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颜看到这里,不由得脸微微一红,心想,父皇与昭仪娘娘,可真是恩爱。想来慕云沣也是像他父皇的性情,温柔体贴。
她指着‘五香拈痛散’,“这种药虽然名贵,但是太医院还不至于配不出来,为什么是寿安宫送来?”
“当时人人皆知父皇心意,太妃劝过父皇雨露均沾,却是徒劳无功,为了怡妃前程无忧,她自然要讨好母后。历来妃嫔失势,下场各异,好的有别居宫苑,次之有削位出家,差的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当时攀附母后,也是她审时度势。”慕云沣淡淡道,“后来母后身体急转直下,父皇不是没怀疑过太皇太妃,只是仔细查过了药案,甚至连药渣都细细翻拣过,绝无任何问题。”
心颜点点头,继续看下面的记录。
“五月廿二,四更,昭仪梦魇惊醒,神智混沌,竟不识于人。次日,七窍流血,唯留呼吸耳。”
后面全是这几年薄太后病情反复的记录,毫无线索可言。
慕云沣将起居注合拢,静静道:“还有这个,是我偶然发现的。”
这是一卷经文,以金丝为纬,银丝为经,织成金叶菩提叶花纹。此时却已经被人撕开,露出下面一行淡墨字迹——
千绝欲之进因回豫书便月香薷为中被怖族天臣。
这是她父王的字迹,确凿无疑。
看她诧异,慕云沣轻笑:“太皇太妃经建佛堂,命人送空白卷轴与各位书法家,之后宫中收回保存在盒子里。若用烟墨在卷轴上书写,再用淡墨在卷轴下书写,金银丝不吸水,把上面的淡墨拭净,便无人能知道,里面还写了东西。”
心颜呆了呆:“这……陛下是怎么发现的?”
慕云沣即使情绪激动,依然笑意盈盈:“朕昨日挑灯夜读,刚好发现了背后透过来的淡淡字迹。”
心颜急忙去拆其他的经卷。慕云沣按住她的手,心颜小手一颤:“你不怕被太皇太妃发现?”
“我绣活尚还可以,保证恢复原样,不被发现。”
慕云沣放下心,直接拆开金银织物。果然每卷经文后边都有淡墨书写而成的字迹,却是寥寥数字,不成逻辑。
第一张:千绝欲之进因回豫书便月香薷为中被怖族天臣。
第二张:敢冒求命献未修章页页不而拈香毒必贬臣百可纵。
第三张在心颜宫中,所以接下来是第四、第五、第八、第九卷,诸如:“谨诗夜妃款发臣蛀”等,全都是不知所云的乱字,难以捉摸。
心颜面色苍白:“原以为会有什么发现,没想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慕云沣脸色亦是不快:“失望透顶!”
心颜长叹:“希望把十卷经文集齐之后,会有所发现吧!”
慕云沣虽然不报希望,但是依然说道:“希望如此,那我赶紧派个人去拿。”
“我把经卷藏在了内室妥善处,别人去拿怕是不妥,还是我自己回去一趟吧!”
慕云沣点头:“去吧,朕再研究一下这几份抄录的乱字。”
他随口吩咐仁粹宫中的张明懿送她回去。
明懿与昭慎都是女官称号,她是仁粹宫中四品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