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晦感觉自己已经虚脱了,两条腿软绵绵的,如同是踩在云里一般。幸亏晁盖的那柄铁棍,他才能勉力强撑着不让自己倒地。
“晁盖,你有没有后悔凑这个热闹?”
晁盖岂止是后悔,简直是后悔的要死。可是他却仍旧不肯认怂,逞强说道:“不……不后悔,人死毬朝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沈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你挂不了,还有满山的土匪等着你这个大哥呢!”
“你……究竟在讲些什么?”晁盖望着他,就像看一个怪物。
沈晦笑而未答。他也在疑惑,这晁盖究竟如何从这场劫杀中全身而退?
思忖间,但见寒光一闪,一柄钢刀凌空而下。沈晦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看来自己的大宋之旅就这般结束了。只是可爱的旎旎却被自己留在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凉之意。
突然,只听得“嗡”的一声破空嘶鸣,紧接着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沈晦只觉得脸颊上一股腥咸的热浪,睁开眼睛一看却见一名挥刀的黑衣人的胸口被一支箭驽洞开,鲜血喷吐而出。
沈晦不由得精神一震,先前有些模糊的神智竟然陡然又清醒了许多。当下抡起棍子敲倒一个黑衣人。举头望去,却见,街边的房顶上立着弯弓搭箭的高俅!
熙宁街两头,不计其数的青衣包头的汉子挥舞着各色武器呐喊着赶了过来。
转眼的工夫便形成了一个规模浩大的包围圈,将那些黑衣人们围得水泄不通。
风云突变,黑衣人们纷纷转身以求自保,再也无暇顾及沈晦、晁盖二人。
晁盖一见情势陡转,顿时来了精神,护着沈晦,肩扛头撞地掀翻了好几个人,终于冲出了包围圈,两个人靠在马车边缘大声地喘着。
早有青衣汉子抢上前来护着他们。
房顶上的高俅也赶紧奔到了近前,双手搀扶着鲜血淋漓的沈晦道:“沈先生,伤势如何?”
沈晦忍着肩头的巨痛,说道:“无妨,你且看看这着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们。”
高俅冷笑道:“沈先生放心,我已经召集了阖东京城的帮会,恐怕今晚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们!”
果若高俅所言,不断的有人携带者武器、举着火把,喊打喊杀声不绝。整条熙宁街亮如白昼,沸反盈天。
先前不可一世的黑衣人被人群不断地挤压,最终被堵截在熙宁街东北角,形成了关门打狗之势。
方才在狙杀中勇不可当的黑衣人们此际却都成了胆小懦弱地绵羊,纷纷无助地望向居人从中的头领。那个头领将蒙着头脸之物向上外又提了一提,却望向了对面的高俅。
他不无自信的分开随从,缓步走向了了怒目而视的高俅。
望着高俅。黑衣人强心挤出可两声干笑,问道:“高二?,你可知道我是谁?”
高俅何等的机警,陡然一巴掌掴在了他的脸上,忿忿道:“老子管你是谁!”
这一巴掌是又突然又瓷实,把个黑衣人揍得几乎忘记可自己是谁,强忍着头脸上的苦痛,指着高俅骂道:“好你个泼皮高二。连我你都敢打,我……”
不待他那个“我”字出口,高俅抬腿又是一脚,骂道:“少他妈废话!”那人便又飞了出处。
而后高俅手一挥,四下里的青衣人呼啸着围了上去。那些黑衣人甚至已经没有可抵抗的勇气,有些人倒在了地上,被青衣人生生的踩在了脚下。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更加可怕的是仍然有青衣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大有要挤破这条熙宁街之势。
正在这时,边听得一阵马挂銮铃之声由远而近。一彪铁甲骑兵挥舞的长刀从群情激奋的青衣人所中一条道路,冲将过来。
“我等奉王太尉钧旨,前来弹压暴徒,尔等不可轻举妄为!”一名为首的都尉手举令牌,傲然发话。
那些江湖中人有岂有善良角色,闻言纷纷高举武器表示不满。
那都尉怒道:“御林军顷刻便到,尔等若再固执,便只有将而等视作乱党杀无赦!”
此话为未落,边听得声响震天,显然是大不对已经赶到了。
四下里兵甲林立,好处高墙屋顶上布满了弓箭手。只须有人一声令下,人恐怕都要被射成刺猬!
众人见情势紧急是,便只得纷纷后退,把那那群黑衣人放了出来。
方才被高俅踢飞的那名黑衣人首领,见此情形,不禁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得走向那名都尉。打了个千儿,笑嘻嘻道:“郭都尉,可巧你来的及时,否则我们还不是成了那些暴徒砧板上的肉?”
不料那名都尉,却似不认他一把,怒道:“大胆凶徒,居然如此不敬本将,你是自寻死路!”
言罢,豁然拔剑,一剑斩在了他的脸上。
可怜那黑衣人立刻倒地毙命。一张脸孔被剑锋砍斫地面目全非,如同厉鬼一般。
那名都尉冷冷地望向那人的尸体,又转向了高俅道:“高二,把你的这些江湖人带走,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御林军来处理,如何?”
高俅冷冷一笑道:“某家若是不同意当如何?”
那都尉冷哼一声道:“你又何必自寻死路呢?”
高俅闻听,不由得愤然道:“我倒觉阁下同那些黑衣人倒似一丘之貉。”
那名都尉倒也并不掩饰,吃笑道:“那我就成全了你,让你们与他一起,如何?”说着轻轻抬起了右手。
便听得周围一阵嘈杂响动,不计其数拉满弦的弓弩出现在两旁的房顶上,只待那都尉一声号令,便可将众人一举屠杀。
高俅一见这情形,咽了口唾沫,讪讪道:“老郭,看来你今日是有备而来不!”
都尉冷然一笑:“你高二在东京也算个聪明人,不想却蠢到参和这熊事情,我也救不了你!”
高俅低声道:“郭将军,你就能保证自己没有看错形势?”
郭都尉昂首嗤道:“某家奉太尉钧旨行事,何错之有?倒是你高二黄泉路上好生反省吧!”
说着高举在空中的手便要缓缓落下。
“住手,有圣旨!”
一声暴喝从天而降,一个劲装持刀的身影如天神般现身。
郭都尉打眼一瞧,来人却是种师道!
只见种师道手持着一块纯金的腰牌,高声喝道:“官家谕令,命尔等即可停止一切行动,交由殿前都虞候种师道处置!”
而又他转向四下众人道:“你们还不住手!”
郭都尉奉命而来,却是心有不甘,怒吼道:“吾等奉太尉钧旨而来,谁敢不从,杀无赦!”
种师道圆睁二目,怒吼一声:“你大胆!”
身形暴起,一柄重剑自背后铿然出鞘。
原本端坐马上,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郭都尉片刻之后化作了两节,跌落马下,。
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