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程雎才强撑着精神说:“嗯,是啊。当老师的确不容易,不仅要上课,还得批改作业,碰上像张文傲和谢明那样的学生,还得死一堆脑细胞,来和他们作战。”关老师笑着说:“你这个比方倒是不错啊。要是累的话,就去房间睡会儿呗。”程雎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下午没课了,是得去睡一会儿。”然后她整理了下课本、资料,就回房了。
阳光羞涩了起来,只留下了一片阴阴的青空,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程雎脱下了外套,直接钻进被窝里睡了。疲累的双眼舒适地合上了,思绪却还没入眠,课堂上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流转着,不时穿插着从前的记忆,彼此纵横交错着,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学生还是老师了。
这时,强烈的光线穿透了黄色的旧绸布窗帘,直接照射到了床上、她的脸上,刺激着她的眼部神经,她猛地醒了过来,光线却又暗了下来,课堂上的画面渐渐褪去了色彩,竟变成了黑白色;那些影印着昨日画面的底片,却从远处而来,慢慢地变得清晰,原有的色彩一点点地增强,不一会儿就连成了一篇流动着的生命乐章。
程雎揉了揉双眼,半晌才认出来,这是姐姐留给她的信号,她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门,四处张望着,可没有一丝动静,她一个箭步走到了走廊的栏杆边,往楼下张望着,没有奶奶做饭的声音,也没有电视机里传出来的主持人的声音,四下里,静得有些可怕。
她微微觉得各处有些阴森,不禁打了个哆嗦,轻悄悄地躲回了房间,生怕动静稍微大了点儿,会惊动了什么恶人,然后轻声反锁了房门,赶紧蜷缩进了被子里。她下意识伸手试探着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将阴暗的背景锁在了深处,又连忙缩回了手,双手紧紧地握着。
正当她喘着粗气、恐惧地不知所措时,一种熟悉的触感出现在了她的背部,熟悉的呼唤声犹在耳边似的:“雎儿,快醒醒,快醒醒,我和爷爷回来了。”她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是姐姐,是姐姐回来了,她赶紧从被子里探出了头,抱着姐姐一个劲儿地哭。
程稚便问她怎么了,她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程稚敲了敲她的圆脑袋说:“真是个傻雎儿,在自己家怎么会吓成这样呢?来,起来了,我们去找爷爷。”程雎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好奇地问:“姐姐,爷爷在哪儿呢?”一边穿好了衣服,跟着程稚出了房间。
这时,楼下传来了奶奶做饭的声音,还有爷爷和爸爸聊天的声音。程雎心里正疑惑着,便问:“姐姐,刚才我还没听到楼下有动静呢,怎么这会儿奶奶和爸爸也在啊?”程稚捏了捏她的脸蛋说:“看你,怎么又说胡话了呢?是不是睡糊涂了?今天是周末,奶奶和舅舅不在家,那能在哪儿呢?就是我妈和你妈都去上班了,这会儿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