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她六岁时,醒了,碎了。
当她站在高高的台子上,面对着元素石和测灵石时,她挺好奇这两块小小的石头,怎么能测出她的天赋来。
她把手放在了元素石上。
平静。两块石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围观的众人都伸直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试图从石头里看见一丝光亮。
然而这是徒劳无功的。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冷寂然又将手放在了测灵石上,众人再次伸直了脖子。
测灵石什么反应也没有。
冷寂然有些失望。她原以为,这两块石头多少应该有些反应的。
底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这真的是冷家的大小姐吗?”
“怎么不是?你应该问,这真的是真凰天女吗?”
“哎,对对对,这真的是真凰天女吗?”
“连点灵力也没有的废物,怎么能是真凰天女呢?”
“就是啊!如果不是,就别在顶上丢人现眼了!”
“快点滚下来!”
“滚下来!”
“滚下来!”
……
冷寂然下去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骂她。
她看着冷可柔上去,像她一样把手放在了石头上面,顿时,石头发出了耀眼的五彩光芒。冷寂然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台下的人早已炸开了锅:
“天啊!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色彩!”
“是啊!”
“难道冷家二小姐才是真凰天女?”
“真是不可思议。嫡女是废物,庶女却是天才!”
……
“咳咳!”
台上,一位中年男子装模作样地咳了两下子,台下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向那男子。
“我宣布,冷府二小姐冷可柔的天赋是——”说到这儿,中年男子还故意停顿了一下,“五等!”
台下立即人声鼎沸。
“我没听错吧?是五元者?”
“百年难得一遇的五元者?”
“哇!果真,冷寂然不过是个废物,而冷可柔才是真正的真凰天女!”
……
冷寂然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完整的经历了,只记得她频频看向沈停霖,可沈停霖却一眼也没施舍给她;只记得当时她望向冷可柔时,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骄傲,以及投向她的不屑的眼神。
还有——
母亲!
当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时,看到她的吓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似同情怜悯,更似不屑。
回到院子,她才发现,满院里一片凄哀,下人们都泣不成声。她好容易才问出来:自己的母亲不久前难产,拼死也没能把肚里的孩子生下来。
那一刻,她觉得天就顶在她的头上,再低一分就会狠狠地压下来,使她喘不过气来。
从这以后的六年里,她都是一个人过活,府里除了两个对她及她母亲忠心耿耿的丫鬟外,再无旁人关心她。
其实日子这么下去也挺好,至少还活着。
坏就坏在皇帝老儿又想起了这么一桩婚事来,便在某天上朝时“无意间”提起,顿时引起轩然大波。众臣纷纷反对。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她冷寂然是个废物!
而冷可柔得知后,便气冲冲地提着鞭子,闯进了原主的小院子,不由分说地将冷寂然抽了一顿。直到抽得原主满身血迹,直到抽得原主倒地不起,直到她抽够了、抽累了,她才停下。此时,原主的一缕香魂已逝。她,这才过来。
接受完原主的所有记忆,冷寂然从地上坐了起来,盯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冷笑一声。
冷可柔是吗?那个以前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是吗?
我,冷寂然,既然来了,就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期间免不了扯到伤口。
嘶,你别说,还挺疼的。
这冷可柔小时候真的是那么唯唯诺诺吗?怎么现在这么暴力?
哼,跟姐比暴力?姐姐我甩你八条街!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治自己的这么一身伤,再不治搞不好会发炎。
冷寂然环顾四周,发现这院子极小,又旧又破还脏,院里杂草丛生,有的草都快比她高了。
也是,就原主这小身板,十二岁了,说十岁都没人信。
冷寂然瞅了瞅眼前的屋子,跟院墙一样又旧又破:斑驳陆离的墙壁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来;窗户歪歪斜斜地吊在墙上,似乎一碰就会掉;木头做的门像是从别的地方捡来又强行安上的,很不情愿地被束缚在门框里,推门时还发出幽怨的叫声。
房间很小,仅容得下一张单人床,一张桌面坑坑洼洼的桌子,一把缺了条腿的椅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头箱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啧啧啧!”冷寂然不禁发出慨叹。
还冷府的嫡出大小姐呢!吃穿住行连个普通丫鬟也不如。
冷寂然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伸手一摸,居然是面小镜子。
还记得这面镜子是冷可柔送给原主的:
“姐姐的房间真是寒酸。呀,这女孩子家的屋子里,怎么可以没有镜子呢?哎,我这儿正好带了一面,就送给姐姐吧!身为女孩子,怎么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
真恶心!假惺惺的,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话语里句句带刺。原主当时挺气的,也挺傻的,接着就要赶冷可柔走。这冷可柔可不是个好人,当即向冷峰和她的母亲张氏张梅告了一状,害得原主整整一天都没饭吃,差点儿没饿死。
冷寂然拿起镜子来一照,真是惨不忍睹:满脸血迹,大部分已经干了,不再往下滴血,可那伤口却是实打实的。有一道还深可见骨。
这张脸,就算是及时治疗,也会留下疤痕。这根本就是毁容。
“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冷寂然左手抵在胸前,轻声说道。
这一伸手,她才发现手上原来戴着枚戒指,是银色的,黯淡无光,看上去很旧了。
这枚戒指,好像是原主的母亲留给原主的。可是,这枚戒指为什么能够留在原主手里这么长时间?难道冷可柔就不会发现吗?
这么想着,冷寂然用手蹭了蹭戒指,感受到了它较为光滑的表面,却不想手上带着血,连带着蹭到了戒指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戒指放出耀眼的白光,刺得冷寂然不禁抬起右手挡光。
当她放下手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