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只有鸟叫声和动物钻树丛的声音偶尔传来。
过了好一会儿,冯春自己缓过神来,连自己的后脖子上汗涔涔,她的手没力气抬那么高,只能任由晚风慢慢吹干。微风掀起一片鸡皮疙瘩,冯春的手摸在上面,感觉十分刺人,似乎十分倔强的样子。
这是冯春第一次看到女人被人牙子买卖,发生在刚被抓进来的当天,发生之前几乎毫无毫无征兆,发生之后也毫无反抗之力。
她扪心自问,把自己代换成刚才的姑娘,真要落到这幅田地…
“恨不能一头撞死。”坐她斜对面的姑娘低声说道,用牙使劲咬着野菜团子狠狠塞进嘴里,上下牙碰撞发出得得的声音。
“不知道我们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对面的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说。
“应该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坐在她旁边的姑娘轻轻地说。
“为什么?”
因为杀鸡儆猴一次就够了,冯春在心里暗暗补充道,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姑娘,雾气在剧烈翻腾,像烧开前的水。
冯春吃完手上的团子,肚子还是空空的,看见那边地上有刚才那姑娘没拿的一个团子,忍了半天没忍住,问:“你们要吃这个团子吗?”
“不用。”其他几个人都说不吃,冯春把那一个团子祭了她的五脏庙,感觉到胃不火烧火燎了,轻轻舒了一口气,今天真是太饿了。
也许是有了共同的遭遇,冯春得以在这个晚上知道了另外三个人的名字,正对面像兔子一样的姑娘姓吴,排行老三,别人都叫他吴三妞,她旁边的是吴二妞,两人是一个村的同族。冯春右手边的姑娘是张大妞,三个人都是被家里人卖给孙大娘子的。
只有冯春是昏迷中被人抬上来的,她是唯一一个有正经名字的,虽然只是最简单的季节名。也是待遇最惨的,吃饭之后又一碗汤。
第二天早上上路前又一碗,可能是产生了抗药性,冯春竟然觉得这碗喝下去以后没有之前的效力强,能稍微用一点力气调整一下坐姿。
上车的时候,冯春发现车队比昨天多了一辆平板车,隔壁的女孩子多了几个,分在两辆板车上,栓在车后面的那个人也被特许坐在最后一辆板车上。
车队的看守比昨天多了一点,算上孙大娘子大约十二个人,三个女人,剩下的都是成年男子。
成年人的气要比我们旺盛一点,男人的气又比女人要旺盛一点,也许是因为体型的原因?
每个人身上的气也并不是十分均匀,多多少少都会在某个地方多一点,另个地方少一点,大多数女人小腹的气都会略微多一点,不像孙大娘子,像沙漠,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弱点。
可惜冯春与她坐的不是同一辆车,没办法仔细观察。只能把精力都放在同车的“侍女”红花身上。
昨天没太注意,今天才发现,红花的左臂上有一处雾气空了一圈。
这是?
得想个办法试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