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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〇章 卡卡利科村

“来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5个卢比,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摆了张木桌坐在村口,冲着路过的旅人发出稚嫩的吆喝。

卡卡利科村,这个人口不足三十的小村落,却有不少旅客商人喜欢在此路过。这个村子有两样知名的特产,这两种特产无论是对普通人还是对冒险者,都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此外,这个村子流传着大精灵柯秋拉的传说、以及风景如画的大精灵之泉,近年也能吸引不少迁客文人千里迢迢而来。

一个背着大件包裹行李的女商人刚要进村,就被村口这个小孩吸引了。不是因为小孩的吆喝,也不是因为小孩桌上的奇怪物品,而是在小孩身边摆着面木牌,上面歪歪曲曲的字迹写着:清冽山泉,欢迎任何人免费享用。

商人行商,不外乎两种途径,骑马或者步行。而因为种种原因,大部分的商人,都是靠两条腿跋山涉水挣一些血汗钱。卡卡利科村的位置偏远,邻近也没有补充物资的驿站,所以来这里的商人,路上必须要节省干净的水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畅快饮水。

好不容易走到村子里的商人,没有比畅快地喝一杯清水更加享受的事情了。更何况,这是凉爽山泉,那就和夏天吃冰镇西瓜一样美妙。

女商人舔舔嘴唇,确认木板上的免费两个字后,忍不住走到了小孩身边:“小弟弟,请问……”

“姐姐要喝水吗?”小孩子先一步问道,笑着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这是我半个时辰前刚从山泉里接来的,您有水壶吗?”

“水壶……啊!有有!”女商人拿出自己已经干瘪的水壶。

木牌的后面就是水桶。小孩接过水壶,小心地灌满了递回给女商人。

一口凉爽的水灌入喉咙,旅途所有的疲劳都在瞬间消除。

“啊……真舒服!”女商人忍不住发出享受的低呻,完了又回过神来,左右看看,确认没被人听到自己刚才奇怪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呀?”女商人喝了水,也不好意思拍拍屁股就走,于是和小孩问话。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不怕你不上钩。小男孩暗自一笑,然后冲着女商人露出灿烂的笑容:“漂亮姐姐,我在这里摆摊,赚点零花钱。”

一声漂亮姐姐,女商人内心几乎被融化了,压制内心的欢喜,又好奇问:“小朋友你这摆摊是在卖什么啊?”

小男孩桌子上摆着三个木质杯子,此外什么都没有。总不能就卖三个杯子吧?

小男孩左右看看,从怀里拿出一颗指头大的红宝石。女商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个我捡到的漂亮石头。我会将石头放在其中一个杯子里,杯口朝下盖住,三选一,选中了,石头您拿走,可要是选错了,您要给我五个卢比。”小男孩简单介绍游戏规则。

红宝石啊!亮晶晶的红宝石啊!这小孩居然以为是漂亮的普通石头,赚大了!女商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红宝石也被称为红玉,据说蕴藏着火之力量,自古就能卖相当高的价钱,这么一小块至少是两百卢比以上,品相好的话说不定价值更高。

女商人压制自己的想法,依旧带着笑意:“嘿嘿嘿!小朋友,那姐姐就陪你玩玩。”

从女商人走近开始,她接下来的所有心思都已经在掌控之中。从最开始的因生理上的口渴,然后看到免费的泉水,再到后来看到红宝石后做出的选择,都在小男孩的意料之中。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简单,红宝石在小孩手中灵活的跳动,三个杯子眼花缭乱的交换,跟着女商人选错,五卢比,再选错,五卢比,再再再选错,又是五卢比。

一旦跳入局中,就很难再跳出来。无论是游戏,还是人生。

女商人惨败五十卢比,泪奔而走时,又有两个旅人围了上来。

这两个人比女商人精明,从一开始就没有猜宝石在哪个杯子中,而是观察一左一右围住小孩,看小孩有没有出老千。

小孩不怕,打不过就跑。小孩端起手边自己的水壶,喝了两口,然后被呛到,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古有摔杯为号,今有咳嗽呼救。按照之前的约定,听见自己的咳嗽声,这个时候会有隔壁小女孩过来告诉自己家中有事,自己迫不得已只能终止游戏离开。

然而……

小男孩咳了十分钟,除了村里的咕咕鸡跑过来瞅了自己一眼外,和自己约定好的小女孩并没有出现。

“小朋友,你这样咳,肺会咳坏的,要不把红宝石先给我们,我们帮你送回家?”其中一个商人阴恻恻笑道。

“……”小男孩坐回椅子,掀开杯子,没有宝石,“五卢比,拿来!”

当只有一个对手,小男孩被拆穿骗局的概率是零;两个对手的时候,这个概率达到百分之二十;当拥有五个以上对手时,骗局被拆穿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

不是因为小男孩技术不行,而是因为人小、手小,硬件条件导致很多魔术技巧不能够正常发挥。

又赢了两把,小男孩一抬头,感觉有点头晕。

卡卡利科村平时旅人不少,但一年平摊下来,一天能有一个就不错了。可这时候他桌子旁边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了整整十几个旅客,自己水桶里的山泉水早就被喝干净了。要不是他背靠着山,没有人能从他身后观察他的手法,早就被拆穿了。

小男孩端起自己的水壶,又喝了一口,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肺真的好痛哦,这小丫头怎么还不来?

“那个……小朋友,你的水壶我刚才忍不住借来喝光了,里面没有水,你是怎么呛到的?”其中围观旅人弱弱出声道。

“……”小男孩擦了一把冷汗,咬牙怒道,“我上火!”

没办法,人多不能出老千,只能通过心理诱导。之前几局,红宝石根本不在杯子里,而是被小男孩藏入手心。所以无论对手怎么选,小男孩都能赢。现在人多了,藏手心肯定会被拆穿。

红宝石在手中游走,跟着一停顿,然后进入杯底。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停顿,大部分人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以为这是小男孩的失误,都会选择看到的杯子。

可是……

他面对的是一群行脚商人。和小男孩对赌的人,手指一指,指了旁边一个杯子。他排除了最有可能的杯子,剩下两个杯子,二分之一的概率。五卢比对赌两百卢比,这是二十倍的利益,二分之一的概率无论怎么样都是赚的。

开杯子,红宝石躺在杯底。

人群中发生欢呼,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杯子用力盖在红宝石上,抓起之前赚的卢比跑进了村子。

胜利者笑着一一回应周围人的,然后掀开杯子想要拿走自己的战利品。

接着他愣住了,杯子下面的确有一颗红色石头。远看像是红宝石,近看也像是红宝石,可是拿到太阳下一照,这是涂了红色颜料的鹅卵石。

最接近胜利的时候,往往也是内心最疏忽大意的时候。小男孩在最后盖上杯子的瞬间,换走走了真正的红宝石。

该死的小丫头,说好了当自己的小助手,跑哪儿去了呢?小男孩晃悠到村里,路过村子中央的大树,突然一滴水珠打在他脸上。下雨了?小男孩抬头,一只光洁的脚丫子从树上垂了下来。

小男孩惊了一跳。树上能长出苹果,也能长出榴莲,没听过长出脚丫子的。小男孩仔细一看,旋即苦笑。大力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伴随着忽高忽低的呼噜声,在树上熟睡的正是他的小助手金大力。

别听名字彪悍,实际上金大力是个小姑娘。

乡下孩子都是爬树小能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小男孩三两下爬到树上,推醒金大力。

“嗯……娘亲我要吃炸鸡骨……”金大力说着梦话,悠悠转醒,看见脸贴着脸的小男孩,愣了半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男孩还准备义愤填膺地斥责金大力为什么不来帮自己解围,被这一哭慌了手脚,拉了拉金大力的衣角,忐忑地问,“怎……怎么了……”

金大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啜泣两下:“我刚梦到娘亲答应给我炸鸡骨吃!一醒来,鸡骨没了!”

“……”小男孩从怀里摸出一只捆绑结实的螃蟹,“咕咕鸡我打不过,弄不来炸鸡骨,不过我有螃蟹。”

为了获得蛋,村子里饲养了咕咕鸡。咕咕鸡平时温和而胆小,不过一旦有人心存杀意……咕咕鸡会瞬间暴走。村里通常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特地聘请路过的佣兵帮忙杀几只鸡。而小男孩的螃蟹是刚才从商人手里赢来的,有着一对银白色的大钳,据说是来自拉涅尔地区的独有螃蟹,肉质紧实,拥有让人忘记疲惫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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