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世充被袁老道耍了一回,又如今朝廷兵灾天祸不断内外相攻之下不免心内郁结,当夜回宫便病了起来,太医就诊下药。至于求雨之事二个求雨之人一跑一死也只得放下不敢再提,幸好洛口仓储粮还算足备,只要半年左右能结束战事也未尝不能度过危机。
就在王世充病体奄奄之际打击接连而至,本来襄阳围困李靖的董俊孤身逃回洛阳跪伏请罪,他的五万大军被李靖卖个破寨引入襄阳城中围在事先清理好的空地里,而后以火油火箭等攻击损失大半,董俊只带着万余残兵突围沿番河襄城一线逃了回来。王世充本来病中,闻知更加急怒咳嗽连连从病榻挣扎起来扯着董俊怒吼道:“你军中枪炮弹药齐备皆是百战之军,李靖有什么?无非几万残兵,甲胄都难齐备,你竟生生狼狈溃败,朕往日怎就看错你了,”说着王世充抬脚一脚将董俊踢倒地上,呼道:“来人,拉出去砍了!”两个金甲武士进来拖起便要去砍,董俊大惊连连叩首求饶,哭诉中了李靖奸计请求戴功赎罪,王世充发泄一阵思乏如今形势危急正是用人之际,又想董俊当日守荥阳确实是员悍将,这才挥退武士,命董俊摔残军去洛阳城外休整以备后用。
开明二年十一月,因有单雄信坐镇潼关又有余飞不断送去的新军粮械补充,突厥,李唐,刘武周二十余万联军硬是未能跨进潼关一步,只是这时李渊老儿也早已从逃跑中回到长安,在唐朝境内大力征兵又给世民送来十万生力军,世民军势重又大振,见潼关急切难下世民不禁又剑走偏锋,与颉利可汗一番商议留突厥及刘武周继续攻打潼关,自己摔唐军旧路重走,沿洛口,淅阳一线极速进军,哪消数日便已到达南阳城外。
南阳被王玄琼及郭氏兄弟围了个水泄不通,然而朱粲能在群雄之中滚打作恶数年且越来越强,没些手段是不行的,硬是将南阳死守住,即便城墙被轰塌一大片敌军依旧难有进步,城中早已断粮,朱粲又做起老本行,南阳百姓生生被他吃了一大半,剩下的也被刀枪围拢聚在一处以粗康稀粥吊着小命。
朱粲的狠厉为他迎得时间,李世民大军终于来了,以迅雷之势突袭王玄琼军,王玄琼军本无准备又是突袭只一合便被大败,李世民解了南阳之围,他也没想到朱粲竟能守南阳至今,原以为南阳早该丢了,想着不免又对朱粲高看一层:“多好厮杀的老魔头果然有些道行啊!”
南阳城门打开,朱粲依旧青面獠牙摔数个亲随出城迎接世民,抱拳哈哈大笑道:“殿下若再不来朱某怕是要交代在此了,”世民忙抱拳还礼,称赞恭维一番,见朱粲受困日久竟然全无萎靡之状,不禁称赞:“南阳王不愧沙场老将,大军围城竟能如此镇定,依然保持精神不减。”朱粲拍着胸脯:“那是当然,本王征战数年不败,所依仗的便是天崩地裂而面不改色,哪像你父亲被个王世充就吓跑了。”世民闻言一窒,待要发作又正是用人之际只得忍下与朱粲携手进城,世民越走越觉得不对,诺大的南阳城虽然久经战火然而此时一个百姓也未见到,须知大部分百姓房舍早已拆作守城之用,至少有部分百姓流离街头才对,世民问出疑惑,朱粲拍着肚子哈哈大笑:“都在本王肚子里,南阳早已缺粮殿下以为朱某和几万大军吃什么撑到现在!”
世民闻言大惊,然面上不便表露出来,下意识的松开牵朱粲的手,心内已有了他日除此恶魔之心。
王玄琼只剩二万残军一路溃退直至堉阳才勉强稳住脚跟,稍稍整理军伍李世民朱粲联军已到。
眼看若无援兵哪消数日便会溃灭,王玄琼急写表求救。王世充闻讯更惊,勉强带病体聚将商议便要亲征,奈何病体实实难动,余飞上前请命代王世充出军,王世充老泪纵横拉着余飞道:“飞儿啊,国事艰难,你去当然最好,只是征兵练兵粮草运送都少不了你啊。”
班中闪出一将,正是董俊,请命道:“陛下,臣愿摔军迎战李世民戴罪立功。”王世充左右审视董俊一番,拍他双肩道:“好,难得爱卿有此志气,你本部万余,朕再拨五万给你,勿要挫败李家小儿。”董俊拱手领命。
洛阳城外,王世充大红披风,握着董俊之手一起走过军列,一个不惜勉励只之词,一个唯唯诺诺誓言必要大破敌军为吾皇解忧。这么看上去君明臣忠确有一副皇朝气象,余飞跟在身后忧心忡忡,他知道指望董俊去破李世民是不可能的,李世民是什么人!手下猛将如云,自己又是百年难遇的将帅之才,更如今又得了郑朝利器,想破他!自己去也没把握。
余飞之所以不坚持自己领军也就是基于此,自从长安败回来之后,郑朝形势急转直下,从势压群雄变成四面受敌无兵可用。余飞不敢再有仁慈之心,将征兵条件放宽了在宽,生生在数日之内聚起四十万大军,这可是郑朝所有家底了,再要多拉一人也不行。除了送给单雄信数万,手中还有三十余万,虽然看似不少,实则全是不熟悉军阵的新兵,让他放个枪,枪声一响自己吓得扔了枪弹出老远。用这样的兵去对抗李世民简直是开玩笑,必须加强训练,希望董俊出征加上王玄琼可以抵住李世民二三个月吧,那时兵已练精,再出战便有把握了。
董俊军背影逐渐远去,王世充缩着身子擦一把鼻涕叹息道:“朕向来身体强硬,不想国家多难之时竟自病倒了。”余飞安慰道:“陛下放宽心,心宽病自去,那时才有精力摔臣等决战沙场。”
王世充点头:“飞儿说得极是,总有一日咱父子几人必会再次军临长安城下,那时绝不让李渊老儿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