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电话时,柯籁正在热牛奶。
“柯籁,听我说……”席耀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柯籁,听我说,一定要冷静,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冷静下来。”电话那端,席耀也在努力的平复着自己。
“席耀,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爸爸,出事了!”
“什么?”手中的牛奶杯掉在了地上,满地的乳白色,她一定是做梦,但牛奶的温度却是那么的切实。
医院里,爸爸静静的躺在床上,医生说他很难醒过来了,除非发生奇迹。心脏病突发,发现的又晚,脑部供血不足,引起了昏迷……简单的说,爸爸成了植物人。
妈妈脸色苍白,她没有哭,在病床前紧握着爸爸手,转身对柯籁说:“去帮妈妈准备东西,我要在这里陪爸爸,等他醒来。”
爸爸的家在城郊的一所小区,房子不算很大,但却异常冷清,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个房间的色调也只有黑白两色,并没有女人的痕迹,这和外界传言极为不符,况且柯籁也见过,酒店里,爸爸身边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当初和妈妈离婚时,他的理由不就是爱上了那个女人吗?但这些年,他并没有结婚,那个女人仍然不期的出现在他的身边。她探究着,想要从这所房子里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却最终一无所获。
打开卧室门的那刻,柯籁眼睛有点发酸,床头上摆满了照片,那些照片并不是爸爸身边的那个女人,而是妈妈和自己,有小时候一家三口的,更有现在的,有一张还是前些时候妈妈生日的时候照的,那张照片旁边紧贴着爸爸单独的一张,“这到底是为什么?”
发生的一切,让柯籁充满了太多的疑问。她似乎抓住了某条线,爸爸绝情的离开,然后被查出问题,被关押,再到现在躺在病床上……这里面有太多的问题和疑点。当初的爸爸为什么会离开?真的是他爱上别人了吗?那些个深夜,她都假装不知,但自己最清楚,爸爸午夜潜回家里,和妈妈紧紧相拥,那个时候还以为爸爸是旧情难忘,现在想来却极为蹊跷。自己原来的家有什么不敢回的?他很少正大光明的回家,她能感觉到爸爸对妈妈和她是放不下的,但在外人面前,爸爸却显得极为冷淡,别人都说她是个野孩子,但她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的那夜,她不会是野孩子,她就是柯天宇的女儿。
为什么爸爸的爱会如此隐蔽?外人看来,妈妈生了个野孩子。爸爸按于外公的情面勉强度日,外公出事后,他就无所顾忌,毫不犹豫的抛弃她们母女,另寻他爱。妈妈这些年的等待,难道仅仅是因为爱着爸爸吗?面对一个背叛她的男人,她为何毫无怨言?爸爸和那个女人出双入对,妈妈为什么视若不见?真的只是逃避现实不去相信吗?爸爸的房间里,她还找到了自家的钥匙,还有妈妈房间的,那是新换不久的锁,妈妈不是说很久都没见过爸爸了吗,怎么爸爸会有家里的钥匙?爸爸衣柜里的那八件毛衣,她认得,那是出自妈妈之手,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爸爸离开家八年,妈妈为什么要织毛衣给他?那是什么时候织的,为什么自己从未发现过?
太多的疑问让她头昏脑胀,爸爸出事后,相关部门也查过几次,爸爸手里是有一笔存款,但数额很小,而且来源也很清楚,查了那么长时间,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仍然被关押着,让人想不通。
席耀来时,柯籁还在想这些问题,直到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她才转身。
“能不能给我一支烟?”柯籁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异常苍白。
“我不喜欢女人吸烟,特别是我的女人。”席耀掐灭了烟,将半截烟头放在了白玉的烟灰盒里,这个烟灰盒曾是外公的最爱,即使不用,妈妈也把它摆在那里。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她指的是那些医药费,靠着沙发,她异常疲惫。
“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但不允许你离开我。”席耀任性却又异常认真。
“这样的变故,我完全可以单方面反悔。”柯籁也不知为什么要刺激他,心情烦躁时,她总是将理智丢到爪洼岛喂鱼。
“你可以试试,你不是说我做事一向不择手段吗?你可以看看我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我的女人。”他突然起身,抬起她的下巴,细细摩擦,“我会全当你是开玩笑,柯籁,你可以去想,但不要去做,我不是警告,而是善言相劝,我是喜欢挑战,但要分什么情况,所以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