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暮看到这个小男孩,眼神流露出诧异,慢步朝他走去,托起他的头部,看了一眼他的模样,“他的确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先把他带回去,先处理一下他身上的伤再说。”说完,棂暮把自己撑着的油纸伞给棂兰笛帮拿着,然后又拾起之前棂兰笛丢在这里的那把桃粉色油纸伞,也给她拿着。
棂兰笛撑起棂暮的大伞,走到他身旁,高高地把伞举起,帮他弄挡雨。
棂暮背起小男孩,一手托着他,一手接过棂兰笛手中的大伞,缓缓地朝无名镇的方向走去。
春雨依旧,淅沥不休。
棂兰笛家里的某一榻上,环坐着五个人,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和五碗米饭。
棂兰笛坐在自己父母的中间,对面则是两个小男孩,一个是那天把她吓着的,另一个是棂暮收的养子,名曰:白羽。
棂兰笛的母亲锦兰和蔼的看着白羽旁边的小男孩,问道:“孩子,你家住哪呀?”
小男孩把头低下,不想说。
从小男孩醒来到现在,只知道他叫陨邪,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也就是四年前便过世了。父亲对他十分不喜,奈何却无其他子嗣,就给他取名——陨邪。在他母亲过世的第二年,父亲也相继过世了,现在可谓是父母双亡。
如今,养育他的人,自称是他父亲生前的好友名曰李柱,也是十分不喜他。此人现有一女,与陨邪同龄。
真不知道是该说他警惕性太高,还是该说他太蠢,他不跟别人说他住在哪里,别人要怎么送他回家。
棂兰笛看了陨邪一眼,又转过小脑袋来跟锦兰说:“娘亲,陨邪哥哥不想说就不说了,既然那个李柱待他不好,那不如就让他跟白羽哥哥一样,住在这里吧。”
锦兰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听到女儿如此说,更是感到欣慰。
正怡然坐在榻上的陨邪,原以为会被赶走,都已做好了随时出去的准备,听完棂兰笛的话,立马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神流露出惊喜和感激,但更多的是疑惑,或许是因为自从他醒来到现在棂兰笛就没有说过话,他还以为这小姑娘像他父亲和李柱一样,对他不喜,巴不得他赶紧走,兴许是他真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
又是一年春,阳光透过树梢与树叶之间的缝隙,零零散散的洒在容寂山脉的山路上,不同于五年前淅淅沥沥的春雨了。
当年的三个小孩。如今都有14岁了。
同样是在棂兰笛家的榻上,也同样环坐着5个人。
这些年,陨邪想一件事情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有话要说。”
闻声,锦兰把手上端着的最后一碟菜放在桌上,坐下来,一脸郑重地望着他,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却要等他自己来说,其他三人也同样等着他开口。
“其实,我来这里并不是个意外,我知道这里有一个异于外界的地方,所以我才爬上山的,谁知道这容寂山比外面那些人说的,还要陡,我才刚刚爬上山顶,还没来得及给站稳就摔了下来。到了后面你们都知道了,”说着,陨邪,把头低了下来,等待着他人的责骂。
听到陨邪这么说,棂暮和锦兰两人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如此陡峭,几乎与地面垂直的山脉,是没有什么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爬它的,如果真的有人什么都不知道去爬它,那才叫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