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坐上去,脖颈侧望着门边,稍微动一下就撕扯一般地疼。
“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拉扯住了,恐怕还得要你帮我调整过来。”乔伊难得露出一脸病弱。
徐医师双手微微使力按了一下脖颈,乔伊啊一声大叫起来。
“你不能轻点吗?”白秋展一脸心疼看着乔伊。
徐医师翻了白眼,扭伤疼不疼,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他再次伸出两根手指,按了按左边。
乔伊又是一阵大叫,徐医师这次早有准备,迅速撤到几米外,“你就想一辈子这样歪着脖子?”
乔伊委屈眨巴两下眼睛,是真的很疼啊,钻心的疼,这一声训斥将眼泪都逼落了下来。
“别哭别哭!”白秋展安慰完小姑娘,一把将徐医师提了过来,“你手上用多大力自己没点数吗?”
徐医师哭丧着脸,他就是太有数了,可是这样的扭伤,必须得疼一阵的。
“没关系,徐医师,我不怕疼。”乔伊说着擦干了眼泪,闭着眼睛道,“真的,你来吧!”
徐医师走到她跟前,突然觉得有些手抖,若是你再叫一声,恐怕我这条小命都要给交代了。
他半天抬起手却又不敢下手,回头直直看着白秋展。
白秋展点了点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双手拖住乔伊的脖颈,用力一拉,伴随着咔擦一声轻微的响声,乔伊的眼泪也断线般落了下来。
“出去!”白秋展大喝一声,看着他走到门边又道,“取几块冰块拿来。”
徐医师忙不迭跑出了病房,心里还想着,右眼皮跳的时候就不应该选择上班。
白秋展看着女孩的眼泪,慢慢弯下腰凑到她脸前,乔伊一双大眼睛一睁开,两行清泪又话落下来。
她垂眼望着白秋展,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脸上,这感觉就像是被蚊子叮了几口,不疼但微微有些痒。
“还疼不疼?”白秋展灿笑着,眼睛里映着小小的她。
乔伊试着动了动脖颈,方才的痛楚因为这一场旖旎彻底消散了。
“你凭什么,欺负我?”乔伊呆呆坐在椅子上,身子僵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白秋展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我们是天生的仇敌。”她低声默念了几遍,死死盯住他,唇上轻微的触感,令她越发瞪大了双眼,这个人还真是——
乔伊一巴掌挥过去,落了空,脖颈更是被这人死死定住,连一动也不能动了。
徐医师推开门望着这一幕,嘴巴里塞的下一个核桃,可没等他关上静悄悄地关上房门,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林子熙已经抢先开口。
“乔小姐!”
乔伊瞪大了眼珠,林子熙怎么会出现在门口,他不是在森林病房里?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白秋展,手上全然使不出力气,嘴唇都已经被他啃得有些发麻,都快喘不上起了,她气急用力一咬,终于重获自由,涨红的小脸直直望向门口。
“林先生。”乔伊轻轻叫了一声,素日乖张的女孩收敛了浑身的刺,她感受着林子熙的目光如刀片般扫过,可这一刻,乔伊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甚至忘了呼吸,直到他一言不发,就这样消失在了门口。
徐医师踮着脚进来放好了冰块,又猫着腰退了出去。
“报社背后的老板是赵昆翔,我已经帮你报仇了,以后都不会有人敢伤害你。”白秋展又道。
“嗯。”
“我是为了你。”
“嗯。”
“你还在生气?”白秋展细细看着他,好看的眉眼里透着一丝丝的紧张。
“二爷,是觉得我应该感恩戴德?”乔伊坐到椅子上,心情可谓是糟糕透了,“我以为赵昆翔是因为偷运烟草生意被杀,却不是为了我这个小人物。”
白秋展坐到她对面,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你很聪明,记性也很好。”
“谢谢!所以,二爷以后不必要在我这里刷好感。”
“方才有人说了自己恩怨分明,我这也算是简介帮了你一个大忙。”白秋展不依不饶,两手固定在椅子两边。
“为何要帮我?”
白秋展呵呵笑了两声,深深望着她的眉眼,“我说是为了你,你肯定不信,就当你的美色抵不过你家船行的诱惑力。”
乔伊气的说不出话,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见识到他的毒舌,和上辈子那个冷漠疏离的白大哥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你这是在调戏我?我还在读书。”
白秋展点了点头,又道,“你别打岔,我说,你可以相信我的。我说,你可以相信我的。”
这个人说话怎么带着蛊惑一般,她竟然差点就相信了。
“你说报社的幕后老板是赵昆翔,那送到长青报社的那封匿名信是你送来的吗?”
白秋展一愣,即刻摇了摇头。
“那车祸的事情,你知道是谁背后动的手脚?”
白秋展这次没再摇头,反而陷入了沉思。
“你知道是谁?”乔伊紧张道。
“我还在派人查这件事。”
“那你认识一个额头有着蜈蚣一样刀疤的人么?”乔伊说话的间隙,仔细观察着白秋展脸上的表情,他的表情已经回答了她。
乔伊想到前世的欺骗和这一世的种种,一把咬在他手臂上,她多希望他是那个面冷心热的白大哥,可实际上他却是冷血无情的二爷。
白秋展一动不动,任由她咬着,只是手上禁锢的力量渐渐消失了。
“我今日可是够倒霉了,你难道是属小狗的?”他说着,脸上带出丝无奈的笑容,“你看,这里,这里,都流血了。”
乔伊看着他红艳艳冒血的嘴唇,薄唇之人最是薄幸。
“你最后离我远一些,否则下次见面,我一定亲手杀了你。”乔伊站直了身子,前世赵子龙那样的势力最后却被人取代,若不是他又是谁,无论乔家的事情是不是他一手参与,但他却是前世害死自己的大仇人。
“不如,我教你学武功吧?”白秋展还坐在椅子上,只是此刻,对面的椅子上已经空空如也。
徐医师半晌终于进来,“二爷,下面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他目光直直望着地面,假装没看到这人凌乱的衣襟和破掉的嘴唇。
白秋展走到门边,老八已经上楼来,不明就里大声嚷嚷着道,“二哥,你这嘴唇是怎么了?怎么瞅着像是——”
徐医师门内干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