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坐在办公室里心烦意乱地等候着梁诗成的到来。梁诗成在电话里说：他上午要和“天府之美”管理层开一个短会，落实公司兼并重组后的一些整合措施。开完会他会尽快赶到我们公司和我见面。
身在绵阳的高阳通过微信给我打来了视频电话。他说：他二天前将一份绵阳及周边地区业务拓展和宣传的计划书发到了我的邮箱。他很着急，想询问我对这份计划书的意见。我告诉他计划书我和夏总都看过了。我们原则上没有什么意见。夏总会根据重庆的经验做一些必要的补充修改。具体的反馈他可以跟夏总联系。高阳直言不讳地询问增加的宣传经费能否尽快下拨下来，这样的话，他可以立即着手展开一场广告营销的新战役，争取在一个月内彻底打开绵阳的市场。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财务部经理施红就敲门走了进来。她是来汇报公司最新的财务情况。于是，我就拉着她和高阳开了一个视频短会。
“施经理，我和夏总批准了三个办事处增加经费的报告。你看能不能先给高阳划拨50万？”我用征求意见的口吻问道。
施红一口回绝，“江总，这恐怕不行。账上只有160来万，这些钱要保障这个月和下个月的工资，办公费还有必要一些必要的开支。我的意见是办事处的开支最好让他们在当地自己解决。不是不给钱，我这边实在是无米下炊！”
手机视频上的高阳急了，“施经理，你让我怎么解决？除非我去抢银行？江总，施经理，我已经跟当地的电视台，报社还有广告营销公司的人都谈好了。我们办事处为了这次市场营销活动准备，策划了快半个月了。气可鼓，不可泻，你让我对办事处的同事怎么讲？”
施红干巴巴地，“我只管控制经费和保障公司的正常运行。公司目前没有任何收入，这账上的钱是我们最后的活命钱。除非江总打算把钱全花掉，然后下个月关门大吉。就算是公司要关门，员工的工资和离职补偿，你总不能不给吧？除非江总想当一个黑心的企业家！”
施红的话说得很刻薄，噎得我一时哑口无言。
“……”
高阳在手机里急了，“施经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通融一下。对啦，我记得上次开晨会，你不是提到我们账上还有100来万没有结算的服务费吗？再加上重庆和我们三个办事处辖区内服务商的暂时存在我们公司的服务费，我们可以先借用周转一下。”
施红斩钉截铁地，“这个绝对不行。客户支付给服务商的服务费严格来说只有5％是属于我们的中介费用，其余大部分都是要结算返还给服务商。这个钱绝对不能动。这是违规行为。绝对不行！”
高阳争辩道，“施经理，你怎么是个死脑筋？这就如同是客户存放在证劵公司的资金，哪个证劵公司没挪用过客户的保证金。这不是非常时期吗？等我们分公司和办事处的业务扩大了，客户成倍增加，账上留存的服务费就会越滚越多。很快这个窟窿就会被添上的。最多不过是迟付个十天半个月，跟服务商解释一下，他们会理解的！施经理你说是不是？”
施红脸涨得通红，“你说的证劵公司挪用客户保证金那是过去。现在哪个证劵公司还敢这么做？江总，我先把丑话说在这儿。你要是同意高阳这么胡来，出了事，我可不管，你作为公司法人要承担全部责任！”
我挥挥手示意施红冷静，“高阳，我们现在虽然面临着资金困难，但是绝不能动歪脑筋，打歪主意！服务商出于对我们的信任才同意通过第三方结算系统支付他们辛苦的劳动费。我们要是挪用了这笔钱，就等于是辜负了服务商还有客户的信任。万一事情败落传出去，谁还敢把钱交给我们？客户和服务商的钱一份一毫都不能动！”
“可是，江总，没有钱，我们这边的宣传推广计划该如何实施啊？不是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我也不至于这么抓瞎！”高阳哭丧个脸说道。
“钱的事，我来解决。高阳，你放心，今天我就想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你抓紧时间跟夏总联系，先把文案弄扎实了！”
高阳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江总，那我就让我们公司的同事着手准备啦。你可不能让我在同事面前丢人现眼啊，江总！”
“放心吧。”我挂上了电话。
施红担忧地，“江总，账上就剩下续命的钱了。你不是让我想办法让公司再坚持两个月吗？也许我可以再挤挤牙膏硬挤出来一点，但是150万的开支绝无可能。”
“这笔钱我来想办法。公司的日常开支，运营就全靠施经理掌握啦！”
施红点点头，“那我就抓紧时间把服务商的服务费给结算了。”
“做生意，信誉第一。你就抓紧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