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和林欣爱情就是一个出身低微,木纳的理工男,和高贵的,“白富美”校花的逆袭爱情故事。我来自川北的PW县山区农村,家里祖祖代代,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而林欣的父亲林百川教授却是四川大学计算机学院的著名教授,母亲范雅桐也是四川师范大学外国语言和文学系的教授。要不是我幸运地考上了川大计算机系,与林欣成为了校友,门第相差极大的我们,人生轨迹根本就不可能相交!
我和林欣第一次相遇是在川大的校门口。2004年9月1日,新生入学日。我背着行李卷,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张灯结彩的校门。说是风尘仆仆,一点也不夸张。我清晨4点天还没亮,就摸黑从老家山区出发坐了一个半个小时的拖拉机到了镇上。从镇子到PW县城又坐了二个小时的公交车。平武和成都没有铁路,所以我在县城的汽车站搭乘了长途公共汽车,一路颠簸了差不多4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位于成都火车站附近的汽车站。算上等车的时间,我在路上折腾了足足有12个小时,到了川大门口已经是下午4点来钟。
人潮涌动的校门口停满了送孩子上学的轿车,在马路上排成了一条车龙。我随着人流走进了校门,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茫然四顾,完全是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裙子,满头长发梳成一个马尾的姑娘,走到了我面前。她的个子很高,足足有1.65米,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再加上一个鹅蛋脸,柳叶眉和一双亮闪闪的,会说话的大眼睛,简直就是天使下凡。
“同学,你是新生来报道的吗?”姑娘的声音很动听,就像是山里的百灵鸟一样。
第一次有一个城里的丽人隔得这么近跟我说话。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我从书包里取出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我要去计算机学院报道!”
漂亮姑娘指着校门前的林荫路,“一直向前走,过了3号教学楼,和后面的4号教学楼,就是计算机学院的大楼了。在大楼前面有新生接待处,那儿老师和同学会照顾你!”
长途跋涉让我身心疲惫,大脑也乱哄哄的,可是我还在竭力辨析着“白衣天使”的话,“3,4号教学楼……后面……”
“白衣天使”看到我迷茫的样子,爽快地,“我领你去吧!第一次到川大?”
“嗯!”
“你从哪儿来?”
“平武……山区……”
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不是由于出身农村的自卑,而是路上只吃了一块母亲做到肉饼,路上怕上厕所,不敢喝水,饥渴交加,竟然有些昏昏沉沉。我两眼一黑,颓然地倒在地上。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学校医务室的病床上,正输着液。护士告诉我,是一个女同学见我晕倒,送我来这儿的。我立刻就猜出这个女同学一定就是那个穿着白裙的,美丽姑娘。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所以我心里就一直叫她“白衣天使”,不仅仅是那天这个姑娘穿着一件白裙,还因为她的善良和同情心。这个“白衣天使”就是我后来的妻子林欣。
恋爱之后我才知道,其实林欣当时也是新生――经济管理学院国际金融专业2004级的新生。只不过,林欣家就在川大校园的教授楼,从小在校园长大。她也不认生,开学报道第一天就“反客为主”,主动参与新生的接待工作!所以,称她为天使,一点也不为过!
第二次见到林欣是在入学第二天的早晨。由于我们县中学的英语教学水平很差,原来的英语老师是从绵阳师专毕业的年轻人,可是教了我们不到二个月,就辞职去珠海一家外企任职去了。所以,从高一到高三我们的英语课都是由文科班的历史老师代教。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不称职,历史老师只是按照课本教我们语法和背单词,至于听力和口语,老师就让我们买录音机跟着磁带学。于是,我就养成了每天早晨5点半起来跟着磁带,朗读英文的习惯。凭着我的这种勤奋,我英文高考竟然得了65分,是我们中学高三全年级唯一一个及格的高考生。
进入了大学我也不敢有丝毫松懈,所以早晨天还麻麻亮,我就睁开眼睛。从洗漱间简单地洗漱完毕,就回到宿舍,拿着《新概念英语》第四册的课本和磁带,随身听,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寝室。
我沿着高高的宿舍楼之间的小路,盲目地在校园内寻找着可以大声朗读的空地。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图书馆前面,被绿树和花圃环绕的荷花池。时值初秋,池中开满了朵朵荷花,姹紫嫣红,花香阵阵。清晨的薄雾淡淡地飘浮在池面上,在初生的霞光映照下,恍如险境。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鲜甜的空气,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我打开了课本和随身听――就在这时,我从薄雾中听到了一隔悦耳的女声在大声朗读着一段英文:
“How delicious is the winning
Of a kiss at loves beginning,
When two mutual hearts are sighing
For the knot there’s no untying……”
(在爱情之初赢得一个吻是多么的甜美,
为了一个再也解不开的心结,
两颗共同的心在喘息……)
我的当时英文水平完全听不懂这段话的意思。我只知道这大概是一首英文诗,而从薄雾中传来的女声将这首英文诗朗读的就像唱歌一般。我怀着好奇和崇拜的心情,穿过如白纱一般的雾霭循声而去――我看见林欣站在花圃盛开的鲜花丛中,拿着一本英文诗集正在朗朗咏颂着。林欣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在微风中飘动中,朝霞映照在她的脸上,就像是天女下凡一般。
“……”
我认出她就是昨天把昏过去的我送进医务的“白衣天使”。我很想上前说一声谢谢,可是,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我竟然全身不能动弹,呼吸急促――这一刻我已经完全坠入了情网,不能自拔!
“……”
这之后的三天,一下课我就钻进图书馆的电脑室里,凭借着依稀听到的单词,“delicious,kiss,hearts, untying……”,疯狂地在网上搜索着。工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林欣晨读的那首诗歌――爱尔兰诗人托马斯.坎贝尔的爱情诗《自由与爱情》!这首让我刻骨铭心的爱情诗的全文如下:
“How delicious is the winning
Of a kiss at loves beginning,
When two mutual hearts are sighing
For the knot there’s no untying.
(在爱情之初赢得一个吻是多么的甜美,
为了一个再也解不开的心结,
两颗共同的心在喘息。)
Yet remember, midst your wooing,
Love has bliss, but love has running;
Other smiles may you fickle,
Tears for other charm may trickle.”
(两颗心就叹息破碎!
求婚时切莫忘记,
爱情有赐福也有追悔;
你会为别的笑脸动心,
你会为别的妩媚落泪。)
Love he comes and love he tarries
Just as fate or fancy carries;
Longest stays, when sorest chidden;
Laughs and flies, when press’d and bidden.
(命运的安排,梦幻的搭配。
爱情前来相伴相随;
刺痛的心久留之后,
拥抱离别,带着笑声远走高飞。)
Bind the sea to slumber stilly,
Bind its odour to the lily,
Bind the aspen ne’er to quiver,
Then bind Love to last for ever.
(锁定大海,当波浪沉睡,
锁定百合,不在散发香味,
锁定白杨,从此不许动摇,
锁定爱情,直到地塌天摧。)
Love’s a fire that needs renewal
Of fresh beauty for its fuel:
Love’s wing moults when caged and captured,
Only free, he soars enraptured.
(爱情之火久久燃烧,
燃料就是不断更新的美;
困进牢笼爱就折断了翅膀,
只有自由让它翱翔沉醉。)
Can you keep the bee from ranging,
Or the ringdove’s neck from changing?
No! nor fetter’d Love from dying,
In the knot there’s no untying.
(谁能打乱蜜蜂的团队?
斑鸠颈部的颜色怎会消退?
当爱情的死结无法解开,
爱情的破裂就不能挽回。)
“自由与爱情”,这首诗就成为了我和林欣崎岖恋情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