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立即写好申诉告状之冤,列明你爹之清白,而你虽有昱州之祸,也亦是杨茗所为,你只有推脱干净自己,徐大人才有计可施!”
吴俊仔细分析了一下,顾纪樂抓捕秦枫铭,而扣押其父秦所友,以秦所友和家眷为质,诱使秦枫铭来投案自守的。
但是秦枫铭所发生之事是在昱州,是林知节知府所管制的地带,但秦枫铭又是扬州人,这又给顾纪樂已可乘之机。
“吴学士,你言明心意即可,本府一定竭尽全力帮助秦公子救出其老爹!何况其老爹秦所友还是绸帛贸易的顶尖人物,我雒城所穿之衣物也有一部分出自秦家绸庄啊!”
“徐大人,这事是实出昱州的,顾纪樂是以扬州之权跨界而行昱州之事,等于是在超权行事,但这个林知节又与顾纪樂也是心照不宣的”
“故此事其甚难解啊!只能缓缓于以破解!”
“只能如此而定夺了,不能仓促从事!”
吴俊最后决定必须忍一时,已静观其变。
虽然秦枫铭心情极其糟糕,已达冰点,但必须予以挺住。
“徐大人,我爹真的于事无补啦!一时无可解救了!”
那秦枫铭毕竟被其爹秦所友的口念之词所缠绕,已经无法释怀。
“秦儿啊!你害苦老爹啦!”……
这句悲悯之词一直似乎在穿越千山万水,直达秦枫铭的心里。
“不是无法可救,秦公子,请稍安勿躁,你救你老爹之心,本府完全理解的,但吴学士已经见明,不可急切而行之,宜缓而施救也!”
徐放见秦枫铭含泪欲出的,但亦无可奈何。
“秦公子,我知你忧伤难抑,但扬州顾纪樂,雒城知府现在实无办法插手,现在如果去扬州,何凭何据使顾纪樂放人,现在只能上报朝廷,从侧面告发顾纪樂的种种劣迹,才能使朝廷会插手此事!”
吴俊又向秦枫铭循循善导一次,以免消他的忧伤徘徊之情。
“大人,这御卫军和黄昆明的招供之词已经写好,并且画押为据,现在请大人定夺!”
总管何高以从内务府地下密室返回,将画押供词递于徐放。
“就这样了,这些肯定那顾纪樂吃一壶的!呵呵……”
“给吴学士过目一下!”
何高把纸转递给吴俊。
“从这二点顾纪樂的所犯错误,就一定可以击垮他的猖狂野心,使他闭门思过,而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的扰乱纲纪!”
吴俊看了看这招供里所写的罪证。
“这顾纪樂在彭县的私设军营地洞,还有阻止扰乱雒城都御使抓捕朝廷重犯,这些定会使他如坐针毡,而击溃他的原来战略部署”
“尽快红鬃马北上报于朝廷!”
徐放大人见吴学士点头肯定,就拍定而行其事。
“现只能如此而行之了!不过林知节还有一文章可做,或许能救秦所友的蒙受之祸也!”
秦枫铭一听自己老爹有获救的希望,遂开始眼睛发亮,仪表也精神奕彩起来。
“吴学士,请你快说,如何才能救出我爹,让他免受这灾祸也!”
“林知节心中所念唯杨府的《夜俦相饮图》,只要告知其现在下落,则林知节必然会节制顾纪樂!以泄顾纪樂的分赃不均!”
吴俊准备以此献计分化顾纪樂和林知节的沆瀣一气。
“妙哉、妙哉!”
徐放大人压抑已久的笑纹终于显现出来。
“那如何行施此谋呢?吴学士!”
遂挈心相问,以求甚解。
“我看就徐大人的一书信足矣!”
“一书信足矣?那林知节就可镇住那扬州顾纪樂?”
徐放捋须以知究竟。
“呵呵……,徐大人不是也和林知节同朝为官,有袍泽之谊吗?”
吴俊提步在云堂桌前,看了看徐放的疑惑眼神。
“哦!原来如此,快笔墨伺候,我随即写来,这江南秦绸庄主看来有希望了!”
徐放的笑溜纹更加明显的挂于眼眶下边缘。
“呵呵……”
吴俊看着其多变的笑纹不禁也释怀而笑。
那秦枫铭总算心起波澜,看到其爹已不在迷糊里喊:
“秦儿啊!你害苦老爹啦!”……
他突然感觉其心甚快,自己在昱州所闯之祸终于可以就此踩灭,虽然当初无怨无悔,是以自己之轩昂神武,来博取杨茗娇美之心,以求最后成伉俪之念,来完成秦所友望眼欲穿其子立室成家的意念。
“爹,你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秦枫铭悬心已释,与刚来时完全二样。
唯一所念就是秦所友能坚持住,不要再自我折磨,抱怨不停,意识迷糊,长期以往,这假疯也成真疯,渴求秦所友念子心切,千万挺到最后。
“秦绸庄主,你的妻妾老少都已在扬州知府,你那孺子却还逍遥自在,不见踪影!”
陈花好仍旧在地下暗室试探秦所友的反应。
“秦儿啊,你害苦老爹啦!”……
还是这么一句循环无数次的话语。
“无药可救了!只可怜其娇妻美妾啦!尽要付与他人享受!呵呵……”
这陈花好摇了摇他那肥圆的头,无奈似的笑了笑。
“秦儿啊!你害苦老爹啦!”……
这陈花好一说完那娇妻美妾将付与别人享用,那秦所友就立即跟上了这句。
“给我把这唠嘴继续堵了!”
那陈花好好象受了这么一刺激,吩咐军士拿布封嘴。
“秦所友啊!秦所友,你倒还记的娇妻美妾,要你的娇妻美妾,就
立即让你的那个臭小子过来赎你!”
陈花好气的吼了出来,还用右手拍了拍那秦所友迷糊的头,那头发都已经苍苍变白许多。
可是秦所友依旧如故:
“秦儿啊!你害苦老爹啦!”……
“快给我封嘴,这唠嘴就不停了,快给我堵上”
一旁衙役终于上来堵上了秦所友的嘴巴,那陈花好一拍衣袖,站了起来,实在没法子就走了出去。
那顾珉际自从把奏折写好,并已飞马上朝廷去报,心中自然是快活了许多,也慢慢的从黑山林、果园之败的阴影里中走了出来,还筹划着如何配合朝廷的这次派人审查之事,以使自己做的更完美无缺。
一红鬃马急停于昱州府院大门外,马蹄震抖几下,辔绳已交于府门军士。
府院之侧门一开,所守军士引客而入。
“林大人,雒城知府来加急书信与大人!”
总管李子虚揣信而步入廷堂门槛。
执信欲交于正闭目养神的林知节。
“所谓何事啊!怎么这么慌张的!”
林知节尽量摆足精神一问其故,已微微睁开疲倦之苍眼。
“是雒城徐都御使的加急书信到此!请大人过目!”
李子虚恭谨有佳。
“哦!怎么有此雅兴,往日也不见有书信来此,虽然也有袍泽之谊,但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林知节摇了摇略带迷惑的头,但还是欲知其故,遂接过李子虚过来的书信。
他用手轻轻一撕,信封的上端已落地面,再用手一抖震,那加急的徐放亲笔信就一览无余。
“不错,这老友字仍旧遒劲不羁,有颜真卿之韵味啊!真是师出同一啊!”
原来徐放和林知节也是江南监学院院友,一起曾切磋笔技书法,其情甚笃啊!
左手托着纸背细看。
林知节顿时神情大变,好象发现了什么奇迹似的。
原来是徐放大人照本宣科,按照吴学士的计划,在书信里写明了那《夜俦相饮图》的下落,并且现在在顾纪樂的掌控中。
具体地点也很明确:
在雒城彭县的果园一竹林中,并且有地洞,有密室。
徐放出于与林知节还是监学院院友,又同师学书法,情谊可以说依旧如故,所以还邀请林知节来雒城叙旧,一起欣赏果园之美景。
“老友之心甚可啊!”
那林知觉终于有了回味过去同院友的朝夕相处,一起大练书法之技。
“但那顾纪樂这实在欺人太甚,竟敢私藏《夜俦相饮图》,舍我之力,而独占己有!真是气死我啦!”
那林知节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昏倒在云堂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