玮玮爱看李沉舟练剑,她觉得李沉舟练剑的时候有股子潇洒的男儿气概,李沉舟嘴巴上虽不以为然,但每每入夜,都会演练几招给玮玮看,尽管都是些毫无章法地或挑或刺,但也不妨碍他收获玮玮的一声声称赞。
二人又行了几日,靠着野果度日的二人走出了大山,行至一片平原,只是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日光一日比一日刺眼,晒的他二人喘不过气来,小毛驴更是奄奄一息,玮玮自是没再骑着它,一路牵着它前行,幸好,一村庄出现在了不远处,给了二人一线生机。
......
“有人吗?我们是赶路的,想讨口水喝。”李沉舟敲着门喊道。
许久却无人回应,二人在小村庄里晃荡了一圈,一个人都没看见,且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甚是奇怪。
“沉舟哥哥,不如我们走吧,这里瘆得慌。”玮玮拉扯着李沉舟的衣袖低声道,显得极为害怕。
李沉舟这三年风餐露宿什么阵仗没见过,况且他以前是个和尚,他有什么好怕的。
此时正是午时,烈日当空,二人寻得一快枯死的槐树下乘凉,槐树边有一口古井,李沉舟与玮玮皆是口干舌燥的,寻思着打桶水来解解渴。
“咚。”
水桶似乎是撞到了什么硬物,李沉舟探着身子往下望去,险些掉到井里去,原来是一口枯井。
“倒霉,天气这么热,一口水都没得喝。”李沉舟不禁抱怨道。
玮玮倒挺体贴,用衣袖给这个恼怒的少年扇着风。
少吃些米饭对常人而言不是什么问题,可一日两日不喝水却会让人苦不堪言,他们二人自昨日起就没见着半滴水了,天干物燥的,甚是心烦。
李沉舟琢磨着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折返回去的话务必耽误行程,他李沉舟虽然这些年头学的精明了些,但承诺他人之事绝不会敷衍了事或者大打折扣。
正在踌躇之际,村头一位老妇人晃晃悠悠地走了来,只见这妇人嘴唇干裂,皮肤毫无光泽,想必也是长期缺水导致。
兴许是眼神不好,待那老妇人走的近了,她才看见槐树下的这两个孩子,可是愁容立刻爬上了她的脸。
“你们两个小娃娃来这儿干什么?快走吧,这儿不是你们待的地儿。”
老妇人一字一句的说完,兀自哭了起来,落了几滴泪后赶忙伸手驱赶二人。
李沉舟和玮玮自然是没弄明白,只觉得定然没什么好事,开口问道:“这儿可是发生了什么?”
老妇人摆了摆手,说道:“年轻人问这么多干甚,快走便是了。”
玮玮却不依不饶,扶着那位老妇人到老槐树下坐下,给她扇起了风。
李沉舟指了指身后的长剑说道:“您放心,我可厉害着呢。”说完自己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老妇人瞥了眼李沉舟身后的剑,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身旁的玮玮,大声喝到:“臭道士,又来一个臭道士,还嫌我们村子不够惨吗?”
李沉舟一听皱起了眉头,估摸着这老妇人跟道士有过节,赶忙解释道:“我哪能是道士,您别激动,别激动。”
老妇人长叹一口气:“你们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他们快回来了。”
他们?谁?李沉舟不禁疑惑,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自己难道会跟他们签卖身契吗?一旁的玮玮听了心下有些害怕,紧紧攥住李沉舟的衣角。
“你不妨直说吧,兴许我们帮得上忙。”李沉舟诚恳地说道。
老妇人望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又叹了口气:“你们随我进屋说吧。”
李沉舟一听到进屋两个字立马乐呵了,起码不用晒太阳了,赶忙扶着老妇人起了身,随她进了屋。
屋内锅碗瓢盆散落一地,墙壁上挂着几件女儿家穿的衣裳,许久未穿了,都蒙上了一层灰。
二人坐定却也没见那老妇人端上杯茶水,也难怪,明眼人都看出来这儿定是长年缺水。
老妇人说道:“不记得是从那一年起,我们这儿忽然不下雨了,一连好几个月,庄稼旱死了,人也跟着活不下去。”
自从到了这地界儿,就再没有一日见过雨水,李沉舟和玮玮想到这里也纷纷叹了口气。
老妇人继续说道:“那日村里来了个道士,说我们村触怒了天上的神仙,这是在处罚我们,不给我们降雨,他说他有一法子可以了解此事。”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抹起了泪。
李沉舟听到这里,猜到了几分,那道士定然没出什么好主意,他问道:“什么法子?”
老者闭上眼转过头去:“祈求上天赐雨!”
玮玮问道:“有这般道法助人行善,那不是应当谢谢他嘛。”
“呸,我那小孙女就成了他祈雨的祭品!”
李沉舟大惊,天下竟然还有此等荒唐事,他问道:“这般行径真能求得大雨?”
老妇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玮玮正欲开口安慰老妇人,只听得屋外一阵骚动,李沉舟从门缝向外探去,一二十个村民正聚在那颗老槐树下,争吵不休。
老妇人赶忙说道:“你们俩别出声,他们谁也不愿意自家孩子沦为祭品,若是发现了你们,那可就.......”话还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巴。
李沉舟只觉得这儿村民甚是愚昧,但也不敢就此出头,毕竟自己和玮玮势单力薄,只是静静的听着屋外的动静。
不巧的是,那只小毛驴在此时忽然发成一声悲鸣,众人一听皆向这边望来。
“陈婆家里什么时候有只驴子了?”
“走去看看。”
为首的是个尖嘴的妇人,她推开院门,见大门紧闭,大喊道:“陈婆,家里有客人?”
陈婆一听是这个女人,脸上的神色更加惶恐了,低声道:“那年就是她,为了袒护自家的女儿,将我那小孙女推给了那臭道士。”说完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却一声也不敢哭出来。
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门外的人发现了他们。
忽然一声凄厉地惨叫,李沉舟和玮玮赶忙透过门缝望去,那些人竟然一刀割下了小毛驴的脑袋,饮起了它的血!另外几个趴在地上舔舐着,再没有了半点人的模样。
玮玮惊恐万分,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李沉舟赶忙用手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示意一定要镇定。
片刻,那只小毛驴已不再动弹,身上的血也被舔舐的一滴不剩,可那些人并无就此离去,而是像这间小屋子走来。
那些嘴角还沾满鲜血的人,一把推开了小木门,为首的女人见屋内竟然藏着一对孩子,眼里露出一抹阴毒,仿佛也要一口将李沉舟和玮玮吃了。
“这儿有两个孩子,陈婆藏了两个孩子!”尖嘴女人发了疯似的大喊。
几个汉子一跃进了屋子,没搭理陈婆一句,更没瞧她一眼,劲直走向李沉舟和玮玮,还没待李沉舟拔出长剑,已然一榔头将李沉舟锤晕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