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王国立国之前便存在的贵族后代,法莱斯侯爵自然拥有其他军功贵族无法得到的资源,不仅仅是包括土地在内的财富积累,还有那些原来的“乡巴佬”不知道的秘密。
原先的大陆,没有像如今日此这般王国公国林立,而是由数个疆域辽阔的大国组成的。作为大陆上无可置疑的支配者,人类诸国的贵族或者权臣们发挥了“优良”的种族天赋——内斗。是的,在几个大国并立的时期,内乱始终是各国的心头之患。比起防备其他国家,这些“大国”更愿意拿出军费去剿灭各地的林登万们。
和现在一些国家体制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大国,实际上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控制广袤的国土,由于存在着信息传递的滞后性和交通通达性的落后,大国所能直接控制的领地除了国都和直系血亲领地之外,基本上都将大片的土地给予了各个贵族家族。除了开国国君外,其继承人往往无法完全号令整个国家。但是,好处便是拥有更多自主权的地方贵族们,在国家不动他们钱袋子的情况下,会相当支持王室的统治。毕竟,造反不是请客吃饭,如果能安逸地像猪一样,谁也不愿意冒这个掉脑袋的风险。贵族们满意了,王室也勉强满意,可是,对于最底层的农民和市民,往往受到最残酷的剥削。和商人要缴纳各种不同的关税一样,他们也需要向当地领主上缴一笔不小的税金。如果是善良的领主这些便是全部了,可往往那些恶毒的,贪婪成性的贵族老爷们希望拿走他们的一切,甚至把他们当作奴隶一样。而这些领主,也是腐化贵族们的大多数存在形式。
这些,也是造成了后期民变频发而造成叛军势力做大的根基。因此,高度的自治权让一些颇有野心贵族们看到了一些自立的可能,这也许是后来大国分崩离析的原因之一吧。
法莱斯家族,当时还是个小小男爵的祖先,便看到了机会。无奈由于爵位的缘故,领地的积累并不十分充足,他空有能力却在这个战乱频发的大陆上力量弱小,只能投效在当时还是公爵的“勇敢者”约克麾下。
后面的故事就相当乏味了,无非是智勇双全的法莱斯男爵,凭借战功一步步获得晋升,变成如今的法莱斯侯爵。现任的法莱斯侯爵便是这位祖先第九代后裔,中年得子的他,将儿子的培养看得极为重要。凯莫瑞安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很年轻便成为他这一代的佼佼者。
看着信使从王都发过来的信,老法莱斯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阴沉地仿佛能拧出水来。
“这个逆子!好好的贵族不当,非要和那些泥腿子狼狈为奸,现在竟然还绑架了宫廷法师的弟弟!”平时很少生气的他这次忍不住摔碎了手边的一个茶杯,看得旁边哆哆嗦嗦的管家不敢出声。
“来人,召集军队,把这个不学无术的小流氓给我抓回来!”
“大人,三思啊!”虽然盛怒下的法莱斯侯爵很有可能把自己这个服侍了他二十多年的管家一剑就杀了,但关乎到自己主人的未来,忠心的他只能如此。
“嗯?”阴冷的眼神扫过,管家打了一个寒颤,却“义无反顾”地向老侯爵说道:“大人,如果现在调动军队,加上少爷在王都的所作所为,在宫中的人眼里无疑是叛逆啊!您若是要一意孤行,多想一想我的旧主人萨利安边地伯爵的下场吧!”
边地伯爵是大陆上对军功贵族的一种封赏,和普通伯爵不同的是,他们往往拥有更大的军权和更小的领地,是一个地区的最高军事主官。这种封赏只持续三代,之后就会将他们的封地内迁,成为普通的贵族。这么做也是对军功贵族的权力有所制约罢了。而萨利安边地伯爵,在第二代任期内便有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公然在王都抢劫民女,被抓住后更是扬言要报复,得到消息的萨利安边地伯爵正好在组织一次规模较大的围猎活动,听闻如此急火攻心,竟然想要组织军队去王都抢人。很显然,即使军事实力很强大的他也无法抵御无数其他贵族和来自王都的近卫军。萨利安家族,作为一个新兴的军功贵族,在短短的五十年便经历了从兴起到绝嗣,这是因墨托王国建国以来一场较为大型的叛变,却在短短一个月内荒唐收场,萨利安和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的人头最终成为了王国断头台上少有的贵族祭品。
“那你意下如何?”
“大人,我觉得现在应该立刻向王都那里写一封请罪书信,并且将今年的税金完全缴纳给国王,这才能表达我们的诚意和态度。”
“陛下会原谅他吗?陛下会原谅法莱斯家族吗?”
“大人,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了,除非……”
“除非什么,不要故弄玄虚!”
“大人,除非……我们的军队可以和国家抗衡,而且能说服周边的贵族保持中立。”
老法莱斯沉默了,他根本没有想过背叛国家,但是,一旦被宣布为叛逆,这些便可不由得他了。
“唉!”喟然长叹之后,法莱斯侯爵吩咐管家道:“拿纸笔来,我要亲自写信给陛下澄清这个事。”不过在顿了顿之后,他又说:“顺便把希斯将军请来吧。”
“是的,侯爵大人。”
城外的校场里,侯爵大人麾下的希斯将军和属于王国的克里特将军正在一间小屋里坐着,似乎在进行日常的兵棋推演。
“希斯,你的这个方案绝对行不通。即使你的陆军可以打败他们,但他们的那些法师军团会一下子就消灭我们的!”
“不,你不知道,我还有一支神秘力量没有用出来呢……”话未结束,大门突然打开,一个黑衣斗篷人出现在门口:
“先生们,很抱歉打扰你们的谈话,不过侯爵大人有请希斯将军商议军情。”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在确认什么信息,最终还是希斯将军回应了:
“那么,‘寒鸦’起飞了?”
“不,是‘知更鸟’落下了。不过,也快了。”
希斯将军匆匆跟着管家出门,房子里的克里特将军盯着沙盘上刚刚出现那只展翅欲飞的寒鸦标志,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啊,这一天这么快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