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参见陛下。”
段岐越看到段惊鸿,屏退四周下人,忙起身走过来“皇兄,快起来,我好想你。”
“别没大没小的,你是君,我是臣,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段惊鸿故意冷着脸说道,段岐越笑了,装摸做样的一脸正经“是,王爷快快请起。”
“咳咳,这可以了吧。”段岐越拉着段惊鸿左看看右看看“之前前线传来消息说皇兄受了伤,身体可还好?”
“好多了,趁着潼关战事较稳,回来述职歇两天。”
“好。”段岐越道“你家那丫头可是好久没来了,这两天你必须把她带来,我要好好找她算算账。”
“别那么凶,你会吓到晴儿的。”段惊鸿无奈道“行了,我先回去了,下次一定要注意。”
“好好好。”段岐越还像个孩子一般“知晓知晓,不要再说了啦。”
……
“王伯,父亲回来了吗?”
“还没有,公主再等等吧,进宫述职怕是被皇上缠很久才能脱身呢。”
“呵呵,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楚倩道。
“是。”
王伯离开,小雅和小青出现在她身侧。
“小姐。”
“小雅,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已经完成了,他说等王爷离开后便过来,他怕王爷知道你认识他,辜负了某人费尽心思所隐瞒的东西。所以。”
“我知道。”楚倩轻叹“我让你做的事情谁也不准说。”
“是。”
“小姐,某人是指……”小青轻轻问道,楚倩抬头,看向天空。
“对我来说,抬头就能看到的人。”楚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而那笑容在两位丫鬟眼中,有些古怪。
……易水阁……
“阁主,大人他怎么样了?”赵敬站在门口,见到牧谣忙问道,或许是因为一开始相遇时赵敬和孙毅便喊禇风为大人,久而久之,禇风也习惯他们这么叫,也任由他们叫下去了。
“发着烧。”牧谣将手中的湿毛巾递给赵敬“你先去看着他,我回药房配药。”
“是。”
赵敬重新打了盆水进屋,床榻上的禇风不断闷哼着,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苍白的脸上挂满细密的汗珠。
“不要杀我,别过来,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禇风的手在半空中不断乱抓,赵敬放在额头上的湿毛巾也被他抓在手里,随着手臂不断挥舞着。
“大人,大人,醒醒。”赵敬轻轻拍了拍禇风的肩膀,拍了许久,仍然没有反应。
“你们为什么都要杀我,好疼,好疼,我做错了什么,燕回,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抛弃我,为什么?”
赵敬的手顿了一下,门开,牧谣端着药走了进来。
“阁主。”
“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吗?”
“嗯,说梦话了,怕是烧糊涂了。”赵敬道“阁主,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能不能活,想不想活,看他自己,”
“是。”
“阁主,阁主。”这时,房门打开,孙毅从外面冲了进来,见到牧谣忙拜道“有人来了。”
“什么人?”
“他说是东西两国的使者,来求见阁主的,那人还特意说了一句,是现任阁主,瞬间。”
牧谣蹙眉,看了一眼床上不省人事的禇风“我们出去看看。”
牧谣离开,床上,禇风的手指动了动……
大厅,来人看着牧谣走出来,恭敬拜道“牧阁主。”
“你是什么人?”
“在下姓杜名天。”那人看着牧谣淡淡的说道“来找禇风。”
“这没你说的什么禇风。”牧谣接着说道“来此地究竟何事?”
“牧阁主,禇风你可能不记得,但是,刺客瞬间,可在?”
“不在,他走了。”牧谣道“有事便说,我来转达。”
“没什么事,想他,叙叙旧而已,只是没想到他不在。”杜天笑了“在下告辞。”
说完真的就离开了,牧谣皱眉看着杜天离开,一旁孙毅看着那人走远“阁主,他不是被流放了吗?”
“谁说被流放的,就不能溜回来了?”
两人看向门口,见禇风披着衣服走了进来,脸色苍白如旧。
“你怎么出来了?”牧谣道“烧还没退。”
“他来做什么你想必也知晓。”禇风道“当年举报的虽然不是我,但是,背后策划的,却是我。”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必你操心,首先养好身体。”牧谣看了孙毅一眼,孙毅点头,走到禇风身边。
“大人,回房间吧。”
“不用,我还没有那么弱不禁风。”禇风笑着拍了拍孙毅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滚回去,别让我骂你。”牧谣冷然道。
“好吧好吧。”禇风无奈道“知晓知晓。”
……
傍晚
“阁主,阁主,大人留下的信。”孙毅急忙跑进来将信交给牧谣。
“我会顾好自己,阁中拜托师父了,勿念,勿追。”
“阁主,怎么办?”
“孙毅,你和赵敬即刻去追,他……”牧谣顿了顿“无论什么办法,人活着带回来,你们两个,也要活着回来。”
“是!”
……
七天后,朝阳关。
一道灰色布衣身影在大街上牵着马走着。草帽下的面容被帽子挡住,就这样融入街道,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良久,牵着马的身影在一座府邸停下,那人抬头,露出的墨色瞳孔看向已经破败的黑色大门。
那人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宽大的院子虽然干净,却很空旷。
“来了,等你许久了。”
墨色眸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道暗红色的身影正站在那里,面色冷漠。
……
“呃,真恶心!”
朝阳关内,孙毅和赵敬寻着人多的地方走来,走到一处府邸,见很多人围在这里,便向旁边的人询问道“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人看了赵敬一眼“你们是外地人吧,这里是之前没落的杜府,而这里的主人,几乎都死了。”
“不对吧,我记得杜公的儿子活着。”孙毅停顿了一下“大哥你的意思是,连那个儿子,也死了。”
“是啊,而且死状凄惨。”说着,那人打了个颤“里面正在收拾,你们要看自行去看。”
“多谢大哥了。”赵敬拜道。
待那人离开,赵敬使了个眼色,孙毅点头。
片刻后,待所有人离开,两人悄悄潜进杜府,杜府后院很干净,可是,一到前院,孙毅轻轻吸了口气“大哥。”
墙壁四周尽是血迹,而地上也同样如此,那血液还未完全干涸。
“孙毅,可感觉到了?”赵敬出声提醒道。
“流光。”孙毅对着赵敬打了个口型。
赵敬点头“我们先走吧。”
“这边……”
“给阁主发消息。”
“明白。”
“然后,我们顺着气息找过去。”赵敬道“无论如何,必须找到大人。”
……半年后……
“大帅,天门关有人来了。”
段惊鸿正在看沙盘,便有人进来传话。
“天门关,让他进来。”
话音落下,一个白色衣服男子走了进来。
“大帅。”
“说吧,什么事。”段惊鸿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下头,可是下一刻,他又抬起头。
“白客。”
“大帅,我找到他们两个的下落了。”白客常年的笑脸竟难得收了回去,脸色苍白不说,眼圈也是红的。
“你怎么了?”段惊鸿忙问道“是不是……”
“燕回死了。”白客艰难的说出这四个字。
“为何?”
“天门关最后一战你也听说了吧。”白客道“燕回和瞬间一直都留在敌对蛮人那里,与窦帅不停通信,直到最近,窦帅这边已经准备好实行总攻,可是没想到。”
……
“得手了!”
帐篷内,禇风拿着剑,看着已经毫无生息的蛮人统领“燕回,我们走!”
“哪里走!”
禇风和燕回刚出帐篷门,便被蛮人紧紧围住。
“杀!”
来不及耽搁,因为天门关那边还在等着他们的信号。
“嘭!”
燕回用剑抵住对方三人劈过来的刀“风儿,走!”
“嗯。”禇风此时也正好看到旁边有两匹马。
“上马,跑!”禇风大喝!随即,两人各上了一匹马,朝营帐外奔去。
可他没有看到,燕回又随手抓了个稻草人,系在身上,而后向后面抛了两颗紫色的球。
耳边的风呼呼的刮着,禇风骑着马朝着天门关的方向跑,手里很快的放出信号弹。
“燕回,我们快走,一定要和他们会合!”
“……”
“燕回,燕回!”
当禇风停下马向后看,却发现,空空的草原上,只有他一人而已,而本该跟在他后面的燕回,却早已经不见。
禇风大惊失色,心底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而他的预感,通常都会实现。
“燕回!”
禇风慌忙驾着马向回跑,却在快到蛮人营帐的路上,下马,缓步走了过去。
因为此刻的蛮人营帐一片安静,帐口,禇风看到了一堆蛮人尸体,而且那尸体似乎是顺着一个方向而走。
驾马朝着那个方向追去,到达那里才发现,和蛮人士兵激战后的青衫男子。
“燕回!”禇风大叫,忙奔上去接住燕回摇摇欲坠的身体。
“风儿,你来了,信号可发出去了?”
“发出去了,你怎么了,为何?”禇风看了一眼倒在燕回周围成片的蛮人士兵。
“我杀的,怎么样,厉害吧。”燕回嘿嘿一笑,禇风愣了片刻“厉害,厉害,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说着,禇风的手差点就摸到燕回的脉,但是却被燕回抓住了手。
“干什么,动手动脚的。”燕回佯装生气。
“谁想对你动手动脚了,把个脉。”禇风无奈道,说着再次试图将手放在他的脉搏上,但是又一次被某个倒霉孩子拦下来了。
“这不是地方,先走,一会儿一定有追兵。”燕回握着禇风的手腕,直接将他甩到旁边的马上,在禇风愣神间,燕回也骑了上去。
“驾!”
燕回一语成谶,果然,他们身后在不久以后传来脚步声,和喊杀声。
“咻!”
禇风刚想回手挥剑斩断飞箭,整个人却被燕回按在马上,动弹不得。
“不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别动。”
“殿下,你这么抛下自己的子民离开,真的可以吗?”一个声音突然传到禇风耳朵里,禇风整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抛下,我从来都不是草原上的人,又何谈抛下!”燕回大笑“苏格王爷,你是否太抬举燕某了。”
下面,禇风没动,但是,他对这个苏格还是有些印象。
蛮人皇帝的下属,称之为左膀右臂也不为过。
刚跟着燕回到蛮人部落时,便是他接待的燕回和他。
那时便礼遇有加,可是燕回也并未告知他为何,现在一想,这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殿下,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说什么,我从小便跟着父亲离开,从未见过母亲,若不是父亲临终前告知我,我都不知,说真的,我对父母概念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也不知,你为何要拿此来威胁我。
“都说刺客是最冷血的,看来是真的没错。”
“所以,多说无益,要战,便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