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听说枪炮皆说明于此书,立即变得慎重谨慎起来,甚至想扶着书本思考要不要珍藏起来永不示众。他目光阴沉,忽而抬头问世民道:“此书内容可有泄露?”
李世民诚实回答除余飞与儿臣外无人见过。
李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杀了余飞便不用担心被他人所得。”
世民本意是献书,而后刻印出来让天下人看,看的人多了终究能辨出书中内容是否属实,他当日看后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感觉太过天马行空,看到荒唐处甚至摇头苦笑:“这余兄弟脑袋究竟怎样长的,如此滑稽之事也想得出。”因此他对书的内容是半信半疑,信来源于余飞鼓捣出不少奇物,不是个夸夸其谈胡说八道之人,不信是因为书中太过荒诞,列如他至今也不相信自己是站在一块大土泥巴上,并且这块土泥巴还会自己转,若照书中所说岂不是大地山河每时每刻都在转动,而且还不慢!太也荒唐,天旋地转自己竟然不知道……世民匆匆略过前面部分看到最后的七种武器:枪,炮,导弹,坦克,战机,生化,核弹!看罢世民久久未能回过神来,连呼:“妖孽,妖孽……”冷静下来将余飞招来问,原来不过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物事,世民莞尔一笑:“古人爱幻想飞天长生,变身化鬼之类,余兄弟倒与众不同,竟想着将钢铁之物造出鬼神之力,也可自成一家了。”
余飞晒笑,无从回答,世民又道:“不过说你纯粹意淫也不尽然,至少枪炮已有实物,虽不如你书中描绘的威力却也厉害之极了。”
“殿下,如今枪炮不过略具其型而已,飞以为真正的枪炮比如今更甚百倍!”
世民眼中闪过热切,从那时起他便隐隐感觉余飞所说的七种武器是真实存在的,脑中时时浮现热兵器酣战的场景。他已粗略看过全书,认为七种武器不宜太过示人,而之前的则大可广为发行,若书中属实则让智者们找出证据,若纯粹是余飞的意淫也不妨碍将它作为一部奇异怪论之书供世人闲谈,此时听皇帝语气竟是要秘不示人,并且要杀死写书人。
世民有意阻止,却故作轻松样笑道:“父皇,其实此书也无甚要紧,大部分为余飞的关门幻想夸夸其谈而已,大可印刷出来让人们印证闲谈一番,至于后面的七种武器我想世间仅凭看书无人造得出来。并且这些也只限于余飞推想,能造出多少其实难说。”
李渊闻言方才点头:“即如此,待朕审阅一遍,无大漏洞便交工部印刷去吧!”
长安,皇宫大殿之外二排金灿灿的武士道分两排笔直的站立着,只听值日官一声吼:“带罪虏,”便有无数甲士押着郑朝俘虏一步一印朝大殿走去,王世充在前,王玄应兄弟,单雄信,余飞紧随在后。此时的大殿中群臣已垂手站立,满目庄严,世民等功臣也已找了自己的位置站到群臣之中去了,俘虏们被跪了一地,跪满大殿中余下的地方,还有更多不算太重要的家眷等人连殿门都进不来跪在门外。
李渊看向这个昔日的对头,只见他神情猥顿,额头紧紧贴在地板上,李渊故作严肃清了清嗓子问道:“王世充,你可知罪?”
王世充不敢抬头,依然低伏着头颅:“罪人知罪!”
李渊“哦,”一声,可知何罪,如实说来。
“成王败寇罢了,”王世充心内自乏,嘴上却老实答道:“罪人不该自立为帝,不该对抗天兵。”
李渊摇头:“不不不…乱世之中这些都不是罪,你的罪是虐待百姓,背叛人主杨皇帝,并狙杀皇太主,为帝之时迷信巫蛊残害大臣无数,洛阳被困之时竟然放任城内人人相食。”李渊脸有愠色:“王世充,这些罪名你可承认?朕若杀你可有怨枉。”
王世充匍匐:“罪人认罪,罪大恶极,”他稍稍抬起些头:“陛下,罪人百死难赎己罪,然而洛阳投降之时,您的儿子二皇子殿下已答应不杀罪人,望陛下开恩。”
李渊闻言望向世民,世民亦站出来禀道:“父皇,王世充虽有罪,然而皆实事所逼,儿臣却曾答应不追究于他,求父皇勿叫儿臣失信于人。”
李渊思乏良久,又问了群臣意见,最终点头道:“即如此,王世充可留,然而其爪牙为恶过甚者必不轻饶。”
李渊望向王世充身后的单雄信,余飞等人,一时兴起问道:“王世充,你可知你为何会败?”
王世充答道:“陛下天命所归,罪人岂能与之争。”
李渊哈哈一笑,颇为满意,他又望向单雄信,不禁回忆起往数次差点死于此人之手,此时想来竟如在昨日,他咬牙问道:“单雄信,你以为呢?”
单雄信神色不变答道:“非战之过!”
李渊闻言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不错,非战之罪。”他又对着王世充道:“王世充,朕来告诉你为何会败,只因女儿生得太少,”许多大臣闻言不禁哈哈大笑,严肃的气氛为之一松。李渊接道:“当年单雄信,余飞欲跟程,秦二将军投效大唐,却又被你两个女儿迷住,王世充,你若多生几个女儿,多迷住几个悍将朕能拿你如何…”
王世充连连称是,群臣放了束缚随意取笑,那边李渊又问:“单雄信,你以为朕会饶你否?”
单雄信还未开言,世民及昔日瓦岗将领李绩,程咬金,秦叔宝等越众而出跪了一地,世民开口道:“父皇,单雄信乃当世英雄,彼时各为其主,如今即降求父皇开恩,”李渊见世民求情,毕竟郑朝是他打下来的,不得不给几分颜面,他把目光侧移,只见余飞跪在单雄信身侧,面对自己审问似乎不甚在意,又想起昔时屡屡受败皆因此人枪炮之故,李渊不禁怒火中烧,点道:“也罢,单雄信可留,余飞不可留。”
“什么!”余飞惊得抬起头来,无论怎样自己也算个奇才了罢,李渊竟放过王世充,放过单雄信独独要杀自己?只听李渊解释道:“此人虽然有些怪才,然而为人恶毒不知忠义为何物,他的底细朕早已查明,当年在张家村时便时常为抢粮食残杀老弱妇孺,后又背叛旧主马大王,致使马大王惨死山头,其后本要投奔我朝又因一女子而背叛我朝,更因争风吃醋亲手杀死前隋皇泰主,”李渊摇头:“算起来,马大王,皇泰主,此人皇帝便杀了两个,如此不祥之人谁知他哪日又要杀第三个皇帝。”
余飞闻言,惊得不知如何,那李渊数落完,已横眉怒眼叫道:“来人,将余飞拖出去斩于殿外。”
两个甲士一左一右架起余飞便要朝外走,王世充,玲儿等又哪能阻拦,正关键时刻,朝臣中跳出二人一人一边推开甲士跪禀道:“父皇,余飞杀不得…”
余飞一看,一个是李世民,另一个竟然是李建成。李建成奏道:“父皇,余飞虽有罪,然更有造枪炮之能,我大唐如今依旧强敌环伺万不可自杀人才。”
李渊摇头:“皇儿不知,正因此人太过妖异留之不祥,至于枪炮如今我们造的不一定余飞差,”李渊说着,叫一声:“刘爱卿,”
只听群臣之中应一声:“微臣在,”随声走出个枯瘦老头,宽大的官袍盖在瘦弱的躯干上显得异常滑稽,此人竟是马头山出来的老铁匠。原来老铁匠本姓刘,原本是前隋工部官员,后因开凿大运河为赶工期出现事故,杨皇帝大怒之下要杀其满门,老铁匠独自逃出隐姓埋名上了马头山,洛阳城破之日李世民将被王世充隔离的工匠等人提前送往长安,李渊却是认识老铁匠,又知郑朝枪炮皆由他所造,大喜,立即重用。当下老铁匠出来见过皇帝,李渊便问:“爱卿,你来说此时造枪炮等器你与余飞相比如何?”
老铁匠略微思索,如实答道:“陛下,若论造现成器物臣敢说胜于余飞,若要开发新品,改进工艺余飞实为我师!”
李渊闻言,陷入沉思,枪炮出世数年,先是只有马头山有,后来王世充有了,大唐有了,窦建德有了,如今甚至突厥也搜刮了大批。说起来如今的枪炮构造并不复杂,他无须怀疑数年之后但凡起兵者以及周边夷国都能装备上。李渊望着余飞,这是一个改变世界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