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高亢的号角声响起，船儿晃动起来，慢慢升上天空，水面越来越远，黎越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酒，便兴趣缺缺地放在一边，之客倒是双眼发亮，忘记了刚才的紧张，开始大快朵颐，吃个不停。
船身停止晃动，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岛，一座灯火通明的小楼，矗立在岛中央，雕梁画柱，楼顶上冒出缥缈的白色烟雾，朱红色的大门敞开，那些人鱼贯而入。
“这是什么地方？”之客眼花缭乱，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
“不知道，不过我倒有个主意。”黎越看到一个穿着短衫的人前前后后，跑来跑去，恭恭敬敬地迎接着客人，她便走了过去。
“你们这里，需要人手吗？”那人双目突出，脸庞扁圆，戴顶三角小帽。
“咦，奇怪真奇怪，像你这样的下等人，也能到这里来。”
“这里缺不缺人，你要去问钱夫人，她住在楼顶，你去问她吧。”红色的舌尖舔了几下嘴唇，语气中充满不耐烦：“走开啦，不要影响我迎接客人。”
跟在一个客人身后，黎越走进了建筑，白色长条的招牌上写着“水云间”三个黑色大字。
“这里是做什么的？”之客小心翼翼跟在黎越身后，那些经过的客人，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径直地走向楼内。
灯火通明，空气中有一股热腾腾的湿意，跟在一个高大的客人身后，走到了电梯旁。
他已经摘下了头罩，黎越敢肯定他绝非人类，更像一只白胖的萝卜，原本缨子的地方，用头巾裹了起来，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轻轻瞟了黎越一下，整个电梯都被他占满了。
黎越拉着之客，挤到他的身后，身体倒是很有弹性，闻起来香喷喷的。
“刚才有两个陌生人跑了进来，赶紧抓住他们。”电梯外一阵喧哗。黎越往后缩了缩，她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并不想在这里大打出手。
“叮咚。”电梯开始上升，白萝卜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他们，电梯停下，白萝卜走了出去，黎越松了一口气，之客更是冒出了一头热汗。
“我好像听过这么一个传说。”之客锁紧眉头，还没来得及说出下面的话，电梯再次停了下来。
高大的通道，铺着长长的地毯，周围一片寂静，刚走到门前，门自动打开，一道又一道的门，足有十几扇。
穿过通道，金光闪闪的房间内，书桌后坐着一个珠光宝气的老太太，身材瘦小干枯，手指像鸡爪子一样，硕大的宝石戒指闪闪发光。
“你出去。”她一挥手，之客便飘了起来，顺着门退了出去。
“我想找个工作。”黎越直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又大又圆，充满恶意的眼睛。
“找工作，你能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
“好吧，那你就做个清洁工吧。”钱夫人一伸手，一张白色的纸飘到黎越面前：“这是契约，你签了就可以在这里工作。”
黎越看也没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契约飘飘悠悠，回到了钱夫人的面前。
“我的那个朋友？”黎越轻声询问。
“哦，他不适合这里，等你离开的时候，会再次见到他。”钱夫人挥挥手，黎越也飞出了房间。
到了楼下，一个长相甜美，脾气火辣的女子正等着黎越，她皱着眉头，恶声生气地说：“小禾是吧，我叫红敏，钱夫人让我来给你安排工作，你赶紧换上衣服，我们有很重的工作。”
“地面要保持光滑，像镜子一样，可以照清楚自己的脸，客人走过去，就马上要擦干净，这一块地面都由你负责。”她把一套青色短衣塞到黎越手中：“赶紧换上衣服，我带你去拿清洁工具。”
“这里的客人，都是什么人？”黎越问。
“各种大人物，不该你问的，别管那么多，赶紧开始打扫。”一阵呼喝声后，红敏被人叫走，黎越开始不停地擦着地板，终于客人散去，她揉着腰靠在墙壁上，呼出了一口长气。
“赶紧起来。”红敏不知道从那个角落中钻了出来：“现在要大扫除，你跟我来。”
跟着红敏收拾了好几个包房，里面有吃剩的残羹剩饭，每个房间中，都有一个大大的浴池。
地板锃光瓦亮，浴池也被刷得一尘不染，残羹剩饭，通通扔到垃圾桶中。
“真是累死了。”红敏看看时间：“今天就到这里吧，现在我们去吃饭。”
饭菜十分简单，两个馒头和一碗蛋花汤，黎越三两口吃完饭，又帮着收拾碗筷，清扫完厨房后，天色渐渐转亮，一阵倦意袭上心头，红敏带着她来到卧室，大家都睡在一个大通铺上，黎越被安排到红敏身边。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黎越闭上眼睛，陷入了香甜的睡眠。
天刚蒙蒙亮，黎越就被鸟叫声吵醒，大家都还没起，她悄悄地起身，独自来到河边，望着无尽的河水，她陷入沉思。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想想怎么能离开这里。”
黎越转头，一个黑眸长发的男孩，叼着一根草叶，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是新来的。”男孩面孔俊秀，不羁地甩甩头发。
“对，刚来不久。”
“吃早饭了吗？”男孩掏出两个包子，顺手扔给黎越一个。
“谢谢。”黎越毫不犹豫地接住，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你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吗？”黎越一边洗手一边问。
“这里，是各界界主放松的地方，他们每个一段时间就会在这里涤去灰尘，服下补充精力的食物，聊聊天，就又有气力去处理那些繁杂的事物。”
“是什么人开得这个地方？”黎越问。
“这个可是个秘密，我也不清楚。”男孩眨眨眼睛：“我要走了，再见。”
日子像流水一样滑过，这一天，刚做好开门的准备，远远飘来一团黑雾，散发着刺鼻的臭气，所有的人都躲避三舍，黎越也躲在红敏身后。
“那是什么这么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