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个神情黯然,皮肤腊黄的中年妇女叹了口气。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
这是他们一家人的照片,这里面有她,有她丈夫,有她小女儿,还有云月儿--她的养女。
他们姓李。她们一家和养女关系很好,说他们是亲生父母都有人信。
可是,三个月前,一个比她皮肤稍稍白一些的妇女找到了他们一家,抱着云月儿就痛哭起来,嘴里不停地说道:“我的女儿!我可算找到你了。”
云月儿爸也缓缓走了过来,和云月儿妈对视了一眼,云月儿妈立马明白了,迟疑着说:“月儿,我和你爸其实有件事一直瞒着你。”
云月儿刚想问这个女人是谁就被云月儿妈的话语弄懵了,心里“咯噔”一下,心立马不宁起来。
几天前,她找爸妈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时,偶然找到了一个精致的香包,这个香包散发的香味是云月儿最爱的梅花香:梅花香自苦寒来。云月儿虽然没有见到真的梅花,但她已经可以想象到了:
在白雪皑皑的雪地里,棕褐色的枝干上尽是如血般鲜红的梅花,在单调无味,尽是白色的寒冬傲立雪中,坚毅而倔强。
这也是一种选择,看惯了色彩斑斓的夏季,在冬天里欣赏几棵梅花,也是不错的,只可惜她生活的地方虽然有无尽的白雪,但没有傲立雪中的梅花。
可惜了。好在,冬天里,好大的树木都掉光了叶子,刚刚开始的初冬还是惹人厌烦的,可一经了霜,一些霜结在了树枝上,如一件艺术品,这也是能让云月儿欣赏一会儿的。
“想到哪里去了?”云月儿回过神儿来,不禁嘟嘟嘴,轻声笑道。
“咦?这是什么?”云月儿在这个香包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云字。
“云?”云月儿疑惑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诶!这还有一张纸条!”香包是放在一个掉了漆的红木盒子里的,云月儿拿出纸条,不禁吃了一惊:
我是这个孩子的爹,如若这个孩子还活着,就请你收养她。这孩子的娘以后就一个人生活了,这个孩子还活着,她这个母亲自然知晓。但还请您,抚养她。
这个孩子叫月儿,很可爱吧?不过,你只可能抚养她到14岁……当然,这在她活着的情况下……
--一个不配为人父的爹
“我爸还想把我扔了?”云月儿鼓鼓嘴,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着了,收拾好衣柜,气呼呼的走出了屋门,为此,云月儿还不理云月儿爸好几天。
“难道说……”云月儿皱着眉,抽回思绪,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我们……不是你的亲人……”云月儿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眼睛红红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无奈。
“月儿!我是你的亲妈!月儿,我找了你十四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活着,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云月儿亲妈哭着对云月儿说。
可是突然就被激动的已哭得泪眼婆娑的云月儿打断了:“你是我亲妈!我是死是活,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就是在推卸责任!我没你这个妈!这个女人,这个对我好,任劳任怨,包容我的女人,她才是我妈!”云月儿向云月儿养母凑了过去,指着她的脸,冲着云月儿亲妈慢条斯理地说道,句句刺痛云月儿亲妈的心。
“月儿!是她生的你,不是我。快!和你亲妈道个歉……”云月儿养母劝说道。
云月儿什么个性,云月儿养母还是懂的。
“妈,生恩,比不过养恩,何况,您养了我十四年。还有,她怎么确定她就是我妈?”云月儿对她的养母,情绪缓和了不少,声音也轻柔了不少。
“月儿……”一声妈,叫得云月儿养母是肝肠寸断。
“月儿……”云月儿亲妈,听了这话,心如锥子般刺痛,手颤抖着掏出一张白色的单子,慌乱地说:“给你!这是亲子鉴定,我就是你妈!你不认我,没关系!我等你认我……”云月儿亲母用卑微的言语说了最后的一句话。
云月儿一把抢过鉴定,手颤抖得比她亲妈还厉害。
果然……
云月儿绝望了,踉跄了几步。化验单落到了地上。
“不管您等多久,我都不会认你……”云月儿眼神如刀子看向云月儿亲妈,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
“月儿,你怎么不明白呢,妈找了你14年,你不能这么对她!”云月儿哥哥终于看不下去了,指着云月儿的鼻子生气地说道。
“是啊,妹妹,妈真的是不知道你还活着,当年……”云月儿姐姐心平气和地对云月儿说道。却被发疯了似的的云月儿打断了:“我不认她!”
“够了!云月儿,你从此和我们李家,没有关系了!”云月儿爸生气地说了一句,身子却颤抖了一下。云月儿的心立马凉了半截,泪也干了。
初春虽还带有丝丝凉意,但不像云月儿感受到的这般冷。
“爸!我不想姐走!”云月儿妹妹眼睛泪眼汪汪地乞求云月儿爸,语气里带着乞求。
云月儿妹妹今年才八岁,云月儿今年十四岁,差六岁。但平时云月儿养父母却唯独对云月儿比云月儿妹妹好很多,而云月儿却对妹妹好。姐妹俩的感情很好。八岁儿童怎会看得了如此事态?
“月儿!怎么了吗?”伊碧落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但看这架势,笑容渐渐消失了,一脸懵地站在那儿。
伊碧落是云月儿的好朋友,两人关系很好。
“碧落,我们家有点事,你改天来找我吧!”云月儿看向伊碧落,语气沉了下来,不像以往的欢快。
“月儿,不管怎样,做好选择,正确的选择!”伊碧落凑向云月儿耳边,看了一眼地上的化验单,小声地说。
云月儿点点头,硬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云月儿无声的言语伊碧落还是听到了。
“月儿……“伊碧落终于不安地离开了,云月儿也耐不住压力,终于慢慢走开了,向一片密林走去。
“月儿!”云月儿亲妈和云月儿养母刚想去拉她,甚至云月儿亲妈和养母已经碰到她了,却被云月儿爸拦住了:“让她静一静。”
云月儿亲妈和云月儿养母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云月儿,云月儿哥哥瞪着眼瞅着云月儿,从鼻子里发出了低沉的哼声,对云月儿的做法很不满。
云月儿妹妹大眼睛看着云月儿的背影,想拉她,确实不敢。云月儿姐姐微微一笑,轻声说:“静一静就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在一起生活的,是我的养父母!她,突然就出现了,她说她是我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生活有这么多谎言?”云月儿痛哭着由走代跑。
云月儿跑到密林内,力气正好没了,什么话也不想说,一屁股坐在一块儿很大的光滑的石头上,又也不哭了,愣愣地坐在那儿,脑海里疲惫地想着这件事。
微风拂面,把云月儿脸上的泪吹干了。不知是什么原因,鸟雀全飞走了,风由微风变得猛烈了。云月儿没心思想这事儿。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下来,落在了云月儿脸上。云月儿用手接雨水,莫名其妙地笑了:
“云月儿,怎么还在这儿?”云月儿二年级时的同学牵着妈妈的手,问着云月儿。
当时雨下的很大,瓢泼似的。
“我妈妈可能有事。”云月儿强颜欢笑,心里却打着鼓,默默祈祷着妈妈快些来。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吞噬了。
“妈妈应该不过来了吧?怎么办?云月儿撅着嘴,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片刻,云月儿快步跑了出去,低下头立即跑了出去。
“完了完了!家在哪儿啊?”云月儿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犯了愁。
“月儿!月儿!”云月儿养母焦急地喊着云月儿的名字,云月儿看了看身后,立马扑向云月儿养母的怀里,大哭道:“妈!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
“傻孩子!”云月儿养母本想说她一顿,责怪她。可一看云月儿这样,自然也不说什么了。
云月儿还记得,那天,她也同样用手接雨水。
“妈!为什么你不是我亲妈呢?”云月儿眼眶又红了。
“风声起,万物复苏。转异地,穿奇缘……”一声声轻飘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云月儿警惕地看着周围,说了声:“谁?”
“一人转,穿情越界。”那人还在念叨着什么,似乎因为云月儿说的这句话有些欣喜。
“风暴起,带人转!”那人继续说着,果然,一阵紫色的奇异的风暴刮了起来,直冲云月儿。云月儿来不及躲,天真地用手挡,却还是被卷走了。
令人惊奇的是,风暴卷走云月儿后,就平息了。
“这是哪儿?”云月儿缓缓睁开眼,环视四周:如星星一般的宝石镶嵌在如山洞般的地方,水滴答滴答滴落在石头上,令人心里发毛,又令人心里平静。
“呀!怎么传到这儿了?唉!又失败了!”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但不同的是,之前那个声音是令人心中凉飕飕的声音,而现在却是奶声奶气的童声。
“谁啊?你是谁……这是什么?”云月儿刚想问那是谁,转过身,却看见一个悬浮的玻璃球。那个球上,长了一张脸,人脸。
“我是神仙!”那个球神气地说。
“What?”云月儿忍不住说了英语,一脸不可置信。
“我真是神仙,不过……是实习神仙……”那个球尴尬地说。
“你确定?”云月儿半信半疑,显然,听到实习二字,语气平淡了许多。
“我真是!不然,你是怎么到我神仙洞府的?”那个球急了。
“神仙洞府?”云月儿继续环视四周,看到内侧有不一样的地方,快步走上去,立马笑了,心中的事放下了。
只见那传说中的“神仙洞府”内侧,尽是粉色。粉红系的公主房!
云月儿忍俊不禁,终于笑了。
“咳!外面是连接通道,这里才是我的神仙洞府……”那个球脸憋的通红:“还有!私自进入我的房间……是不对哒!”
“我哪里知道这是你的神-仙-洞-府啊!”云月儿挑逗着那个球:“再说了,这个房间似乎和你不搭啊!”
“谁说哒!”只见那个球变成了一个身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看起来比云月儿小。头戴着熊猫眼罩,很可爱。
“好可爱啊!”云月儿摸摸她的头,笑着继续挑逗着她。
“我凌零是神仙,威严才是我的代名词!”凌零一着急,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凌零?”云月儿愣了愣,随即大笑道。
“啊~!竟然全告诉你了!”凌零抓狂地说道。
“哈哈哈哈……”云月儿看着凌零,大笑,下午时的不愉快已然消逝。看到这儿,凌零笑了,心里默想:“师父,您的女儿,我帮定了!只不过大劫……生死劫好过,可她是--情劫。情劫不死,心也死了。师父,我只帮她度过14岁生死劫,至于情劫……那是您弄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想穿越吗?”凌零突然问道。
“穿越……好。”云月儿愣了愣,答应了。
“来!”凌零冲云月儿摆摆手。
凌零云月儿来到一个名为勿情崖的地方。
“问汝勿动心中情,撕心裂肺惹人伤。”云月儿读着崖边一块儿巨石上,心中不懂。
“你懂吗?”凌零问,没了刚才的嬉戏玩闹。
“当然。”云月儿挺着胸,不懂装懂。
“呵!”凌零摇摇头,轻声笑了。心里想:不懂装懂!勿动心中情?云月儿,你不克制住的。有谁,克制得住?
“那便跳下去吧!”凌轻轻松松地说。
“哦!啊?”云月儿一听凌零的话,腿立马发了软。
“跳下去。”凌零抱着手,一脸玩味地看着云月儿。
“跳就跳!”云月儿小声说道,闭上眼,心怦怦跳,呼吸声她都要听见了:“云月儿!你怕什么?”
云月儿心里默默地说,睁开眼,一咬牙,一攥拳,为自己鼓着劲儿说道:”拼了!”
“啊--”云月儿跳了下去,害怕地叫出了声。
“唉!既然如此,情劫,过不去了。”凌零看着云月儿,摇摇头,转身离去,临走时,说了一句:“情来了,挡不住;情戏双人,双人不复见。风尘侣,你我,还能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