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银行出来,裴浩给她拨来电话,说转达宋先生的意思。原来宋辰逸回国了,宋老太太叫宋辰逸带上景莳回大宅吃饭,说是家宴,一定要人齐。
景莳应下,说了时间和位置,便等宋家的专车司机来接,司机接到景莳后,掉了个头直奔瑞庭集团所在的建筑大厦,接上刚忙完工作的宋辰逸。
一路上,宋辰逸都低头盯着屏幕,景莳默默地转头看向窗外分风景。
到了宋家大宅,宋奶奶见景莳,似若亲切地拥抱她,拉着她说了半会话,景莳起初虽不适应,但也有礼貌地回应。
随后,宋奶奶拉着景莳去挨个见人,景莳在宋奶奶身旁,乖巧地叫人。一顿饭后,她已见过宋辰逸许多的亲友,都没记住脸和称谓。只唯一对宋辰逸的小姑姑印象深刻,那个娱乐版新闻的常客,三十多岁的年纪,仍旧绰约多姿。
那位小姑姑对景莳:“我是宋薇,你可随着辰逸叫我一声小姑姐,我很喜欢你,欢迎你来宋家。”
景莳佯装乖巧,忙不迭点点头应下,甜甜地叫了一声小姑姐好。
景莳曾在大学宿舍里,听宿友谈论过,这位娱乐版面常客宋家的小姐。自小性格倔强叛逆,大些时候更加是离经叛道,不服管教。成日不爱读书学习,爱周游世界,更是谈遍了各肤色男友,历任男友更是遍布各大洲。
宋家亲眷不多,在龙城的只剩宋奶奶和那位小姑。自成宋太太以来,景莳便只见过她们两位。至于公婆,听说旅居加拿大,一时半刻无缘相见。听说,宋辰逸还有一位兄长,已成家定居在新西兰,不常回国。
剩下别的一些小辈,景莳都和他们打了招呼,递了宋辰逸临进门时塞到她手里的利是包,然后便都去闹宋辰逸了。
轮到宋辰逸那儿,就不是递几封利是包就可以解决的,年轻小辈们的酒量好,轮番的酒水攻击,宋辰逸无力抵抗,一顿饭下来,已是大醉。
所幸,宾客们还是有眼力见的,差不多的时候,就纷纷立场了。小姑姐热络地招呼了人,安排了司机说要送他们回去,还和仆人一块把宋辰逸搀扶上车,还说要仆人跟着回去,好照顾宋辰逸。景莳一时尴尬不知如何应对,心中默默寻找台词时。不料,宋奶奶拄着手杖过来,指挥仆人尽数退下。
宋奶奶语气略微严肃:“阿薇,老二已经娶妻,不再怕他冻不冻,横竖有老婆疼。”然后大手一挥,示意司机开车,司机也是直心眼,宋奶奶叫走,便直接踩下油门。
没给景莳多说半句话的时间,独留景莳在车后座不知所措地看着身旁睡的正香的宋先生,
这...该怎么办?目测宋先生不胖,但大概也是抬不动的啊!
最后,司机好心肠地帮忙搀扶宋辰逸回房,将他安置好了才说太太告辞。
一圈折腾下来,景莳已经是有气无力,瘫坐在一旁。
司机直接送他们回了宋辰逸的公寓,而不是景莳的龙池都会。她摸索了好久,才打了一盆温水,想给宋辰逸擦擦脸。
宋辰逸睡的沉,湿毛巾擦到脸上,只微微皱了眉,没有别的动作。景莳又去烧了滚水,倒在杯子里晾凉,备了一杯在宋辰逸的床头柜上。
按开手机屏幕,看时间已近是凌晨三点,景莳才回到为她备好的房间里洗漱。
李嫂周到,不仅化妆用品、洗浴用品一应俱全。连睡衣都已洗好熨烫好,挂在房里的衣柜中。景莳取下一套淡米色的棉绸睡衣,去了浴室,打开水龙头。
淋浴花洒安装的位置有些高,景莳已经十分小心了,却还是弄湿了大半的头发。浴室离宋辰逸的房间不算远,她担心吹风机的噪音会吵醒宋辰逸,索性拿了条毛巾走去了阳台。
宋辰逸这公寓在三十六层,站在阳台上,可将一城的灯火尽收眼底。
凭栏而望,看着在静谧的深夜涌流的流光溢彩,景莳瞬间有些晕眩。她有些散光、有些夜盲,还有些....恐高。
一阵风过,深夜的寒意将晕眩感赶跑,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视线又变得清晰了。
背后传来低哑的声线:“还没睡吗?”
“我头发没干。”她摸了摸耷拉在鬓边还带着湿意的碎发,又问:“你怎么醒了?”
“口渴了,想喝水。”
宋辰逸靠在沙发上,抬手解开了白色衬衣上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衬衣敞开的角度似乎能看到他的锁骨,线条分明。昏黄的壁灯似乎给肌肤度上一层薄薄的雾色,朦朦胧胧之间,好似蜂蜡一般莹润光滑。
景莳愣愣地看了他几秒,强迫自己撇开视线。“床边有水,你喝了吗?”
“嗯。谢谢。”
景莳轻咬下唇,满脸愧疚地说:“刚刚是我吵醒你了吗?抱歉,我不洗澡睡不着。”
宋辰逸一直独居,除了李嫂定时会来打扫卫生、裴浩偶尔回来送公文外,这公寓里几乎就没有其他人出入过。李嫂和裴浩在的时候,公寓里也是静悄悄的。这突然有人在外面走动,他确实没睡好。
除了脚步声还夹杂这水声、花洒的声音,宋辰逸还不习惯这公寓里多了一个人,被吵醒心情郁闷加上口干舌燥让他选择翻身起床。
宋辰逸说了一句没关系,然后回到房间,半躺着。抽开台灯,发现床头柜上,早已备好一杯白开水,温度刚刚好,不温也不热。他将整整一杯水都饮完,也顺带做了一个决定。
自己也该慢慢适应,公寓里多了一个人的事情。宋辰逸选择去习惯,慢慢的,会习惯的。
高层的公寓静悄悄的,景莳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有没有吵到他。心中思忖,若是真的打扰到他休息,那下次她便将动作放轻些;再不然,下次送了宋辰逸回来,她再回去龙池公寓那边去好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宋辰逸便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景莳身旁。抬手抚上她鬓角边,手掌心擦过景莳的耳垂,突然的触碰,耳朵瞬间好似着火了那般红,她只好慌忙低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