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终点是什么?
死亡,赵海峰不知道,在他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没有感觉过恐惧。不过现在他看到了恐惧之后的人,人在疯狂,或者说在癫狂,不癫狂怎么会在血腥味与呕吐味的环境中狂欢,他们在笑,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
人类仿佛已经忘记了语言,只剩下肢体的动作,老虎的皮已经被扒了下来,扒老虎他们以前一定没有做过,但是现在他们做的是如此的残忍,用石头把老虎砸的只剩下一片模糊。
碎尸般放置的人类遗体还陈列在那,似乎被人遗忘。有一群人大笑的走到神的宝座上,坐下。
……
洛基出现在赵海峰的身旁,赵海峰还是静静的看着上千人类的疯狂,这一群刚刚经历过一场恐惧的人。
洛基的语气有些沉重,“那个石头很安静。”
赵海峰看了看在离人群很远站立的石头,扶着他的是他的母亲,他的旁边还有赵海峰眼熟的孩子,还有着几位大人。
赵海峰说:“他们和大部分人不一样。”
洛基的眼睛亮了起来,“和你一样?”
赵海峰突然很是无趣,说:“你怎么对我这么有兴趣。”
洛基在笑,赵海峰不得不承认洛基的笑如此有魅力,男人也生不起讨厌之感。
洛基说:“我看的起的人很少。”
赵海峰说:“你有一个如此强大的父亲,能够看的起的人很少,很对。”
一个人变脸能够变多快,赵海峰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知道了,魅力与暴虐之间并没有什么间隔,或者说只间隔了一个“父亲”。
洛基的话中充满了气愤:“我最看不起的便是奥丁。”
赵海峰当然不信,站立在众生之巅的神只能够被人仰望,又怎么会让人瞧不起。
赵海峰选择了沉默,沉默有的时候并不是默认,而是无视,是对别人的否认。
洛基当然明白这个沉默的意思,所以他更显的疯狂。
赵海峰的视野变了,他感觉到他的周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洛基,仿佛每个洛基都是真的,至少赵海峰自己分辨不出来。
赵海峰不敢使用力量,他不敢去赌他的力量会不会伤到其他人,所以他闭上了眼睛,坐了下去。
任你变化多端,我自巍然不动。
……
石头母亲关切着石头,说:“你怎么敢冲上去?你要是!…”
母亲的话石头当然没有听进去,更不会明白,石头在望着那头老虎,那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老虎。
他的拳头紧握着,仿佛在极度恐惧中,他看见老虎的猛扑撕碎了如此多的人,又看到老虎向他扑来,其中的恐惧实在是一个小孩说不上来的。
他的眼睛又在寻找着什么?穿过混乱的人群,他想要走着寻找,但是他却没有任何一个目的地。
几个一样大小的孩子围了上来,眼睛中充满了羡慕,小的时候,他们也听他们的父亲说过外面的老虎,说过老虎的可怕。
不过对于他们周边孩子的各类话语他都没有听清楚,他感到孤独,他的父亲以前说过,他如果能够用石头砸死老虎,他的父亲就回来接他,他现在算是做到了吗?他看着自己瘦弱的双手,闭上了眼睛。
……
男人们的大笑已经停止,他们看着周边的一切,首先把死人的肢体拖到了一个地方,每当他们的族人死后,他们都会把他们葬在这里,冬天过后,尸体就会消失。
但是这次的尸体真的是太难看,他们用手,石头,木棍刨了一个很浅的坑,埋葬了他们。
埋葬完之后,他们不知道做什么?他们就呆呆的站着,其中一个人说道:“逝者安息。”跪拜了下去,如同跪拜神一样,
“愿你们保佑我们。”
“你们走好。”
“不是你可能我就死了。”
这里面或许有着帮助其他人而死的,有的因为跑的慢替别人而死的,谁又能说的清楚,他们的嘴巴已经永远闭上。
石头被他们拥到了前面,他们都注视着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孩,他是所有人类的救星。
石头很紧张,他知道是他房子里的那个神帮助了他,但是他站在这几百男人的前面,突然说不出来他房子里神的事情?因为他受到过嘲笑吗?还是……
他说起了他的父亲,他幼稚的声音没有一点魔力,但是所有的人都听的很认真,等他说完他父亲勇敢的神情,所有人都在狂呼,“出去,出去。”“寻找力量,寻找力量。”
他们似乎也忘记了今天早上他们是怎样嘲笑石头。人类本来也就善忘。
……
老虎旁边,火把照亮了起来,火是从洛基房屋里偷出来的,他们每个人都睡不着。
他们看起来平常了好多,但是他们还是害怕,今天白天出现了一头老虎,晚上会有什么出现?
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有武器,拿石头的还在手中,拿木头的已经成为了火种,深夜,还是非常冷的,虽然有着火,但是心理的恐慌却还存在,尤其面对着黑暗时。
最先受不了的是女人,他们开始扭动自己的身躯,她们的本意或许是遗忘掉恐惧,但是她们扭动的身躯却勾动了男人的激素,男人们仿佛出现了无穷大的力量,这小小的黑暗仿佛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
男人们大声的叫着,女人们在跳着舞蹈,他们的精神慢慢的松弛,一天的劳累出现,他们渐渐的睡了过去。
有一部分人没有睡,他们还在填着火,他们的眼中也有疲倦,但是他们却没有睡,他们有着同一个特征,他们都是在逃跑中被别人救下的,或者说有人替他们而死的。
一夜,没有任何的危险,当清晨每个人醒来的时候,他们都很舒服,是火的温度让他们舒服吗?他们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笑容,当他们看见还有着几十个人还在熟睡,他们的心中骂了一句,懒虫。
他们没有叫醒他们,只是对旁边还在冒着热气的大火堆感到奇怪,有人会对他们解除这个疑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