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个掌柜的太过分了,明明是您先看到的,怎么能因为别人出的钱多就不卖给咱们,真是黑心肝的!”夏樱气愤不已地道。虽然她口中很生气,但心里其实有点埋汰慕 染,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慕 染闻言,回眸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商人不过利字当头,别人出的钱多,他自然乐意卖得高价。”而且,那掌柜也回味过来,她并不是真的想买,才会以送东西为名头让她松口,其实是感谢她促成了他一笔高价生意。哪怕是送她一对翡翠耳环,他却也是没亏本的。
正在这时,便听得身后一阵马蹄踏地之声,以及路人惊慌脚步声,慕 染刚跟着人群往两边侧,却见赶车的车夫甩着鞭子就朝她抽来,马更是扬起蹄子踏来。
慕 染面色一凝,却不待她动作,她就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人揽在了怀里,凌空越后了几步,避开了危险,朦胧中,慕 染只看到了对方线条好看又坚毅的下巴。
而那鞭子也被人扯住,随着几个越步,那车夫也被拖下了马车,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骏马更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慌了起来,马车里的人自然被颠婆得更是不好受了。
只闻一阵娇呼,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便从马车里滚落而出。
那个女子就地一滚,身上面上俱是尘埃,狼狈不已。
慕清染只感觉腰间一紧,耳畔是男子滚烫的呼吸声,吹拂在她敏感的耳边,独属于男子结实胸膛的热度、手臂的硬度以及身上的男性气息在在都让她赧然。
“你……”
“你没事吧?”耳边传来对方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慕清染一愣,只觉这声音很熟悉,惊异地抬头望去,正好撞上对方低垂的眸子,她的动作有些大,嫣红娇嫩的红唇擦过他坚毅好看的下巴,带来一阵颤人的酥麻。
当下两人都不禁一愣,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弄得浑身一震。
“小姐,您没事吧?”那边春迎忙赶过来。
慕清染被这突然的呼声唤回了神,她脸色微红,猛地推开了对方,微微撇开了脸去:“谢谢洛少将军!”
洛北辰此时也是心口一窒,他只觉得最是慕清染偏头时颊边的红晕甚是美好,以及秀发里若隐若现微红的耳垂,配着那白玉耳坠极其娇艳柔嫩,他突然觉得喉咙间很是干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他忙转开了视线,淡淡地回道:“不用客气。”
刚才他就是看到这马车横冲直撞的,知道那户部小姐独孤月是要来找她麻烦的,他才特地赶过来的,生恐她会受伤。
这种心情很奇怪,不过只是在路上救过的一个女子,有些话语能够和他合上拍子,可他却会因此为她担心,真是让他感到惊讶。
而那厢,独孤月在地上滚了一圈,周身锦衣玉服满是尘土,还在这么多人面前闹了个笑话,此时心中更是怒意滔天。
当时车上颠簸,两个丫鬟及时抓住了窗棂,她却因为坐在正中,没有东西抓,整个人才会如此狼狈地滚落于地面。
慕清染见得她的狼狈模样,不禁微微扬了扬唇角,垂眸遮住了眼底的顽皮笑意。
却说两个丫鬟等马车一停,她们忙跳下了马车,慌慌张张地来扶独孤月:“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独孤月一爬起来,就回手给了两个人一个耳光,怒道:“你们都是死的么,不知道拉住本小姐么?那还要你们的手有何用,还不如剁了喂狗,再拖出去发卖了!”
那两个丫鬟闻言,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求小姐饶了我们吧,奴婢下次一定拉住小姐,求小姐原谅奴婢这一回吧……”她们因为恐惧,磕头倒是卖力,不过片刻额头皆是血迹。
“独孤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今日不过是因你我结怨,才有今日之劫,何以怪罪她们?”周围围来的人越发多了,形成了包围圈把她们几人围住,慕清染见那两个丫鬟实在可怜,青石地板上都是血痕,她们眼底据是惊恐和绝望。
她知道,若是今日独孤月把这两个丫头发卖了,这两个丫头这一生也就算废了。
“关你什么事儿,你真当本小姐拿你没办法么?”独孤月闻言,怒目望来吗,弯腰捡起地上落下的那鞭子,甩手就挥了过来。
鞭子携着她的怒气,裂空而来。 她的动作太快,慕清染都没空来得及去闪躲,特别是她身边还站了个人,极其受限制,此时她都能听到那裂空而来的呼啸风声。
她甚至做好了被鞭子抽中的打算,并且心中心思百回,想着若是出事了,她该如何去最大的利益化。或者说是给这个嚣张的小姐怎样的“回报”才好。
但许久后,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却听得孤独月气得跳脚的声音。
她不禁愣住,慢慢睁开眼,便看到那条鞭子正被她身旁的洛北辰抓住,他眸色沉沉,薄唇紧抿,想来心中也是极其不快的。对了,有这个少将军站在她身侧,哪里还愁会受到伤害。
刚才亏的他使了巧劲抓住了鞭尾,慕清染才免于毁容。
洛北辰手上一个使劲,便把独孤月手里的鞭子给扯了过来,独孤月被扯得一个踉跄,气恼地跳脚道:
“你竟然敢护着这个贱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小姐,你居然敢得罪我?你不想在这京都混了么?”
洛北辰把鞭子甩落,闻言,不禁挑眉,冷冷地勾起唇角:“我倒是不知道一个户部尚书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力,就因为他人不顺从他家女儿的暴虐行为,就能随便把人赶出京都?不知道御史们有没有及时把这些事情弹劾上去?”
“你――”独孤月闻言,心中不由一惊,“你是谁?”虽然京都上大官家里的人她差不多都知道,但总归是有漏的,莫非她这么不走运地撞上了某个大人物?
“若是换成我,现在都立刻赶回去,不出来见人了。”洛北辰冷冷说道。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夫人等会又该找您了。”有个丫鬟倒是醒目,立刻就赶上来拉独孤月。
孤独月虽然满肚子火,但也不是个蠢的,她眼神狠毒地扫了慕清染一眼,咬了咬牙齿,把那口闷气给吞回了肚子。这次她就先暂且放过这个贱人,下次再遇到,她定然要弄死她
她甩开了丫鬟的手,也不用人搀扶,就往马车走去。
随着独孤月的离开,看热闹的人也散了开来,大街正中顿时就也只剩下慕清染和洛北辰了。
慕清染咬了咬唇,笑道:“多谢洛少将军,又承蒙您的搭救,小女子心中感激万分!”
洛北辰握了握手,“不用,客气了,本――本将军也只是碰巧路过!”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了一句。
慕清染倒是没在意他的解释,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了洛北辰的左手上,刚才他就是用这只手接住了独孤月的鞭子,那鞭子来势汹汹,想来他的手肯定是受了伤的。
“少将军,您的手……我能看看么?”
“没什么大碍。”洛北辰把手背在了身后。
慕清染望入他的眼底,慢慢道:“少将军,有时候忍耐并不是个好习惯。还是给我看看吧,我有带药的。”
洛北辰似是被她认真的视线若蛊惑,缓缓把手拿了出来,摊开的手掌心里,一条裂开的血口子,此时正在潺潺流着鲜血。
虽不深,但却不浅,鲜血犹如小溪在他掌心流淌。 慕清染见此,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跟我来。”
洛北辰闻言,扬了扬眉,虽然不解,但还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春迎和夏樱也赶紧跟了上去。
几人进了一个酒楼,慕清染回眸看了看身侧的春迎,春迎马上醒目地走上前去:“掌柜的,给我们开个包间。”边说边把银子放在柜面上。
掌柜的一看银子,也就不往后看人了,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忙点头,吩咐伙计带这几人去了楼上的雅间。
慕清染只点了一壶龙井,又让伙计送了盆热水和清水进来。
洛北辰撩起袍子坐下,抬眸看向慕清染,“慕小姐?”其中的疑问可见而知。
“抱歉,大庭广众之下,清染还是待字闺中之人,所以只能劳驾少将军于这雅室之内,方便清染给将军的伤上药了。”慕清染解释道。
她先用清水洗净双手,十指犹如白玉,莹莹净白,她又用帕子以热水浸湿,她捧起洛北辰受伤的左手,用手帕细细把他手上的血擦拭干净。
她取出药瓶,低声道:“有些疼,少将军且忍耐下!”说着,她细细地把药粉铺撒在他伤口上。
洛北辰的视线自自己受伤的手上慢慢地上移,落在了慕清染身上。少女的神情很认真仔细,目光专注地看着他的掌心,她的肤色很白,眉毛颜色浅淡,五官确是极其精致的,红唇微微地抿着。
洛北辰也不知为何,看着她娇艳如花的唇瓣,突然感觉喉咙有些渴了。他暗想,果然刚才在外面晒太久阳光了么?
边这么想着,他便移开视线,边大口地喝着春迎倒好的茶水。其实,在战场上比这还厉害的伤都受过,哪里会怕什么疼,这种小伤口犯不着上药,拖个两三天自然就痊愈了。
但慕清染提出来的时候,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对,还把自己的亲信落下,独自跟着她上了这个酒楼,只为了让她给他包扎伤口!
“好了,这几日少将军尽量少动这只手,回去后少将军还是让大夫再看看伤口吧。”慕清染给他仔细把伤口绑好,她用的是自己的丝帕子,她特地把绣着自己标识的部分撕了下来,免得到时候落人口舌。
洛北辰看了看包扎结实的手,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金创药上,“你怎么会带着这种治伤药?”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带这种药,实在是有些奇怪的。
慕清染握了握手中的瓷瓶,微微笑道:“刚巧让春迎去买的,我最近在准备给我弟弟做个香囊,但说来惭愧,我的女红手艺真心不怎么好,所以买了瓶金创药随时备着,以防到时候刺到手指可用。”其实是上次劫匪事件后,她随时就想备着一瓶伤药,好防着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