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曾兄你……便是张无忌。”
焱飞煌此言一出,四周空间骤然凝结。
张无忌面色倏寒,体内九阳神功即刻运转,神情戒备。
然而,表面上他还想挣扎一下:“焱兄弟你到底在说什么?那张……什么的是什么人?”
焱飞煌淡淡一笑,随即也不理会他,背过身去,娓娓道起:“当年蒙古入侵,我先祖避居海外,后来我家族残留中原的族人渡海寻来,告知我们少林寺《楞伽经》中暗藏九阳神功之事捅了出来,而且经书还被盗走,他们只打探到一句‘经在油中’的信息。”
“那之后我家族秘密探访,得知盗走经书的是当年蒙古忽必烈账下的潇湘子和尹克西,且在那之后有人见过他们的踪迹,这两人形迹怪异,竟然将自己和一头猿猴锁在一起。”
“我家族先辈仔细推敲,认为‘经在油中’可能是误解,其实是‘经在猴中’,这一推论一路传承下来,恰好今次我渡海返回中土,便想寻此迹追溯。”
言语一顿,焱飞煌抬手指着外面的那片天空。
“当初族人探查到,潇湘子与尹克西最后丧命昆仑地界,而那句‘经在油中’正是他们托付当年的昆仑派祖师,昆仑三圣何足道带到少林的,那两人身亡时身边并未见到当年的猿猴,如果‘经在油中’真是‘经在猴中’,那只猿猴最后很可能隐入昆仑群山中。”
“虽然以时隔多年,但我还是想来这昆仑山碰碰运气,不想我之前进入一处山谷时,竟然发现了一处埋经地……”语顿,视线转到张无忌身上。“……张无忌埋经处。”
张无忌被他看的心里“咯噔”一下。
亲自从白猿身体里取出九阳神功的他,自然不怀疑焱飞煌的话,甚至这个故事于细节处,和他所知一一都能对照上。
“那埋经处不止藏了写在《楞伽经》内的九阳神功,更有《医经》《毒经》两书,而且更重要的事,埋经处的土都是新土,而现在我由在离那不远的此地遇到身怀九阳神功的曾兄你……”
焱飞煌没有说下去,这层层环扣的分析早已令张无忌哑口无言。
“其实我也能体谅张兄,我来中原的时日虽短,但一路游历打听武林见闻,对当年武当山之事也知道一二,张兄隐瞒身份的苦衷,我能明白。”
话到了这个份上,张无忌也不好再隐瞒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瞒焱兄弟了,在下正是张无忌。”
张无忌坦诚身份,焱飞煌面露微笑,他苦心编造这番说辞的目的达到了。
同样修炼九阳神功,焱飞煌明白自己一身真气根本瞒不了张无忌,因此早就想好这套能自圆其说的说辞,同时他也早就准备逼张无忌承认身份,如此便可省了很多麻烦。
“果然如此……既然那些经书都是张兄埋的,那对《医经》必然有所掌握,不瞒张兄,我的所谓的通晓医术,其实也有半数得自《医经》,看来张兄这腿也不用我出手,靠张兄自己就能治好。”
环目四顾,打量张无忌所在的这间破旧茅屋。
“此地简陋,本不适合养伤,但张兄的情况是断骨,而且又是新断,却也不易长途搬动,依我看张兄倒不如在此地先养上一段时间……嗯,或许我能有办法,令张兄的断骨好的快些,十天左右便能令你起身行动。”
焱飞煌后半句语气忽然一变,神秘兮兮。
张无忌面露疑惑,他深得胡青牛医术传承,对治疗骨伤非常清楚,身怀内功之人骨伤愈合的比常人要快,若是内功深厚,速度还能更快。
然而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内功深厚能缩短这个日子,至多也就缩短到六、七十日。
单单十日便能起身行动,根本是天方夜谭。
昆仑山地处寒带,又时值冬季,外面不知不觉间飘起鹅毛大雪。
就在此时,远处细碎脚步传入两人强化的听觉,以声音判断似是个女子。
张无忌神情一怔,随即急迫地道:“焱兄弟,我不敢暴露身份,对外一律自称曾阿牛,还请焱兄弟包含。”
言语间,摆明请焱飞煌圆谎。
“曾兄认识来人?”
见焱飞煌改口,张无忌紧张神色一松:“应该是蛛儿,她……是一名好心的姑娘。”
焱飞煌面露了然,原来是殷离,看来她和张无忌已经见面了。
少年步出茅屋,只见白雪皑皑间,一名女子手提竹篮,快步走近。
她见到立于屋外的焱飞煌,轻“咦”了一声,倏然止步。
焱飞煌凝视着,眼前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荆杈布裙,乡村贫女打扮。
面容奇诡,一侧面孔肌肤浮肿,凹凹凸凸,毒疮遍布,仿佛被晒的龟裂的土地。
女孩样貌极丑,一对眸子却颇有神采。
不过丑陋的只是样貌,自头部以下,身材苗窕纤秀,灵曜动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蛛儿神情微微一怔,率先抢着开口,语气强横霸道。
焱飞煌尽管对这一幕早有先知,却依旧内心一震。
殷离的那半张脸极度丑陋,另外半张却清丽可人,两者合在一起极不相称,就好似被劈开两半后又缝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让这份心迹显露在面上,而且此刻他心底涌起另一个念头。
如果天命之人的推断没错,那么眼前的殷离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啊!
收敛神情,焱飞煌面露微笑。“我是大夫,大夫在此,自然是来看病的。”
殷离面露疑惑,神情间的警惕稍稍收敛,她冲着茅屋道:“阿牛哥,你……还好么?”
“是蛛儿么?屋外那位是焱兄弟,焱兄弟精通医术,方才正在给我治伤呢。”
耳闻张无忌的回应,殷离放心了下来。
焱飞煌趁机仔细打量殷离,她半边样貌极丑,但娇柔丰满的身躯,露在衣裙外的白皙玉颈、手臂,几处煞是动人。
焱飞煌不由在心中感叹,不愧是武侠位面,这换做在他的世界,哪个女人肯为了克敌制胜付出这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