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大漠之中,两个身影在一颗巨石下乘凉,一位是剑客,一位是和尚。剑客擦去头上的汗“呼,你可真厉害,我竟然被一个比我小的家伙打败了。”
剑客递上壶酒袋“里面是马奶,喝点儿?权当交个朋友,我叫赵天志。”
和尚微微行礼,接过了酒袋“小僧无名,法号圣澍。”
剑客咧嘴一笑“嘿,我听说过你,传说中的佛子,少林的曙光,说起来我也算和你身份对等,清衍山大师兄。哎呀,你这身功夫恐怖的不像个人了都。看来下一代是少林的天啊。”
“你这一路向西,一心向道,看来是没什么机会留下什么传说了,我呢,我没什么大的愿望,我师父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好胜,被京城的人挫败,一生就没下过山。我呢希望我比他强点儿,天下没有我斩不断之物。”
圣澍没有多言,两道身影伴随着黄昏延伸至远方......
这一天赵天志缓缓骑着马,看着远方边关撤离的军队“这守卫边防的霍家军怎么动了?这边关合天地大势,易守难攻,倒是短时间不会有什么事,可这边外的村落也都是我们的村民啊,不行,我得在这看着。”
赵天志开始每天坐在这光秃的山岩上,晨分之际开始挥剑,日落之时停手,待到晚霞则轻功一路到边塞的落魄驿站,赶在灯灭之前打满酒袋。
几天下来,不只是附近的村民们知道,甚至是塞外的敌人们也知道这有个剑客守在这里。直到又过了十天,那塞外首领收到了京城大乱的消息,没了霍家军在,这可是破塞的好机会。
而这一日的清晨,赵天志没有练剑,他看见了那不远处飞扬的尘土,他喝着酒,没想明白世代镇守边塞的霍家军为什么会这个时候离开,他也不明白究竟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比过这边塞的百姓。他看见了那被钉死的边塞城门,或许这座四百年来没被攻破过的关塞能够撑到霍家军的归来,但是塞外那些百姓绝对是不行。
他知道哪怕自己实力高强,但在面对一支军队的时候,他也明白自己不会有胜算,但他更觉得,无论结果如何,那些村民们值得有人守护。
在他还在清衍山牙牙学语的时候,他的师傅就跟他讲过一个故事,说这仙人都是高高在上,住在自己的洞天福地,但有这么一位酒剑仙却住在人间,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但每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他就会出现行侠仗义。
张天志很可惜,他离开了自己的师傅,离开了师弟师妹,离开了清衍山,可惜这一路没能寻到那酒剑仙的踪迹。他喝下了最后一口酒,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酒剑仙住在人间,又为什么他再没听到过那酒剑仙的传说。又或者说他想明白了自己下山的原因。他的师父不能下山,所以他下来了,所以在这边塞遇敌的时候,酒剑仙就回来了。
三天之后,又是一个晨分,张天志举着酒袋却只能是假想着自己喝了一口酒,那光秃山岩下叠的尸体把这一片染成了红色,塞外的首领远远的看着那个立在山岩上的男人,他手中的刀已经砍没了半截,就连他的样貌也已经辨认不出,他确认张天志已经死了,但他身后的士兵却无一人敢上前去,首领微微叹息,他们胜了,熬死了这个挡在边塞之前的男人,可他却不打算再去掠夺那些村落了,他要给这个男人他应得的尊重。“千年不见如此勇士,只可恨终是敌人来世再一起饮酒吃肉。”
五十年瞬息而至,边塞的士兵换了一批又一批,村民们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一批人,塞外的敌人仍旧会是不是来掠夺,但他们却会刻意避让那片血红的山岩。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登上了这山岩,他身边簇拥着很多的侍卫,生怕他出一点问题,老人默默的拍了拍这山岩,把手中的酒扬在了这里,那是清衍山上特有的桃花酒,也是他师兄最爱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