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把我们眼前的来歹全部消灭之后。李文庆从马上跳下来道:“咱们连这么分班分组的打了一天,估计以后这一片十年八年的不再会有来歹灾了。”宋建军道:“连长,明天咱就出发了,连长是不是把这些来歹肉都带上路上煮着吃?”李文庆道:“宋建军,来歹肉不能吃。你来林西这些日子你见谁吃来歹肉了。他忒腥再者它竟吃死孩子,谁吃他也犯忌讳。”
四天以后,宋建军他们八路军的队伍在林西集结后集体的从林西出发奔沽源而去。在从林西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有牧民向李文庆连长报告说前些时日被打死的大牧主诺敏巴特(1)的儿子回来了。并且牧民还说诺敏巴特的儿子是国民党高级军统,现在正在呼和浩特任职。人家是开着吉普车回来的。看样子诺敏巴特的儿子还不知道他爸爸诺敏巴特被八路军打死的事。现在他到家听说诺敏巴特被八路军打死的消息,已经开始在家收拾东西要带上他妈逃走了。李文庆一听,他马上带领一个排的兵力去诺敏巴特的家里捉拿那个国民党高级军统。
很显然诺敏巴特的儿子回来并没有带那么多的护卫。他也没想到李文庆他们这些八路军会来的这么快。因此在诺敏巴特的家里李文庆和诺敏巴特的儿子交上火了。李文庆是一个排的兵力,再不济他也算是八路军的正规军。因此几枪过后,李文庆打死了诺敏巴特的儿子和他带领的几个国民党士兵。也因此李文庆也就缴获了一辆国民党高级军官才可以坐上的吉普车。
李文庆把吉普车给黄彦生团长送到团部,黄彦生笑着道:“这东西万一弄不好会出人命的。把它拖到西沟叉烧了得了。”可李文庆却有万千的不舍,他厚着脸皮道:“团长,你要不要给我行吧。我这辈子还没坐过汽车。”黄彦生道:“给你,你会开吗?”李文庆道:“这不就是我给你弄到这来的。那个牧主儿子的司机在没死前都和我交代怎么开它了。”黄彦生看了看李文庆道:“那行,你弄回去。记住在攻打沽源县之前把它给我毁喽。”李文庆欣喜地道:“放心吧团长,出了林西我就把它烧了。”
在李文庆他们连出发那天,李文庆开上缴获过来的汽车美滋滋地行驶在林西草原的土路上。宋建军他们则一路小跑跟在李文庆的后面。当他们走了约有五十几里路的时候,远望很远的山丘上有牧民摇着马鞭把马鞭甩的‘咔咔’作响,然后骑着马箭打的一般向宋建军他们跑来。也在这时李文庆连长的汽车却也不知什么原因说什么也不走了。
当那匹牧民的马如箭打似的来到宋建军他们身边。宋建军他们一看是个二十一二岁的蒙古姑娘骑着一匹烈马挥舞着套马杆在向他们致敬。宋建军就见那姑娘右手抱住套马杆,伸高左手让自个骑得马边围着李文庆连长的汽车‘夸夸夸,夸夸夸’地奔跑着,她边笑着高喊:“满心特勒哥,赛闹齐满心特勒哥。”宋建军见姑娘是认出了八路军的队伍在发出友好的信号。于是宋建军他们很多战士也都扬着手高喊:“齐古赛闹齐,偶很齐古赛闹齐。”那蒙古姑娘的马在围着整个连队打旋,这时有调皮的蒙古战士冲姑娘喊:“比恰母的海日太,偶很比恰母的海日太。”那蒙古姑娘听了战士的这些话,她马上做出一副怒容将右手的套马杆横杠在马鞍上,然后抽出马鞭向那个战士抽去且骂:“黑噶僧,黑噶僧。”然后她骑着她那匹烈马又奔她来时的那个山坡去了。
宋建军知道战士们和那个姑娘说出蒙语的所有意思。赛闹齐是您好。齐古赛闹齐是您也好。偶很是姑娘的意思。比恰母的海日太是我爱你的意思。黑噶僧是骂你祖宗的意思可满心特勒哥宋建军却不知道啥意思。于是宋建军去问那些蒙古战士,蒙古战士用生硬的汉语告诉宋建军,满心特勒哥是汽车的意思。
李文庆开的吉普车不会动了。而且宋建军他们来到跟前时,在这辆吉普车的周围有一股浓烈的烧焦的味道。李文庆先不管汽车的动与不动且喜滋滋地道:“看那蒙古小姑娘,咱没来以前她们敢自个出来放牲口吗?现在她们自个穿着羊皮群骑着马放牲口。咱团长就是有两下子。”接着他低头看了眼吉普车骂道:“姥姥,这玩应真不是个东西。走这么大会就完蛋了。”宋建军他们很多战士都围在这辆吉普车跟前发愣,待有战士打开了这辆吉普车的车盖子,呵!原来是李文庆连长在走时没给吉普车加水,吉普车干锅了。但八路军战士大部分都不懂这些,率性战士们在附近找了一条沟壑,大家伙七手八脚地将它推沟里算了。
半个月以后,宋建军他们随着黄彦生团长均分班分连的打着游击又在坝上的沽源县城城外会和了。但黄彦生他们见到的是高高的岗楼,长长的围墙,森森的戒备,衮衮的人头。休说是戒备空虚,森严恐都无法形容它的严阵以待了。这时黄团长先前派出的侦查兵告诉黄团长一个可靠消息。消息说沽原城南有一条地道可进城里。原是日本人修的,可年数多了,几乎是无人知道。也就金莲川蒙古营子的老汉刘吉福,他才知道路径。
黄团长先叫一个排长去了一次,他找到了老汉刘吉福。可刘吉福就是宁死也不承认有这事。于是,那个排长无功而返了。也就在那个晚上,黄团长叫宋建军去他那一下,宋建军就知道是这事。所以听说后他马上就去了黄彦生团长的团部。
其实所谓的团部就是一个由民房临时应付的无窗小屋。团长见宋建军进屋道:“宋建军。哈哈,我一有为难走窄的时候马上就会想到你。来来来,你看一看咱们的部队部署。如果咱们团要是没有那条暗道的帮助咱们有没有胜算的把握?”宋建军随着黄彦生来到桌子上的军用地图前看了看道:“团长,这张图画的有点草。我在沽源县城外走好几圈了。它的附近几乎没有可以把控的至高点。而我们的攻坚力量又很薄弱。”当宋建军说道这里黄彦生抢着说道:“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宋建军你和谁学习的这么标准的军事用语。看不出来你倒是个高水准的人才。”宋建军讪讪地道:“黄团长,我们到达沽源后李文庆连长领着我们到周边去扩充根据地。在二道渠我们连端了一个国民党守军的据点。我在那缴获了一本国民党军的一本叫做《做战指南》的书,这几天我才学会的。”黄彦生听宋建军说完道:“有文化就是比没文化的人脑子来的快。你们连长我保证他不会在意一些破书烂本子的事。他在意的只有冲锋枪机枪,如果没有哪怕是几杆子短把盒子他也是好的。”接着黄彦生对宋建军道:“宋建军,我找你来的目的就是要利用你们连长的暴脾气,当然这最巧妙处还在你的身上。记住,无论如何你也要把那个刘吉福给我弄到这沽源城外来。但必须是活的,宋建军你听懂了吗?”宋建军直勾勾地看着黄彦生道:“团长,我没听明白。”黄彦生笑了笑道:“宋建军这么跟你说吧。国民党对待老百姓是连打带吓唬。所以国民党和老百姓要些东西要比我们好要的多。在这非常时期,必要的时候不防我们也可以用一用。一会我会给你们连长下死命令要他把刘吉福带回来。而你的任务就是和你们连长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逼着刘吉福把日本人在这修得这条暗道的详细情况说出来。”.。。
第二天清早,李文庆连长就骑着马和宋建军出发了。宋建军和李文庆连长翻越了几道山岗,走了大约有六七十里路程。他们才来到了金莲川的蒙古营子。
这是一个极为偏僻的山村。当宋建军和李文庆找到了老汉刘吉福,已是日上三竿大约是上午十时左右。刘吉福的家就在金莲川这个村子的最西侧。宋建军他们栓好了马,然后李文庆和宋建军一齐进屋要和刘吉福商量让他带领八路军攻打沽源县的事。当宋建军他们进屋,刘吉福正躺在自家的土炕上打盹。刘吉福的媳妇则在屋里地上从一个荆条筐里往外挑腐烂的土豆。刘吉福一见是两个穿军装的人走进他的屋子。他忙欠身坐起来道:“你们干啥?”这时李文庆道:“你就是刘吉福吧?”那个约五十多岁的汉子坐在炕沿上道:“我就是。”这时在地上挑腐烂土豆的妇人一见又来了两位军爷。她急忙忙将地上的好的烂的土豆都装到框里。然后起身挎上出屋到院子里去了。‘李文庆接着道:“刘大爷,我们是东北民主联合军独立团的人。我们的部队现在已经打垮了附近所有的国民党军团。现在只有沽源县城还在国民党军团手里。听人说你是给日本人当过差的人。你还知道沽源县城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是吧。”还没待李文庆说完,那个刘吉福便抢着说道:“你们找差人了,快出去出去。”说着他便起身来推搡李文庆连长。这回李文庆连长可急了。因为他临来时黄彦生团长给他下的是死命令。李文庆一见刘吉福来推自己。他借势往下一哈腰便把刘吉福给抱着腰扛了起来。这回刘吉福是手刨脚蹬地大吼:“放开我,你要干啥?”李文庆扛着刘吉福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敬酒不吃你吃罚酒,跟我回沽源县再说。”说着李文庆扛着刘吉福便往外走。可想而知李文庆是一米七几的大个子,再加上刘吉福老汉的半个身高。这好赖加在一起也是两米多的高度。可刘吉福家里屋的门头却不是很高。俗言门高不过五尺三,刘吉福家的门头恰恰是五尺三的整数折合起来也就是一米五几的高度。因此当李文庆扛着刘吉福来到刘吉福家的门口,铛地一下便把刘吉福撞在了他自家的门头上。这回刘吉福可不干了。他借势将脚落下地大骂:“你们他妈谁呀?给我滚、滚、”他这一骂正惹恼了李文庆的暴脾气。李文庆上去薅住刘吉福的衣领掏出转轮盒子枪一下顶在刘吉福的脑袋上吼道:“你说你去不去?”宋建军一见如此忙上前拽住李文庆的手腕道:“连长,连长咱们是共产党的军队,不兴这个。你先消消气我来说。”说着宋建军是连拖带拽的将李文庆给拽到了刘吉福家的院落里。这时刘吉福村中的老乡早被刘吉福的婆娘给惊扰来大半。他们见李文庆一个黑大个正拿着转轮盒子要枪毙了刘吉福。一个个吓得都缩着脖子在院外张望。这时刘吉福的老婆一阵风似的冲进屋里是边号边骂刘吉福道:“我的天爷呀!刘吉福我这辈子怎嫁了你这么个窝囊踹呀。你给日本人当差你一个大籽没拿回来,到这会你倒挣回个大盒子枪籽顶脑门呀。”宋建军见此忙冲到屋里对刘吉福道:“大爷,让你去你就去吧。你瞅我们那连长,瞪起眼来黑红不认。再说你去了和我们团长说你真不知道,我们团长还能把你怎么地?你要不去,你瞅瞅他。”说着宋建军让刘吉福看了看站在院子里手擎着盒子枪的李文庆连长。这回刘吉福真的害怕了。他看了看李文庆连长道:“我要去也行,但我不能白去。”宋建军道:“行行行,你等着。”说着宋建军出去在马的褡裢内摸出五块现大洋给送到屋里。刘吉福把钱交给自个的婆娘嘱咐了几句然后又对宋建军道:“你让他先走,要不我不去。”于是宋建军再次出来对李文庆道:“连长,他要你先走。要不他不去。”李文庆向屋里看了看大声道:“只要你去,你让我给你磕个头也行。甭说让我先走了。”说完李文庆对宋建军道:“小宋,那我先走了啊。”然后李文庆牵着马先走出了刘吉福的院子。
待李文庆一走,宋建军便和刘吉福一齐奔沽源县城走去。宋建军让刘吉福骑在马上,他自己则牵着马一边走一边和刘吉福唠家常。宋建军道:“大爷,你给日本人修暗道时,一天挣多少钱?”刘吉福道:“我没给日本人修过暗道。”宋建军道:“大爷,你就说吧。我们也都是穷苦人出身,刚才那个是我们的连长。他的爸爸就是给日本人抬担架累死的。”这时刘吉福道:“给日本人干活,不是日本人有多凶。是那些狗腿子汉奸太不是人了。我修暗道那会,是我们人工天天的从山上往城里背石条。那累就甭说了。一天一前晌就得背四五趟。那是一点闲着的功夫也没有。有一回我背一块大石条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回头前后望望没人,我就蹲下来想歇一会。可我刚坐那,身后啪就是一蔡木英条子给我抽脑袋上了。我一回头,是个狗腿子汉奸正瞪着母狗眼睛跟我打狠呢。我一攒劲站起来,站起来就背上石条跑了。”宋建军道:“大爷,你不说你没给日本人修过暗道吗?”刘吉福道:“修过,不过年数多了我怕摊事不敢认了。”
当宋建军和刘吉福来到黄彦生的团部。黄彦生是一溜小跑接了出来道:“刘吉福同志,我们这是三请诸葛亮呀,来来来,快到屋里坐。”这时李文庆也过来道:“老刘,你不是不来吗?这回你来了,我给你赔礼道歉啊。”说着李文庆的一揖险些把拳头顶在了刘吉福的鼻梁上。刘吉福讪着脸道:“这团长同志,让他走吧我怵他。”黄彦生团长呵呵笑道:“刘吉福同志,他叫李文庆是我们这的连级干部。他是大老粗一个,有话说差的地方你别在意。他叫宋建军就是李文庆李连长的通讯员,宋建军你说说你们李连长是不是又对人家老乡动粗了?”这时刘吉福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个黑大个子看上去瘆人。”
来到黄彦生的团部。黄彦生叫通讯员刘铁柱给刘吉福倒了碗白开水之后对屋里所有的连级干部道:“现在刘吉福同志的到来给我们攻打沽源县铆足了劲。各连待会散会之后回去都准备一下。我决定今晚咱们就都到沽源县城里面去住。沽源县的地里位置大家伙都清楚,东面的国民党军团他们被东北民主联合军打的自顾不暇。他们那面我们不用考虑。唯独西面的赤城它那里有国民党军团的主力部队就窝据在那里。现在我们的部队还是相对隐蔽的状况在包围着整个沽源县。但我们一旦打响了第一枪。如果我们在半天之内解放不了沽源县。那赤城的国民党军团的马队我估计不用半天的时间,他们就能突袭到这里。所以说我们的时间很是紧迫。如果我们不能在三四个小时内解放了沽源县。那我们就会从主动变为被动。所以说今晚我们攻打沽源县只可胜不准敗。我们打胜了,我们就掐断了国民党军团东面与西面的正面联系。如果我们败了,那我们就会是腹背受敌,这就会把我们推到天力难回的地步。”这时二营营长道:“团长,你下命令吧。我们二营这个加强营随时准备为这次攻坚战做主攻部队。”黄彦生笑了笑道:“杨占喜,你们这个营是我黄彦生最得力的家当。所以这次主攻当然少不得你们。可这次打沽源最主要的部队攻坚力量还在从暗道进城的这股小部队身上。所以我准备把我们团最好的家什都拨给这股小部队,待他们进城解决了国民党军团的指挥部,我们在外围的部队再发起总攻。”
宋建军他们这个连在精挑细选之后选择了四十三个人做为从暗道进城的主力部队。当宋建军他们被刘吉福带到沽源县城外西面的一个小山坳里。刘吉福指着一个塌方的土坎子道:“李连长,进城的地道口就在这塌方的土坎子里埋着。我只能把你们领到这里,这城我就不进了。”李文庆道:“行,你回去吧。等明天我们解放了沽源县城你回村通知一下都来庆祝啊。”然后我们看着刘吉福转过身子又被士兵带回团部的方向去了。
宋建军他们用事先带好的铁锹挖开了进城的暗道口。然后李文庆打头,宋建军和战士们都跟了进去。这条暗道修得很是考究。在它的下半截是清一色的石方垒砌。到了上半截的时候又都用青砖垒砌了约一米多高的砖墙。然后才用相对比较规范规格的石条封了顶。在这条暗道里有石阶有水池有可窝藏人口的小屋。但宋建军他们无暇观看这些。大约走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李文庆他们就都感觉到了渗凉渗凉的风迎着他们吹了过来。李文庆边走边道:“快到出口了。”说着他带头把火把先熄灭了。“后面的战士见李文庆连长熄灭了火把,也都随着他把火把熄灭顺手扔在了暗道内。
暗道的出口是一口老井的半腰处。当宋建军和李文庆连长先沿着井壁爬上去一看。在细细回思侦察兵所说的城里面貌。此口老井正是沽源县政府的所在地。李文庆一摆手宋建军随着他向西墙根处一个阴暗的角落处跑了过去。然后战士们也一个接一个的均从井里爬出来跑到西墙的那个阴暗的角落处聚齐。
当我们的人都在阴暗的角落里聚齐之后。李文庆连长端着冲锋枪低声对大伙道:“兄弟们,这次解放沽源县城就看我们这几个人的了。团长下的是死命令。待会枪一打响这肯定是巷战。老子把话撂这,谁他妈不往前冲。老子第一个先打死他。走。”
再说沽源县守备营营长赵宗凯他本是本地地地道道的一个土匪。后来他被驻扎在赤城县的国民党守备团团长绰号西北风肖斌(2)整编之后。西北风肖斌为了收买赵宗凯的心便将这坝上重要的关卡给了赵宗凯。赵宗凯当然知道沽源县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因此他也不敢懈怠。在他到任后他先把自己的手下巴棱眼,调坡驴还有得力兄弟歪嘴子孙二横分别给派遣到沽源县城的城外三五十里的各个村落里去驻扎。他就怕万一沽源县城有个闪失,好让巴棱眼,调坡驴他们在城外有个照应。可这接连四五天了,巴棱眼和调坡驴他们也没回城里来要给养。这让赵宗凯很是纳闷。按照常规调坡驴他们一个个馋的恨不得一天来城里要一次给养。可这几天他们没来,这就让赵宗凯心里有些打鼓。于是他在夜晚加强了警备哨岗。并且白日里他也放出了数拨通讯兵去查找巴棱眼他们的动向。可他哪里知道巴棱眼他们早被黄彦生团长下令给收拾掉了。而他放出的侦察兵一转过山弯消失在沽源守备营的视线之后,便被黄彦生的部队给抓俘虏了。
李文庆带着宋建军他们按照侦察兵所说的描述找到了赵宗凯的营部。然后李文庆示意宋建军上去解决了门口的那两个岗哨。宋建军一哈腰悄无声息地来到其中一个岗哨的身后。宋建军一捂他的鼻子随手用刺刀割了他的喉咙。另一个岗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刚要喊,却被宋建军往前推怀中死尸的同时,顺手将刺刀插入那个岗哨的胸膛。可这次那个岗哨却在临死发出了他一声致命的喊叫:“来人、”他的啊字还没有喊出来,他便随着宋建军刺下的刺刀倒了下去。
那个岗哨的尖叫惊醒了睡梦中的赵宗凯。要说这赵宗凯还真把西北风肖斌的命令当回正事来办。自从他进了沽源县城。他一改以往横行霸道的习惯。他换了副面孔每天都做出一副公正廉明的样子。因为赵宗凯心里也清楚失了民心,自个就是第二拨日本人。就是老百姓打暗枪偷着撇砖头的也把自己的命要了。再说现在赤城方面的军用给养给分发的弟兄们个个的都肥的都流油。谁还会待着没事去抓老百姓圈里的鸡猪。吃点现成的多好。
赵宗凯听见门口的喊叫,他忽地坐起。然后他迅速地从炕边摸过盒子枪。然后才开始打火镰,准备点着不知何时熄灭的麻油灯。可还没待赵宗凯把灯点着,李文庆他们已经蹿进屋了。宋建军抬手把手中的冲锋枪撇出向赵宗凯砸去。赵宗凯向旁边一闪,他闪过了宋建军扔过来的冲锋枪。但随着他的一躲,宋建军近身已攥住了他拿盒子枪的手腕。这时李文庆上前将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赵宗凯的脑门上。赵宗凯一见是穿着不等的土八路,他的膝盖一软跪了下去道:“八路军姥爷饶命,八路军姥爷饶命啊。”李文庆道:“说,你们这有多少人?都在哪块驻扎?”赵宗凯道:“八路军姥爷,我是这的营长我叫赵宗凯。我这是赤城县西北风肖斌国民党军团的一个整编营。我可不是国民党,我是去年秋天才整编的。先前这沽源县的守备营营长和西北风肖斌是连襟子。估计是肖斌怕他在这危险,才把他调回赤城县说是给我腾地方。可谁都清楚这沽源县是兵家必争之地。我这的弟兄有四百多号人。现在被巴棱眼、调坡驴、还有我那四兄弟孙二横给调拨到乡下有近二百号人。现在城里还有二百多号人,这些天联系不上巴棱眼他们。我把他们都放在了城上巡逻。是白天一个连晚上一个连轮流把手。今晚是耿青山巡逻把手。朱宝金他们连就住在城西面的老乡民房里。”李文庆听了赵宗凯的话知道如果现在去城西清剿那一个连虽然胜算会很大,但老乡就会受到无辜的牵连。于是李文庆道:“赵宗凯,说你是想死想活?”赵宗凯直溜溜地跪在地下道:“想活、想活。”李文庆道:“想活你就下命令,命令你的兵都不准抵抗,缴枪不杀。”赵宗凯道:“是是是,八路军姥爷。你们怎说我怎干?”于是李文庆他们这四十多人押着赵宗凯奔城墙走去。
再说今晚守城的连长耿青山。这大半夜的他早叫士兵分班去应付官差。他和三个排长还有一个班长则蹲在城南的一所强占的民房里一边笼火烤狍子肉吃一边拿着一瓶本地老张家造的醪糟酒你一口我一口的轮班喝着。这时李文庆压着赵宗凯进屋了。耿青山一看是赵宗凯被土八路压着先是一愣。再抻脖子往外看了看,一看自个的兵几乎是集体集合在院子里做立正的姿势。这时赵宗凯对耿青山道:“耿青山,我投降八路了。兄弟,跟着谁干不是干。这年头早晨摸摸脑袋还在,晚上指不定滚哪去了。你投不投?”赵宗凯的这几句话再加上李文庆他们的气势。耿青山和三个排长还有那个班长同时站起身双手抱头道:“我投降,我投降。”可也就在这时,集合在院子里的士兵中间有人喊:“弟兄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跟着国民党为的是吃穿不愁,可跟了八路军,他们比咱们还穷。吃个屁呀!”外面的一嗓子一下让李文庆他们感觉到态势的紧张性。这时就听见外面的战士有搂机打枪的声音。这时宋建军他们又听到有人喊:“兄弟们,老子不受那气。狼尾巴山的山寨还在,谁回跟上啊。”接着就见扑拉扑拉的两声。一颗子弹正打在耿青山的脑门上,而另一颗不偏不倚也正打在赵宗凯的胸前。耿青山和赵宗凯应声倒了下去。李文庆一见骂道:“妈的,谁干的?有能耐给老子站出来。”可还没待没待李文庆宋建军他们出屋,屋外便传来了激烈的枪战声。这时适才投降的那三个排长一个班长见态势有了改变,便有偷着溜出去的架势。宋建军抬手一梭子他们四个便都倒了下去。
再说院里这帮本是土匪出身的国名党军团。一开始见赵宗凯领着八路军来劝降,还都个个的交了枪支做出投降的架势。可经刚才那个班长鲁铁头的一煽动。个个的又都回身和八路军战士来了个生死命搏之后复抢了枪支和八路军交上火了。
再说黄彦生团长在团部是左等李文庆不见有枪声传来。右等李文庆还是没有动静。这时埋伏在各个隘口的连营级干部频频派侦查兵问有没有变动。可在这时黄彦生听到了沽源县城里传来的枪声。黄彦生忙着走出团部,举手将攻城的信号弹给打到了天空。
再说各营连的战士一见团部的信号弹飞起。各自大喊了一声冲啊,然后如排山倒海一般向沽源县城冲去。再说沽源县城城里李文庆宋建军他们和鲁铁头开始了激烈的巷战。好在鲁铁头无心恋战,他一边打一边向城西靠拢。他想和城西的朱宝金会和后再回到狼尾巴山继续当他的土匪。
李文庆宋建军他们为今天的巷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李文庆他们的冲锋枪显然是比鲁铁头他们的步枪是好使的多的。因此鲁铁头他们还没到城西便已经伤亡过半。再加上城外的喊杀声又起。这让在城西驻扎的朱宝金这个连起来穿上衣服都没做战斗准备便向城外逃跑了。
天还没亮黄彦生便把他的团部搬到了沽源县城里。这次宋建军他们打了个大胜仗。在天亮以后,本地的百姓由地方保长组织着敲锣打鼓地来黄彦生他们团部慰问。黄彦生要战士们和老乡一起走上街去载歌载舞。这时刘吉福乐嘻嘻地也来到了团部。此时李文庆见刘吉福乃道:“刘大爷。”说着李文庆又是一揖险些又把拳头顶在了刘吉福的脸上。刘吉福往后稍了稍道:“恭喜李连长打了个大胜仗。”李文庆道:“这胜仗你刘大爷是首功一件。说吧你想要点啥?你随便拿。”刘吉福看了看黄彦生道:“我啥也不要。”黄彦生看出了刘吉福的心思乃道:“刘吉福同志,你是这次大胜仗的大功臣。你说你要啥,你随便拿。只要是国民党军团的东西就都是咱老百姓自个的东西。宋建军你领上刘吉福同志去外面看看他想要什么,告诉后勤部的战士不准阻拦他。”
宋建军领上刘吉福来到院外。看看院子里除了靠墙蹲着的俘虏,再就是上百把步枪和约有三四十筐的手榴弹堆放在院里。宋建军道:“刘大爷,你跟我来。”说着宋建军领上刘吉福奔城西朱宝金的驻地走去。
来到城西朱宝金的驻地宋建军告诉刘吉福:“大爷,你相中什么尽管拿。你是咱团长特批的。没人敢拦你。”过了一会刘吉福抱着两床被子来到宋建军面前。宋建军问道:“你怎弄些这个玩意,这能值几个钱?”刘吉福道:“我想要被子面,可我不敢拆。”宋建军道:“你拆吧,有团长的命令没人能拦你。”于是刘吉福包了满满的一大包被子面和宋建军回来和黄彦生辞谢后回家去了。
(1)诺敏巴特:汉文应是碧玉英雄的意思。
(2)西北风肖斌:笔者遇见宋建军时他已经七十五岁了。因此他说不出或根本也不知赤城国民党守军的军官是谁。乃至于黄彦生团长,他也只能说黄团长,具体姓名不详。再因笔者一介草民无力无能查阅正史。所以西北风肖斌和黄彦生的名字均为笔者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