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司徒玥怀孕七个月,宽大的衣服挡不住孕肚,扶着腰站在高处,眉目横起,目露凶光,“太子又去见那个贱人了?”
“小的亲眼所见。那小娘子的屋中亮着灯,转眼鹤公公就出来了,留着太子和她两人,不知在屋里做些什么!”
“贱婢!”手拍在红木桌上,发出巨响,司徒玥转头道:“我怀孕这么久,他何曾想到过来看我!那贱婢不过是被赶去旧书阁,他就心疼得连夜翻墙也要去探望,若真让她入了东宫,假以时日,还不连太子妃都让她做了去!”
“娘娘息怒。这乡下来的丫头,狐媚手段多得是,太子也是一时被蒙蔽。”
“他是蒙了眼,瞎了心了!”司徒玥还不觉解气,在屋中来回踱步,“不行,我非杀了那贱骨头不可!”
她大步往前行去,衣袍被挥甩在身后,步子沉重宛如踩在心恨之人的血骨上,瑶舒小跑着跟上,噗通一声跪在太子妃面前。
“娘娘,三思啊!”
“瑶舒,你为何拦我!”
“上一回咱们已经吃了那贱人的瘪,若是娘娘真将她杀了,东宫还能太平吗?”
“我管他这么多!”司徒玥怒道:“区区一个宫女也敢踩我头上来!”
“她如今不是普通的宫女,太子将她放在心尖儿上,我们是万万动不得的。”瑶舒道:“娘娘,我的好娘娘,我比您更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上一次您还没看明白吗?皇后娘娘不想抚了您的面子,必定是想维持明面上的平静,您这一闹,且不说殿下那里结了仇,怕是连皇后娘娘也要瞧您不顺眼。”
“……”
“将军在前堂,本就是举步维艰,如今朝堂风云莫测,若您跟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瑶舒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
“难道我就任她张狂?”
“娘娘,您不能出面。这件事,让瑶舒来做,瑶舒来当这个恶人。”
宫灯悠悠晃着亮意,数十人从东巷匆匆行过,来到旧书阁门口,月亮到了最圆最深的时候。
“哐当!”
薄旧的木门板被人狠狠拍打,坐在墙根的鹤公公猛然惊醒。
视线划过墙角,远远便认出这是大宫女瑶舒!
他暗道不好,手忙脚乱起身,地面湿滑,脚下踩空,扶着墙面往后窗走去。
“开门!”
太子身上的衣服刚烘干,穿上还未扣拢,整理衣襟的手就是一顿,“半夜三更的,还有谁来敲门?”
“贱婢!快给我开门!”
慕思成眼皮微颤,上前一步,凑近太子的身前,素白的手拉过他的衣襟,贴着布料往下滑动,将他的衣服收拾整齐,猫咪似的眼睛往上看去,宛如受到了惊吓:“殿下,我好怕……”
太子一咬牙,揽住她道:“别怕,我倒看看谁敢欺负你!”
他扬声怒道:“是何人在此喧哗!”
鹤公公刚绕到后窗探头,就听见这么一句,立马头痛万分。
门外的人有备而来,并不惊讶听见太子的声音:“我乃太子妃宫中大宫女,瑶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