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梨木圆桌上,是一桌精致的茶点,一道道茶点精致小巧,色香味俱全,不同的茶点被装在了不同的容器中,或是装有晶莹剔透水晶虾饺的清玉牒,或是摆上软糯香甜糯米糖藕的银纹白瓷盘,亦或是乘满温热蛋花清酒的琉璃汤碗,这每一样都使人垂涎欲滴。圆桌的一圈都是白府的厨子所制,圆桌正中间,摆着方才白成铭所提回来的笼屉,此时笼屉的盖子已经打开,
凌宸墨先走进侧间,将雕以雄鹰图腾的实木方椅微微拉出,请白成铭坐下,待白成铭坐下后自己才拉开身侧的木椅坐下。
“师父,很久未曾和您如此坐下畅聊了。”凌宸墨先为白成铭盛上一碗四红粥,放在白成铭面前,随后感叹道。
“我如何不想和墨儿如此坐下闲聊。”白成铭端盛着四红粥的青瓷小碗,回答道,而后又喝了口粥。
粥甜甜的,可白成铭的心里难受的很:“墨儿如今贵为太子,朝中多少眼睛盯着你。这些年来,逸儿与朝中部分大臣私相授受,为此惹了多少闲话,受人无数诟病,也怪我没有教好他,才让他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白成铭说到此,愁容满面,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瓷碗放下,面色凝重。
“我实在,不想你再步逸儿的后尘,我与你多相聚一次,恐怕朝中便会有无数人予以诟病。我只是怕墨儿你受影响。”白成铭看着凌宸墨,自凌宸墨被封为太子后,凌宸墨经历了许多事,这让他原本便宛若神邸般不容侵犯的容颜又添上了几分成熟。然则,即使那几分稳重添上,白成铭从凌宸墨的眼神中也看出凌宸墨的那颗赤诚之心,从未改变过。
“自我被父皇封为太子一来,您便和以前待我有所不同,我时时想请您一聚,您时时故意避着我,竟是为了避嫌。”凌宸墨听完白成铭那番发自心底的话,心中很是动容,他回忆起这些年以来,白成铭都未曾与他有些什么交谈,凌宸墨想到这些,心中更加惆怅。
“我十六岁那年桃花岭一战,我第一次带兵上战场,当年血气方刚,年轻气盛,自以为读了几年军书,就可以为国争光,不经过父皇同意,便私下带上一队人马直冲敌营粮草,若非师父赌上性命相救,我约莫就葬身于那桃花岭了。”凌宸墨的话也勾起了一旁白成铭的回忆。
那一年的凌云国突遭涔灵国攻打,这涔灵国原是求和签了和平契约,然而却不守信用,擅自毁约,趁凌云国国君凌世怀寿辰,举国欢庆之时,假借贺寿之名,进了天门关。
进了天门关后,涔灵国立即变脸,里应外合,打开天门关,大举进攻凌云国,只要为凌云国之人,皆杀。所过之处,烧杀抢掠不断,生灵涂炭,哀声连连。
当时都城皇宫内,百官正参加皇帝凌世怀的寿宴,歌舞升平间,边境飞书传来。
凌世怀看后,立即撤了歌舞,简述边关战事后,当即在大殿之上问文武百官,谁愿领命。
百官心中清楚,涔灵国选择此时撕破脸大举出兵进攻,想必是经过了深谋远虑的。况且就前线探子来信,可见涔灵国此时气势之盛,此时前往,怕是凶多吉少。届时战败都是小事了,只怕是会丢了性命。
凌世怀问完,百官默不作声,无一人挺身而出,凌世怀看着这情景,心中一寒,当即决定,御驾亲征。
此决定一出,百官群起反对,大殿内乱成一团,大抵都在说:“陛下乃是千金之躯,是国之命脉,如何能御驾亲征,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国不可一日无主,届时该如何是好。”
“那你们说,这涔灵国毁约,肆意屠杀子民,朕乃凌云国之首,百官不愿出征,朕来!”凌世怀看着这些百官虚假的面孔,只觉得心更寒了。殿上这些高官,都是家族世代为官的,他们站在的高度,是那些寒门子弟一辈子都爬不到的高度。如今国家有难,这些人却畏畏缩缩,当真是可笑的很。
“百官懦弱,可臣不懦弱,臣自请领兵,现在便前往边境,将那些倭寇,赶出天门关!”正在凌世怀生气之时,一声坚毅豪爽的声音传来。
凌世怀低头,只见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白成铭正跪在大殿中央,一副势必出征讨伐倭寇的模样。
“不可!”凌世怀看到请求出征之人为白成铭,立即拒绝。白成铭和凌世怀本是生死之交,凌世怀知道,这白成铭的妻子林婉儿前不久才刚刚离世,只留下一子一女。白成铭是百官之首,此刻白成铭出征,若是失败,天下军士必将失去信心,因此此战,必须旗开得胜。凌世怀知道白成铭此刻要求出征,也是知道这场战役的重要性,因为白成铭知道,所以白成铭更会拼了命的打这场仗。若是白成铭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那一双儿女如何是好,自己又该如何内疚。
“陛下,国难当头,请您答应臣的请求,让臣出征,否则臣,出了这大殿,便即刻单枪匹马,杀去那天门关!”白成铭知道自己的好友凌世怀心中的顾虑,但是这国难当头,白成铭不愿此刻退缩,他坚定的看着凌世怀。
凌世怀听了白成铭这话,眉头皱紧,以凌世怀对白成铭这么多年的了解,凌世怀当然知道白成铭说的这些话绝非是说说而已。
“命白卿为护国大将军,即刻领兵十万,精兵五千,前往天门关驱逐倭寇!”凌世怀纠结片刻后,下定决心,当即下命,让白成铭领兵前往。
白成铭接到命令后,直接去点兵,立即出征。
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凌宸墨也听到了这件事,年少的他,怀有一颗赤子之心,他渴望保家卫国,随即蒙混进了出征队伍。
白成铭带着凌云国大军火速赶往天门关,涔灵国也一路攻打,两国大军最终在桃花岭相遇,开始了捍卫尊严的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