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谋逆罪人,你觉得哪家清白女子敢要我?”
泽琊冰冷的声音砸在了她头顶上。
雪媚娘蓦然抬头。
糟糕,她忘了。这条大黑蛇因为他祖父参与了废除母权而一家子下了大狱,他祖父被原主砍了头,家中男丁前不久被卖去了娼馆,女子们都押送到前线当炮灰去了。
而能大胜云泽国,蝰蛇一族在此次大战中也有些功劳。
“……”
一时无话,雪媚娘有些语噎。
“当然!”泽琊却也忽然在雪媚娘对面坐下,双手就往桌子上一拍:“你要是强行逼迫人家娶我,别人也不敢抗命不是吗?你可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谁敢对你说一个不字呢?”
猩红的双眸,仿佛下一刻就要和雪媚娘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他只是坐着,用愤恨的目光瞪视着眼前的娇小女子,看她毛茸茸的白尾在地上扫来扫去,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他冷哼:“现在是在后悔吗?后悔没有多杀我几名族人?还是没有把我折磨致死?”
雪媚娘此时脑中却跳出了原主第一次将泽琊逮捕回来的场景,用刺勾皮鞭抽打他,要他跪在自己脚下,舔她的脚,要他戴上兽奴的脖圈陪她去街上散步。
“你生气的样子更好看了呢!”
原主变态的声音在她脑中浮现,雪媚娘心跟着颤了一下,就看到泽琊朝自己扑过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她往后躲避,看到对面泽琊嘲讽的表情,拍拍胸脯。
还好,现在这家伙被人拿长矛指着,暂时不敢对他做什么,而刚才那一切也只是属于原主的记忆罢了。
“王爷,没事吧。”花十二提着一筐金银宝物落在她身边。
轻工来去,就是快。
“这是……”
“按照王爷的吩咐,从柴房外的大树底下挖出来的,请王爷过目。”
雪媚娘拿起来看了看,上面还有新鲜的泥土,证明的确是从地里刚挖出来的。
她回头看了眼沉默寡言的朝风,看他还穿着前几天见的那身衣裳,而他旁边的连生却是一副金贵公子哥的模样。
家里穷吗?也不敢来开口跟她这个一家之主说?
她挥挥手:“还给他吧。”
花十二楞了一下:“按照府上的规矩,是要杖责五十大板,并赶出府去的,偷盗府上财务可是大嘴。”
朝风闻言,上前几步就跪在了她二人面前:“将军误会了,这都是王爷往日开心随手赏给我的。”
花十二不信:“你一向才不出众,貌不出挑,就连我都很少留心到你。你说你怎么哄得王爷开心,还让王爷赏了你这么多贵重的宝物。这可都是各国的稀宝,太后和女帝宫里都不一定有几件。”
朝风咬白了下唇,似乎有些为难,看了看搂着狐狸的鲛人,叹了口气:“是奴家一时鬼迷心窍,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这时候地上仿佛灵魂出窍的流光斛,突然一把将怀中装死的狐狸给扔开,起身撸起袖子就前来把朝风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气哼哼地瞪着花十二:“你才貌就双全了,至今也娶亲的大龄剩女!”
“嘿!你!”听到剩女二字,花十二就气得要拔剑。
“看看!动不动就知道打打杀杀,怪不得没有男人喜欢你!老实告诉你吧!那些个宝贝啊,都是我的!是劳资从王爷房里偷出来的!”
雪媚娘看着手里的一串珠子,难怪觉得有点眼熟,前不久自己还拿着手里把玩了一会,是说怎么就突然不见了踪影。
还以为是自己丢三落四。
放下手中珠串,雪媚娘拉住了就要和流光斛打起来的花十二:“既然东西找到了,偷东西的贼也抓到了,你就下去好好加强一下治安,不要老是让贼人有机可乘。”
花十二点了下头,忽然觉得不对:“王爷,就这么算了?”
虽然王爷教训的是,不过现在不是应该先给偷盗者治罪吗?
“哦!偷东西按照府上规矩,该怎么办呀?”雪媚娘看了眼一副要提朝风大义赴死的流光斛。
花十二也看了他两人一眼,道:“偷盗者砍手,送刑部治罪。包庇者还是杖五十,赶出府。”
雪媚娘吃了一惊,怎么听着不对呢:“这谁定的规矩?”
“王爷您亲自定的。”
“哼!”流光斛蹬脚表达不满道:“刚刚小白貂是被打五十大板赶出府,我来自首了,他还是被打五十大板赶出去。怎么就我倒霉是吗?还是治罪是因人而异呢?”
花十二挺起胸脯:“你有什么不满,留着跟刑部侍郎说去吧!”
说着就要拔剑。
“好了,他等会儿就要被砍头了,手就先给他留着吧。你下去把王府的巡逻重新整顿一遍,再少东西就让你卖宅子卖身也要赔给我。”
“什么?”花十二吓得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耳根子清静了,雪媚娘就略带嫌弃的指着醒过来的狐狸,对面前长相奇特的鲛人道:“去哪儿继续跪着去。”
她眼中的嫌弃,深深地刺痛了流光斛的心。
眼中的泪珠便跟着冒了出去:“呵!女人!喜新厌旧!渣女!”
当他腾挪到了狐狸身边,雪媚娘这才继续刚才与泽琊的话题。
“说吧,你昨晚去见谁了?是你说还是我自己想法子把人找出来,你看着办。”
她收起了刚才玩笑的表情,看着泽琊的目光也是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