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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

男孩骑行在乡间道路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出了神。午后的暖风从脸边徐徐而过,他刚刚收到一张神秘的纸条,字条上的内容是让他离开学校,回到纳瑟米尔村。他以为是家里出事情了,便从学校偷偷地跑了出来。

夏末,紧接着即是衰败的季节,草地仍然有活物,你可以看到飞蝗在自己面前飞过,偶尔可以听见树上知了的靡靡之音。

“噗!~”他吐掉了嘴里叼的半截为了解乏的青草,往后看了看身后那广阔的草地。

骑得有点热了,他跳下自行车,把自行车停到树下。走到旁边的湖泊,掬水从头顶浇到身上。下午的阳光照耀之下,水却是凉的,直接倒到头上有点刺激,刺激感虽然短暂但是非常尖锐,就像脚趾不小心踢到门框的那种感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像是自己的。

孔森湖,内陆湖,湖中的盐度不高,水生生物稀少,水草密布,十分清澈。它不是一个人工湖,也没有经过人为的调节,许多年前它还是淡水湖,自然的演变让它渐渐成为了咸水湖,也让它渐渐成为许多生物驾驭不了场所。脑海中自然社会老师提及的地理知识像幻灯片一样回忆起来。

他捋了捋头发,有种像是什么东西渗进大脑一样的感觉。他站在岸上静静看着这片湖泊,平静却有骇人听闻的传说——这条湖深不见低,仿佛通向地狱。曾经先后有两只潜水队特地勘探湖的深度,都在测试到四百多米深度的时候,突然断开了与潜水器连接,两支队伍合计四名成员至今生死不明。于是,这片“死亡之湖”一直被周围的人所忌惮,还有人说这片湖寄宿着“河神”,因为人带着机器侵略了它的领地,所以它给予了入侵者惩罚。

他对恐怖传言有所忌惮,但是夏日的燥热着实让人难受,他只是打算在浅水区的地方洗把脸再出发。一有动静就赶紧跑,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今天的湖也同往常一样平静,大人说的话一半是事实,一半是避免孩子出事的谎言。他稍微晾了会儿头发,看看太阳的位置,撩起袖子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要回家了。

太阳的附近有一颗星星特别亮眼,就连在白天都看得见。依稀记得自己在上课发呆的时候听到自己的社会自然老师说太阳的质量与体积并不出众,在宇宙中比太阳大的恒星数不胜数,而这些恒星距离地球格外遥远,可见度越高的星星说明它的质量或者是体积越大,那么亿万年前的这颗星星应该也比太阳大好多了吧。

他慢慢推出停在树下的自行车,跨上自行车,四下望去,周围空无一人——这个地方本来人就不多,同龄的人都还没放学。

回家的小路坑坑洼洼,路的两旁麦芒随着风摇摆,他也顾不上闲情雅致去观赏,火急火燎地骑着。午后的风说是风,不如说是热浪,每一次席卷而来都令人窒息。然而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芳香,隐隐约约,他好像看到一个黑影在麦田间移动,他朝着香味的方向瞟去,一望无垠的麦田卷起层层波浪,麦穗之间“沙沙”阵阵摩擦声。

“是晒久了出现幻觉了吗?”

他停下自行车摇了摇头,朝着四周望了望。十几岁的少年懵懂又无知。确认过并没有什么情况又继续上路。

又是一阵风刮过,芳香来的猝不及防,一不留神车轮磕到了凸起来的土块,他的手被车把“甩开”,摔在了地上。

“哎呦,好痛!”他缓缓站了起来,摸了摸微微发痛的部位,红色的血像个小喷泉一样汩汩而出。索性只是伤了膝盖,没什么大碍。

“好像伤到动脉了”,他喃喃自语,“算了,不管了……”他随手揪下一片麦叶止住血,又拿根狗尾草去头系住。一瘸一拐地推着自行车缓缓挪动。

风刮过,香味的感觉越来越近了,他还是止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这个朦胧的香味,陌生又熟悉,这条路走了这么久的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他本该骑了车跑路的,香味却将他团团围住,好奇心像地缚灵一样死死地抓住他的脚,将他拖到了田间的深处。

拨开一层又一层的小麦,他没看见其他的东西,只听见田间的麦穗“沙沙”的声音,直觉告诉他肯定有什么东西在那边。老人之间的传言在他脑海回想,他下意识就是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在作怪,他还是决定离开。

他几乎是跑回路上,剧烈运动使得应急的包扎脱落,伤口再次开裂了,他就地抓了一抔土撒在伤口上止血,伤口感不感染都随他去吧。急急忙忙地上车害得他差点再次摔跤,好不容易把握平衡以后,他卖力地蹬着,只是周围的“沙沙”声越来越大了,不安也随之放大。

当他意识到情况真的不对,是在他看见了周围褪色的时候,他看了看手表,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摔坏了,指针停着一动不动。他感觉自己步入了另一个空间,而回家的路途越来越远了。他无时无刻没有不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耳边“沙沙”的声音依旧没有消失,周围有人悉悉索索低语着,中间夹杂着诡异的哭声。有人他好多次尝试着停下车,往身后看一看,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个勇气。

他看到了车子前比自己还要大的影子不断向他靠近,冷汗从他的头流到了背上,他的身子控制不住只哆嗦,刚刚洗完的身子又变得黏黏的,无形之中拘束了他的行动。终于他忍受不了,“如果这是煎熬,那就让他结束吧”,他又拾起决心,把头转过去一看究竟,可就在将要看到的那一刹那,突然听到了什么东西蹿出了麦穗丛,接着就被一个坚硬的物体击中头部,狠狠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

“喂!傻狗,醒醒!”

黑暗中他被人拍醒。

“嗯?我……我这是?”

阿昕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左手边桌下偷偷探出来的马尾女孩盯着自己看。糟了,成绩还没登记完。他背过脸,尝试不看她演示尴尬,他手支撑着头想把头撑起来。

“你这个人,为什么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打瞌睡?”

她右手掐住他的脖子,左手托住他的脸,把他的脸掰了过来,盯着他的眼睛。

“那什么,我最近睡眠不好。”

阿昕打算先发制人,不过出于心虚还是没有看她的眼睛,“找个理由搪塞她一下好了”,他这么想。

“哦?是嘛?”

她凑上来想仔细看看他的黑眼圈,这个距离,可以微微嗅到女孩子特有的香味,这个角度,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果然将夏季女款校服设计成白色的都是有故事的人。

“咳咳,好了好了……雨桐,”阿昕忍住脸红,手扶在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完成!”

“要是莫非老师发现你这么吊链子,恐怕臭骂你一顿了,”雨桐站起来后退两步叉着双手说道。

“我趴了多久?”

他摸出表,看了看时间。

“你倒是没趴多久,但是会耽误我们进程安排”,她撩起袖子指了指手表,又指了指电脑,略有深意地看了看他,意思是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好吧,那就赶紧完成吧。”,阿昕看了看微愠的她,想着带她去Eternal Sorrow放松一下心情,再说好久没带她去了,“等会儿请你慕斯蛋糕加红茶,怎么样?”

“你真好!”

雨桐马上多云转晴,凑在他的耳朵旁边小声的说,退了两步45度角看着他。

“好好,别腻歪了。先把任务完成了吧,”猝不及防的阿昕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目的是达到了。

“嘿嘿!”雨桐捏了捏阿昕的脸,哼着小曲坐回了不远胡樾老师的办公桌上,继续自己的事情。

在她背过去的那一刹那,恍惚间他感觉到了自己轻飘飘的,麦穗在自己的指尖划过,地上留着带血迹的脚印,那个香味就在周围徘徊了很久,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阿昕冷汗一出,揉了揉眼睛,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整个房间只有她与他,她看到他又在看她,也歪着头看着他:“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

阿昕笑了一下做回应。

又是错觉么?阿昕闻了闻自己的手,血腥味好像在整个房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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