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敬殿
练弦无奈道“你还是没有看中的吗?”
莫傅之看都不看一眼就说:“没有。”
殿内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紧张的不出声,莫真人可是天赋异禀的人,能成为他的徒弟,未来固然是前途无量。但他的修为再无更进,之后会被別人笑话的,你的师尊再利害又怎么样,你受伤了,他又不会帮你报仇,而且一生都只在分神境。
他的一句话,不知让多少人松了口气。
求求你不要收徒。
练弦也不强求,只是微微的叹口气。
他是希望莫傅之能有一个徒弟的,有时候身边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也是好的。可是他就是不,说自己不会教。
“莫莫,你还没有收徒吗?”
这个称呼也就廖鉴雨说得出口。
他一身白衣仙气飘飘,如果忽略掉他身上的奇异的笑,他就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了。
他牵着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身上破破烂烂的,头发乱蓬蓬的,满脸污泥,唯一看的下去的就只有那双眸子,就是里面空洞无神,和廖鉴雨站在一起,有些矛盾。
“师尊,你回来了。”
“对啊,最近有没有听你师兄的话。”
“有。”
“真乖,对了,这个是我替你找的徒弟,他的资质不错,也十分的听话懂事,过几天就开个收徒仪式,让你师兄办,越快越好。还有我找了几种药材可缓缓的身体的状况。”
廖鉴雨拉着莫傅之往他的深瑞殿走,无视周围的一切,他的双眸满满都是莫傅之。
莫傅之一直都违逆不了他的师尊,而且他也知道练弦话他可以不听,可廖鉴雨的话就不得不听了。
莫傅之对他有点心疼,跟多的是敬重。
之前被他紧紧牵着的手也松开了,而孩童的眼中的空洞被阴霾替代。
深瑞殿
廖鉴雨帮他调养身体,说说实在的莫傅之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身体空乏,如果不是用各种药材吊着,可能已经......
不过,谁都没有告诉他,直到现在他都以为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嗜睡,不能更进修为而已。
这可不能告诉他。
“师尊,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你三师叔的事,你有时间就去看看他吧。”
“好。”
莫傅之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自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在那期间莫傅之不是没想过去看他,只是光我醒了就花了五年时间,再然后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他们叫我静养一段时间。我还是听流言蜚语才知道的,而且原因还是我自己。三番五次想去看他,都被师兄弟的理由说放弃了,他们是有点怪他的,不仅没把我治好,还拖累我。
三师叔的癫狂是因为莫傅之,他亲眼见到他被魔用剑刺穿身体,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莫傅之的虛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常年吃不饱导致比常人瘦小,伤痕无数却不医治,虽然这几年来一直费尽心思的让他吃饱穿暖,一直养不回了,那雷击已经伤到根了。而且那时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他药性相抵触。
便是一个比常人还弱小的人,扛下一切。他想不明白,一个人可以坚强到这样,可以在所有人都苦不堪言的时候,笑着说没事。
所以他疯了。
被关在黑屋子里,谁能想到往日高傲如我的人,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整天不是哭哭笑笑就是随便找一个人问他莫傅之怎么样了?
疯癫只是一种选择,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就选择逃避现实。
黑屋外有两个人守着,屋子里很安静,他应该是睡着了。
“外面有人吗?莫傅之他怎么样了?”
他大声叫着,待我走进看到他癫狂的模样,愣住了。
这是他的三师叔吗?
他满脸胡渣,半跪半躺着,在歇斯底里的呐喊。记忆中他从来都是冷静的,不会为了任何事而有情绪。
“三师叔。”莫傅之小声的说。
“你是....莫傅之。”
他看到我像得到糖的孩子一样开心。
他激动地说道:“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紧紧握住他的手,身体微微颤抖。
他们聊了很多事情,说了很多话,梁诚厚也逐渐清醒过来了。
练弦的办事效率真的高,两三天就准备好了。
是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才这么快的。
师尊的眼光还是那么的毒辣,这徒弟白面红唇的,而且听话懂事,不会给莫傅之添麻烦。
今日是莫傅之的收徒仪式,本来是不会这么麻烦的,只要一杯茶,一个跪拜礼就行了,偏偏搞成这样,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莫傅之要收徒了,他的地位就是这么高。
练弦早早的来莫傅之的博文殿,他喜静,特意设在此地。周围环境都是竹林,一般没事不会来这里打扰他,之前是天天来,一日三次,甚至多次,我烦了,就立下规矩除非有特別重大的事情,不然不许进博文殿。
“师弟,该醒醒了。”练弦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不想是在叫人起床。
“唔。”看到他动了,以为他要起来,却只是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下去。
他不厌其烦地再说了一遍,莫傅之才醒了。双眸由于刚睡醒,还是懵的,一只手正揉眼睛。
好可爱呀。
“我来帮你穿衣服。”练弦宠溺的说。
“好,谢谢师兄。”莫傅之回了一个淡笑。
不过一刻钟,师尊也來了,名美其曰为了照顾他。
莫傅之半眯着眼,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给他穿衣服。莫傅之从那以后就很懒,衣裳也只穿着最简单的一件,头发时常是不梳的,偶尔用一条黑色发戴随意绑着,现在被人细心的打扮,穿着最繁琐的衣裳,也有点不习惯,不过,很快就被倦意给冲淡了。
衣裳还只穿到一半,他就又睡著了,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廖鉴雨的身上,头靠在他的肩上,还无意识的蹭了蹭。
顾见濯进来时看到就是这个场景。
果然,这个人就算换一个样貌,他的内心本质还是那个厌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