨晚给你吃了蛇胆,真管用啊。”
“蛇胆?”
沈凤雪看向燕叙,那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舍得给自己吃?
是天上掉馅饼了?
燕叙不屑一顾:“本官府中要什么没有,一个破蛇胆值得你们这么大惊小怪。”
他燕家是姜国第一的富庶家族,躺着光吃都能吃好几百年。
沈凤雪说:“怪不得我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也没原先那么燥热了,原来是蛇胆起了效果,不错,多谢大人。”
他哼了一声,转头质问绿芜:“你昨夜说去打水,怎么一夜都没回来,掉茅坑里去了?”
绿芜脸一绿,心虚地解释:“还真是,大人,你是属狗的么,怎么鼻子比狗还灵?你闻,我身上都是大粪味,可恶心了,我在茅坑里头待了一夜,等人来救我,冻死我了,到今儿早上有人起早,才把我拉出来的,你看看我,可怜不?”
她往燕叙身上凑,让他闻自己,他的眉毛挤成两团毛虫,往后退几步,厉声制止:“臭死了,给本官离开这个房间!”
绿芜可怜地垂着脑袋,向二人福身:“二位先歇着,我去给你们准备早饭。”
“不必了,本官才不吃你做的早饭。”
燕叙巴不得立刻离开质子府,这地方一股熏人的臭味。
沈凤雪拎起鼻子来嗅,没嗅到什么怪味,绿芜胡说八道呢,怎么燕叙还信了,他鼻子有问题还是自己的鼻子有问题。
也许是自己烧得堵住了嗅觉,没闻出来,她艰难地起身,对燕叙说:“大人,我送你出门罢。”
“本官不需要你一个残废送我,我自己走。”
“那好,出门左拐直走,有个角门,从那出去即可。”
沈凤雪给他指道。
他跟逃瘟神一样,大步地离开质子府,等人一走,绿芜又从门背后冒出来,朝主子笑:“小姐,你看我厉不厉害,昨晚上可是大人陪了你一夜。”
原来她没掉茅坑里,那就没味道呀,为什么燕叙的反应那么奇怪,像是真有味道似的。
沈凤雪心底疑惑,问绿芜:“昨夜我记得大理寺的人来过,他们来找什么?”
“好像是找你穿的那一件裘衣。”
“可找到了?”
“裘衣我一早就烧了,灰都扔茅坑了,肯定找不到。”
绿芜比想象中机灵,沈凤雪放心了许多。
她肩上的伤口用了沈家秘制的药,恢复的很快,不过最近都不能有大动作,伤口容易撕开,再重新长就没那么容易了。
“绿芜,我饿了,给我弄点粥。”
“哎,好,小姐你等着啊,别乱动,我马上就来。”
绿芜很快做得了一碗鲜菇粥端来,她食指大开,吃下了三碗,一直到打饱嗝,才停箸。
刚吃饱了饭,正准备再歇歇,外头就有人来报,太子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