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再下去看看。”“什么?”不讳父亲及众人听慕容讳这样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起问道。“我还要再下去看看!”慕容讳清晰、坚定的说道。这次众人都清楚的听到了慕容讳的回答,一起再次惊呼道“什么?!”不讳父亲惊讶之余,忙拦阻道:“不讳,今天天色以晚,何况大家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早以身心俱疲,我看还是改日再来探这深坑吧。”周围的人都点头附和。慕容讳环顾众人,见他们多数身上带伤,有些人的伤势很重,急需医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吓和劳碌后的疲惫,长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们先回去吧。”众人闻听,忙扶持伤者、整理装备,返回小镇,来时信心满满,回去时却是一多半空了的马匹,这些马匹原来的乘者则永远的留在了大黑山,与这些人一起留下的还有不讳的妹妹慕容悠悠。
当这支残旅回到小镇,小镇里立时如炸开了锅,各种消息如长了翅膀迅速传播。一时间,小镇各处充斥着惊奇、疑虑、悲伤、恐惧的气氛。不讳母亲听不讳父亲讲了悠悠的事后,悲痛欲绝。而这只是镇上许多不幸家庭的一个缩影。三大家族在这一事件中都深受其害。这一事件起因中的三人,一人已经逝去,另外两人在清醒后说起他们去大黑山的起因,只是因为三人之间纠缠不清的恋情,在“打春”之后,矛盾积累到了极点,终于爆发,三个纠缠不休的人不知不觉中便走向了大黑山的方向。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二人都不记得了。当听到自己亲手杀了慕容悠悠,赵廷玉先是不信,之后情绪几度崩溃。二人的说法虽然有很多不合情理之处,有很多人质疑,可是那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又有哪一件不是匪夷所思的呢?那么多的幸存者还有三大家族的族长,都亲历了事件的整个过程。这一事实却是毋庸置疑的。一时间,原本阳光,和谐,快乐的小镇,笼罩在一片不祥的疑云之中。
忙完对伤亡人员家庭的抚恤之后,不讳父亲将不讳叫到房中。慕容不讳在事件之中的特异表现,是小镇中所有人热议的话题之一,这个大家眼中弱不禁风的惫懒少年,变身为一个亦神亦魔的怪人,那种自我发泄、神经质的神情仍让人心有余悸。慕容不讳父母则对他更为关心。在父母的询问下,不讳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和盘托出,听得父母都目瞪口呆,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样的说法,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思维,可是如果不信不讳的说法,那不讳的举动又如何解释呢?不讳父亲缓了缓神道:“我说你上次在演武场上怎么会露了那么高明的一手,那么高明的手段咱们整个家族也找不出一人能做到。你娘还说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为此还对你大爷和你三叔好一番解释,他们觉得是我私藏武功,传授与你。”不讳父亲又道“那我能跟你身体里的慕容讳说说话吗?”不讳道:“这家伙不听话的很,我也没法控制他。”不讳父母对望了一眼,没说话。“爹娘还是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不讳叹道。过了一会儿,母亲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有了这样的能力,总是好事,也免得以后我们为你担心。”不讳父亲叹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讳今后不知要面对怎样的人生。我宁愿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咱们一家人过平淡安稳的日子。”母亲听了不禁又流下泪来。是啊,人们总是在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却对身边的幸福视而不见,等到失去了才觉得珍惜。幸福就像盛开的花,当你意识到他的美丽,那么离他凋谢也就不远了。
不讳走出房间,屋外阳光明媚,周围房舍事物如旧,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又似乎与原来都不一样了。耳畔边仿佛还回响着妹妹悠悠娇憨的叫声“看我不打死你!”,曾经有时侯不讳被妹妹欺负的急了,恨不得这个讨厌的妹妹立即在这个世界消失。如今妹妹真的消失了,不讳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心中充满了失落、悲伤和悔恨。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不讳此生头一次对死亡有了深刻理解。
每日午夜的风还是没有停止,准时的在小镇经过。风暴对小镇的影响也逐渐显现出来。开春以来一直没有雨水,河里的水因此也少了许多,河岸变高了。镇里的一些人字屋顶和木质结构的建筑,受不住风暴持续的侵袭,开始损毁,有些已无法修复,只能彻底放弃。失去房子的人只能投亲靠友,还好,镇里的人基本上都跟三大家族沾亲带故,找个容身之地还不难。三大家族的建筑由于其独特的建筑结构、材料以及地理位置,在风暴中没有任何损毁。由于风暴每次都固定的从南向北吹,而赵家的建筑处于南山之下,依山而建,高高的南山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挡住了风暴。慕容家的八角形庄园一律以石砖砌筑,大多房舍只有一层,屋顶平平,石灰锤就。所以在风暴中安然无恙。李家的建筑最独特,虽然很高,但圆柱的外形,不受风力,再加上条石的建筑材料,坚固异常。鉴于建筑在风暴中的抵御力,李家的围屋、赵家的山寨、慕容家的八角庄园,成了失去家园的人寻找落脚点的最佳选择。
与慕容不讳的痛苦、悲伤不同,镇里的其他人的表现却是让人费解。这不,才没过几天,镇上的人就似乎忘记了之前的痛苦和恐惧,又开始有滋有味的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大黑山恶兽凭空出现,又消失的干干净净,显得那么的突兀。就像这不知因何而起,还要刮到何时的午夜飓风。还有那些受恶兽影响而疯狂的人们,以及那些尸体消失的方式、突然出现的天坑,这所有的一切已经不在人们的正常认知范畴之内了。可是镇里的人对于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竟没有一人有一探究竟的想法,反而是对不讳的生活起居、言行更为好奇。就像小孩子,只对自己身边的玩具和食物感兴趣,而不在乎外面的风云变幻。这种近乎麻木的行为令慕容讳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