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玺进了小楼没多久,就领着李律师气急败坏的冲下小楼,嘴里大喊:疯了,都是疯子,送钱的死乞白赖的非要送,得便宜的他奶奶的非不要,世道变得那么快吗?!
而快步跟着的李律师,一边给玉龙玺顺气,一边递水给他,生怕把自家公子爷气出毛病来。
小楼上,二楼阳台上,林半仁和王米目送玉龙玺驾车离开。
合同文件放在两人身后的茶案上,林半仁和玉龙玺的名字都签了,还剩一栏要填王米的名字的地方还空着。
“白拿的钱你不要?”林半仁对王米问道。
王米挠挠头,笑道:“我又不傻,只是茶还没种出来,心里不踏实,不敢签字。”
“那还有几天才能签字?”
“原以为要一个月期满,现在来看,用不了几天了。”
此番话了,林半仁仔细盯着王米害羞的脸看了好久,才说道:“你是个知进退的人,看来,我这个朋友没交错,既然如此,就等你几天。”
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复往日的清静,王米照常每日看树,林半仁在二楼喝茶。
过了一个星期,王米到茶山已经十来天,一向对王米不温不火的何国良突然拎着水果来看王米。
一进门,先生先生的喊得热情无比,甚至还说什么要拜王米为师,学种茶树的手艺。
原来是那二十五棵半死不活的茶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茶香四溢,虽然只有农场产的三成香味,却也是比什么祁门红茶香出不知凡几。
被何国良的恭维给弄昏了头,幸亏林半仁来得及时,阻止了何国良。
不然,王米可能真要多出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徒弟。
支走了何国良,林半仁拿出合同,放在桌上,笑眯眯道:“这次,你总该签字了吧?”
“签!心里踏实了!这就签!”王米笑颜灿烂的拿起签字笔,鬼画符一样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从此,后山这片茶山,就有三成是属于他王米的了,他也年入千万的人。
有了黄土,茶山一年能釆摘十来季的茶,产量翻五六倍不只,只怕王米年入千万打不住了。
签完合同,接下来就是给整片山坡的茶树埋布包了。
王米前两天就准备好了三十来亩茶树所要用到的黄土布包。
这次轮到茶山的茶农们埋布包了,不用王米亲自上手,真正当上了甩手掌柜。
他也不怕茶农们把布包拆开,那些黄土也不怕人瞧出名堂。
“王先生,埋这么个布包就能让茶树变个种?其他什么都不用改改?”何国良凑到近前,试探着打听道。
王米撇了一眼谄媚相的何国良,淡然道:“不用,你们照常浇水除草就行,只是不能再施肥了。”
“茶树不施肥哪行……”何国良嗫嗫嚅嚅的抱怨了两句,当王米目光扫过来,马上住了嘴。
“哎!既然都是朋友了,你用布包着的宝贝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做啊!”林半仁依然不愿踏出小院半步,连和茶山上的王米对话,都是打开后墙窗户,大声喊的。
“我说是随手挖的土,你信不信?”王米双手合拢在嘴边,冲山下喊道。
因为距离太远,王米看不到林半仁的表情,只能听到一声重重的砸窗户的声音。
有茶农们干活,几乎就没有王米什么事了,他现在只想回到房间狠狠的倒头大睡。
这十来天,王米都没怎么睡好过觉,有担心也有兴奋。
刚到小院,林半仁像是在二楼等着他,“秘方你不和我说,作为股东,我总能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产茶吧?”
“这一季月底就能采,以后每月一采吧。”王米抬头说道。
“不炒?卖白茶?”
“你不是说没人能炒吗?销售是你的事,我管不着,现在我只想睡个好觉。”王米挥挥手,推开屋门,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小院里的桃花全开了,是红叶的千叶桃花,红得很好看,粉花配红叶,一种怪异的美感。
接下来的几天,一如往常,王米起床就是去山上看茶树,只是时间从清晨变成了中午饭后。
临近月底,玉龙玺也来了,有了第三个人,小院里终于有了一点人味,不再是以前那样,明明有两个人在小院里,依然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茶山上的茶香也浓郁得可怕,味虽然只有农场里茶香的三成,架不住量大啊,就是过路的车,都会停下来,站在路边闻上几分钟再走。
浓郁的茶香闻久了,还会醉人,脑袋晕晕的。
“王兄,你种的这茶,都能做成香水了。”玉龙玺泡了一泡茶山上新采的茶。
茶农已经在采茶了,听林半仁说,等采完,那些茶商就该上门来卖茶了。
也就意味着,王米的第一桶金要来了。
茶农采茶不像王米那么粗鲁,不管几片叶子,只要嫩的,就采下来。茶农只采里面的紧实单芽,用玉龙玺的话说,好茶就要用好手法。
所以王米一棵茶树能采到两斤,而茶山的一棵茶树只能采出一两多,亩产三千来斤,整片茶山计算下来,竟然每季能产十万斤,与以前的整年产量都一样了。
也不奇怪,王米来之前,林半仁做的就是精品茶,还是炒,斤两自然就要缩水不少,产量能有十万,已经不错了。
“香不香水的我不在意,只在意能卖多少价钱。”王米坐在树下,打眼瞧着茶山真正主事的林半仁。
“还按一百五一斤的价格往出卖,等名气出去了,再提价。”林半仁难得下楼,侧卧在小院草坪上,显得闲情逸致,看来心头为茶山丰收而高兴。
听到价格,王米还好,没什么太大异议,玉龙玺不答应了,跳脚道:“王兄种的新茶虽然不如他家老爷子种的,但也比祁红那些茶好不少,我当初可是五千一两和王兄买的,你定的价也太低了。”
林半仁给了玉龙玺一个白眼,叹道:“人傻钱多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难得有人说出自己心声,王米用手蒙住自己的脸,怕被玉龙玺看见自己在偷笑。
玉龙玺看到两人同仇敌恺的针对自己,他又是气愤,心中又添上些欢喜。
像极了被人用沾蜜糖的手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的疼,伸舌头去舔又能尝到甜味。心头抱着如此想法,玉龙玺一度开始恐惶,是不是隐藏在他基因中的某种元素在觉醒。
玉龙玺没走,茶山的茶明天就能采完,他要负责统筹算帐,进货的茶商已经在路上。
这毕竟也有他玉家的股份,总得有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