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谧,桑恬娅坐在床边,左手手腕向下覆在夜瑾殊的手腕上,表情微凝。
片刻后缓缓收回左手,但是表情微微错愕的盯着平躺在榻上的人,面色红润、呼吸沉稳绵长,并不像是中蛊的反应啊。
可是大皇子体内确确实实又蛊虫存在。
这……
中蛊,特别是中了情蛊,外表大致与平时无区别,只是内里到底不一样,毕竟蛊虫大多以血液为食,情蛊也不例外,所以一般中了蛊毒的人,五脏六腑心血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但刚刚她体内的本命蛊感受到的情况让她惊诧不已!
大皇子五脏六腑丝毫不受情蛊影响,反而反过来隐隐又压制的迹象,桑恬娅暗暗心惊!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情况桑恬娅并不感到轻松惊喜,反常才是不正常!
“母亲,如何?”
桑恬娅侧了侧身,抬头看常年不在家的长子,已经从小小孩童,长成如今能够上场杀敌,守护一方的将领,自豪的同时忍不住心酸。
“你长大了!”起身抱住了季凉川,眼中泛起泪光。
季凉川感受到熟悉又陌生的怀抱,一瞬有些失神,随即双耳泛红,面色赧然,有些无措的如木钟一样杵着。
桑恬娅松开他轻笑道,“臭小子,越长大越没劲,跟你爹一样,跟个石头又臭又硬!”
季凉川表示,这话我不接。
“长高了不少,比母亲都高了。”
“嗯。”
“啧!行了,你信中说遇上的两人。”桑恬娅忍不住了,白了他一眼。
本来想来个母子情深,结果这石块般的儿子真是……翻了翻白眼。
听完季凉川的描述,桑恬娅内心已经确定是谁了。
颇不在意的说道,“一个老熟人,刚刚游脉的时候发现了点异样,为娘还担心遇到对手了。不过如果是她的话……”
仍系儿子施施然的走出屋外。
季凉川待了一会也出了屋子,出门之前灵机一动,从矗立在门口的莹润翠绿的盆栽上摘下一片叶子,甩向屋子中央放置在桌上的蜡烛,元本正在燃烧的萤烛,瞬间熄灭,屋内幽暗。
季凉川黑眸在黑魆魆的夜里闪着晶亮。
果然,内力和精准又精进不少。
是惠族的原因吗?
季凉川去了药堂,发现桑恬娅已经不在,只有水风和朱先生,两人正在抓药。
“朱先生,我母亲可来过?”
“哦,季小将军,令堂刚刚来过,跟草民说了解蛊之法便会厢房歇息了。”朱先生抬了抬眼,边说边继续翻看手中的药材。
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其实内心并不平静的朱先生被季夫人打击的如同风中摇曳的枯叶,凄惨!
刚刚季夫人听他说他从医二十年,竟然连小小情蛊都解不了。
朱先生只要想起季夫人那嫌弃鄙夷的目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听着我只说一次,记不记得住就看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了。”朱先生呆滞种透着认真的听完了关于各种情蛊种类的养蛊、解蛊以及抑制它们的方法。
最后季夫人还来了一句,“刚好,记百遍不如做一遍,屋里躺着的那个就给你练练手了。”
朱先生一听,瞬间惊悚!
那当今皇帝的嫡长子练手?!
猫有九条命都不敢,他就一条小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