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挨到了晚宴,如隔三秋的两人见面了。宴会设在永和殿,一个专门用来举行宴会的宫殿。
君若璃和苏小小的位置就在主位的右下首,君若宸和柳翩翩则坐在主位的左下首,就在她们的正对面。而君紫萱挨着君若宸她们,其他的大臣携家眷坐在较远的地方,靠近殿门。
明宗帝和皇后还没有来,殿内气氛还很活跃。
面前的长条案桌上只摆了一盘糕点,苏小小微微蹙眉,小声问道:“我们晚上不会就吃这个吧?”
“自然不是。”君若璃无奈道,“待陛下和皇后来了,才会陆续上菜肴。每次只上一盘,宫女会很快撤下去。”
苏小小点了点头,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君若璃看着苏小小,问道:“午宴的时候没有吃饱吗?”
苏小小又点了点头,回道:“宫里的菜是好吃,但是没有在家吃的自在,所以中午没吃多少。”
“可是有人为难你?”君若璃不禁蹙眉,追问道。
“没有。”苏小小回道,“叶歆和姚倩倩中午都很安分,皇后忙着和淑贵妃互掐,没有功夫搭理我。但是我就是不想和她们一起吃饭,所以没吃多少。午宴结束之后,又跟着紫萱去了她原来住的安乐宫,玩闹一下午早就饿了。”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君若璃捻起一块糕点,塞进了苏小小的嘴里。“吃些糕点垫垫肚子,晚宴还要等一会儿才开始。如今我陪着你,晚宴你可要多吃一些了。”
苏小小鼓着嘴巴,像只小仓鼠一样把糕点吃完了。末了舔了舔唇,将糕点碎也全卷入口中。
这约摸是真饿了,不是装的。君若璃笑道:“我竟不知小小如此好食,还能因为他人坏了吃饭的兴致?”
苏小小又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咬下,边吃边说:“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味同嚼蜡吗?跟着那些人一起吃饭就是味同嚼蜡!和你一起吃,没有菜只吃饭,我也能吃两大碗。”
再也控制不住笑意,君若璃的桃花眼都要沁出水来了。“小小,味同嚼蜡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苏小小眨了眨眼,反问道:“这重要吗?”
君若璃摇了摇头,回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小小离了我就食不知味。”
苏小小的脸蓦然一红,小口小口地将手中的糕点消灭了,没有接话。自己不过是表达不喜欢跟叶歆皇后她们一起吃饭而已,也不是这么个意思吧?
又不是说离开君若璃就吃不下饭了……可是听起来真的很像这个意思哦?算啦算啦,早都已经说开了,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反正就是喜欢和君若璃在一起吗!他这么说也是对的!
君若璃见苏小小脸红了,就不再揪着这点不放了,反而转移了话题。“你去了安乐宫,那今天应该过得还不错。”
苏小小颔首道:“是啊!你呢?”
“挺无趣的。”君若璃淡淡地说,“不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太子总会找机会不痛不痒地挑衅一下,最后被我弄得哑口无言。那些大臣们亦很为难,不知道讨好哪边比较好。”
听言苏小小偷偷地瞄了君若宸那桌一眼,只见他又自顾自地饮着酒,而柳翩翩正专注地听着君紫萱说话。又想起了中午时君若宸的态度,苏小小心想就该怼他!
“他这人也是有意思哦!次次说不过你,还总忍不住次次要说。”苏小小一脸嫌弃地说着,又伸出手拿了一块糕点。
君若璃没有接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苏小小被看得不好意思再吃了,犹豫了片刻将糕点递到君若璃嘴边,问道:“你吃吗?挺好吃的。”
君若璃不客气地咬掉了一口,笑着说:“既然小小让我吃,我便吃一口好了。我不饿,剩下的都是你的。”
看着缺了一口的糕点,苏小小的脸烧了起来。要吃就都吃了嘛!吃一口剩下的留给她算怎么一回事?间接接吻吗?
虽然这么想着,苏小小还是小口小口地吃完了剩下的糕点,脸红得像涂了胭脂,但是心里怎么就像抹了蜜一样?
对面的君紫萱瞧见了,不禁艳羡道:“璃王堂哥和璃王妃嫂嫂感情真好!”
柳翩翩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没说其他的,表情也没有艳羡什么的。而一旁的君若宸却冷声道:“有伤风化。”
可他说的苏小小他们听不见,柳翩翩和君紫萱听见了,也没搭理他。君紫萱轻轻地拍了拍柳翩翩的手,柳翩翩回以一笑,表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看到璃王夫妻情深这一幕的不止君紫萱他们,坐在角落的姚倩倩和坐在中间位置的叶歆也注意到了。
叶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跪坐着,但眼里却变化莫测。身边的叶远安也是一言不发地跪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注:虽然是大臣携家眷一起参加,但是没有品级和诰命的夫人不能参加,所以来参加宫宴的就是大臣及其子女。)
姚倩倩脸色苍白,手紧紧地攥着裙子,看着苏小小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姚蒺藜不知在御花园里发生了什么,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差?你和璃王妃和解了吗?”
姚倩倩的脸色更白了,小声道:“没有。”
“没有?”姚蒺藜惊道,“你不祈求璃王妃原谅,你以后的终身大事该怎么办?上次我找的冰人都说了,你得罪了璃王妃,没人……”
“好了!”姚倩倩打断道,“父亲你不要再说了。”
姚蒺藜看着姚倩倩惨白的脸色,只好收声,不再多言。
而姚倩倩心里是恨透苏小小了,不管是以往的事情,还是今日的事情,她都认为苏小小是故意羞辱她。她一点儿也没想过苏小小已经很手下留情了,换了别人她可能已经没了半条命。
一盏茶之后,明宗帝携皇后和淑贵妃进殿,晚宴正式开始。因是皇家宴会,无人敢造次,宴会进行得很顺利。
终于挺到了宴会结束,苏小小可算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看着苏小小又是扭脖子又是抻腰的,君若璃无奈道:“辛苦你了。”
苏小小拍了拍肩,回道:“还好吧!主要是我不喜欢应付这种麻烦的宴会。”
君若璃敛了敛眸子道:“不会再等多久的,很快就不用再应付这种宴会了。”
苏小小心一颤,问道:“我知你肯定是要报仇的,但是我一直有件事没有敢问你。你是打算让君胤血债血偿就好,还是有心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我知道君胤罪不可赦,但是,紫萱和翩翩是无辜的。”
君若璃看着苏小小,认真道:“我的目标只是君胤,报仇之后我们就离开京城。我不会为难君紫萱和君若宸,但是如果君若宸触碰了我的底线,我就不会放过他。”
君若宸这人苏小小无好感,但是好歹是柳翩翩的夫君……
苏小小追问道:“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君若璃看着苏小小,却突然笑了。“你就是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