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蹙起眉心,走近安慰道:“你,你莫要伤怀,我,我吹与你听便是…”
拈花扬起一抹笑,将笛子递给白衣公子。
公子整了整理衣冠,端坐靠椅子上。
拈花转身走进内室侧卧在美人榻上,单手抵在耳侧,一头墨色的发顺着榻沿铺了一地,银色的面具泛着冰冷的寒光,透过朦胧的屏风,他凝视着自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身后的窗子开着,银色的皎月透过窗棂落了一地,桌上只燃了一盏青灯,一旁的香炉飘着袅袅的烟雾…
他端坐在靠椅上,一身月白,皎洁的月色洒在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银边,动情时,他双眸微闭,悦耳的笛声倾泻而出,曲调轻快熟练,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株桃花树下,他虚弱的倚靠在树干上,一身娇俏的小女孩扬着明媚的笑意,围在他身边,悠扬的曲调,纷飞的落花…
闭上眼,画面重叠。
拈花不由得起身,走近他,眼底带着震惊、欢喜、然后是难以置信,哪怕时隔多年,那抹旋律像是刻进了他的骨血…
他走出来,坐在圆凳上,倒了杯清茶,他动作极轻,仿佛怕惊了吹笛人,氤氲的烟雾迷离了他的目。
一曲歌罢,他还久久不能回神,白衣公子拿着笛子静静看着拈花,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敢动,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倒了一杯清茶轻吟:“潇潇玉笛韵偏幽,卷卷云舒散离愁…”
回过神,拈花看着对面的白衣公子,眉眼温情,许是笛音魅惑人心,又或是往事不堪回首,伸出手,想要抚他的面,见他满目惊诧,男子背过身:“我心愿已了,公子恩情,拈花铭记于心,今日鲁莽若有得罪,还望勿怪,不知公子府上何处,拈花这就送公子回去。”
“我…实在不敢劳烦拈花公子,若是公子登门怕是惊了我这一家老小,不若公子送我折返花满楼,我还有个书童…”
拈花想了想:“也罢。”
花满楼内,绿衫的书童震惊的看着丽娘大喊道:“你说我家公子教个采花人掳走了?”
丽娘陪着笑脸道:“这,这谁也不曾想那,那拈花公子将个客人劫走了。”
“那你们还不去找,我家公子精贵着呢,若是出了差池,小心我摘了你这花门楼的招牌!”
拐角处,拈花将白衣公子放下,大手一挥眼上的丝巾掉落,再回头,来人已无踪。
长舒了一口气,疾步跑向花满楼。
见众人皆束手无策,书童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你们这个黑店,是不是将我家公子扣押了,还诓骗我说教贼人掳走了,这都几时了也不曾报与衙役!我不管,若是我家公子没了,我也不活了…”说着便撒起泼来。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呵斥:“绿儿!”
书童先是一惊,猛地回头,一下子爬了起来扑进了白衣公子的怀中:“你可吓死我了。”
然后松开白衣公子围着他转了一圈,道:“可有伤着?”
“无甚要紧,我可是武艺高强啊,那区区的采花人能伤的了我吗,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哟,公子,你可回来了,可把奴家吓死了。”丽娘急忙扑了上来,还挤出了几滴泪。
俯身行礼:“有劳丽娘挂记。”看了书童一眼道:“天色已晚,我们便告辞了。”
“对对对,告辞,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