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这潞州城附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怎么一路走来,这里的人好像都极排斥外乡人似的。”一旁的暗一也开了口,将一路的经历和青林细说了一遍。
青林听了,想了想道,“主子,离卫虽在潞州地界,但却极少下山,不过有些事还是有所耳闻的,若属下所猜不错,这事怕是和潞州城东那户姓张的大户人家有关。”
“哦?”
青林道:“这姓张的员外虽家财万贯,可在潞州一代是出了名的心善,不少人都受过他的帮助。半月前,有三个外乡人受了重伤,昏倒在东城不远的郊外,恰巧张员外去城外的庄子收账回来看到了他们奄奄一息的样子,就又善心大发,将这三人给救了回来。”
青林顿了顿,又道:“可谁知张员外这次救回来的却不是人,而是黑了心的豺狼虎豹。这三人在张员外家养好了伤,自是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可谁知半夜却突然折了回来,抢走了张员外家的钱财,杀了他们全家上下不说,甚至连宅子也一把火给烧了。百姓们皆说张员外一辈子心善,可到头来却被人见财起意,真是老天不长眼,好人没好报。”
暗一听完,眯着眼摸了摸下巴,道:“所以潞州城的这些人才会对外乡人这么排斥,担心自己留一个外乡人步了张员外的后尘?”
“大概是吧。”
“那现在这三个外乡人呢,可是走了?”一旁的云止好奇。
青林见一众人都围着看着自己,忽然就有种给小辈们讲故事的错觉,眼角隐晦地抽了下,道:“自然是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府的通缉令早就贴了下去,这些人在杀完人后的当晚就离开了。”
“官府的通缉,巽楼那边倒是也有所耳闻……。”萧翦想着道。
风尽没好眼地看了云止一眼,后者暗自吐了个舌头。
“主子,这事您怎么看?”萧翦看向东方洛染,虽说此事与他们无关,可如今麒麟阁要扎根在潞州,势必要在山下的城镇里布置不少势力,更何况巽楼的人和精卫还在赶来的路上,只怕此事多少会给他们造成一定影响。
东方洛染玩味地勾起了唇,“我倒是忽然想去山下看一看了。”
她倒不担心麒麟阁,以萧翦的能力,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张员外一家的死,却让她忽然生出了几分兴趣。
……
潞州城,城东。
一身淡黄色衣衫的小少年站在被烧毁的张宅门外,目光幽幽间带了几分兴味地观察着面前的一片废墟焦土,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雪发黑衣的娃娃脸少年,还有一身青色锦衣面目温润的年轻男子。
不时有往来的路人,见三人站在张员外宅门外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看向他们三人的目光中就闪过警惕,连着走路也刻意离这三人远了些。
“走,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在外面看了一阵看不出个什么,东方洛染便对身后的两人说了一句,然后率先迈步朝宅内走去。
“主子,你可是怀疑张员外一家的死,并非只是因为那些人见财起意?”萧翦微皱着眉,看着四周的断壁残垣,不由开口问东方洛染。
暗一嘻嘻一笑,一双秀气的杏眼里闪过玩味的光,对他道:“这不明摆着的么?要是为了张员外家的钱财而接近张员外,何必将自己弄成重伤,万一要是张员外没看到,或者没打算救他们,他们岂不是就要死在那里了?要是本就是重伤被张员外所救,那么他们既昏倒在城外,怕是被人追杀至此,躲都来不及,谁还会搞出这么大动静,怕仇家不发现么?”
“的确如暗一所说。”东方洛染的眼中划过一抹幽光。
这些人的受伤应该是真,那么他们既是躲避仇家,就没理由搞出这么大动静来,据青林说的这些人伤好后千恩万谢的离开,想来他们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要杀掉张员外一家,怕是……。
“那这些人说不得本来没打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可离开后却发现张员外他们可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才不得不又折了回来,将张员外一家灭口,同时消除了他们留下的痕迹……”萧翦也不是个笨的,暗一一点出其中关键,他便立刻想明白了剩下的事。
“不错,”东方洛染眸中幽光动了动,“这些人被人追杀成重伤,又冒着暴露行踪的风险将张员外一家全部灭口,只怕张员外他们知道的事,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所以主子才会让风尽和云止他们赶紧找到这三个人,又亲自让我和暗一陪你下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东方洛染轻轻一笑:“小翦子果然一点既透,你那,虽然运作巽楼的能力极好,可闻这些隐藏在消息背后的消息,鼻子可不怎么灵。”
萧翦闻言,面上一囧,没有因为东方洛染小而不服她的教训,反而极为恭敬地抱了一拳,惭愧道:“主子教训的是,萧翦日后必定多洞察这些背后的消息。”
至于小翦子什么的,东方洛染自救他回来的那一天起就坚持这样叫他,都过去四年了,他已经无力反抗吐槽。
东方洛染最欣赏的便是萧翦能够听得进别人的话这一点,见他态度诚恳地反省,秀气精致的小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暗一在一旁看着小主子老气横秋地教导着人,萧翦挺大个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不说,末了小主子还露出一抹欣慰的笑,真是怎么看怎么都……
这要是让旁人见了,都该觉得惊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