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到了即将离开的日子了,明天我就要去和亲了,这可能是我此生在这里住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一想到这里,心里乱糟糟的,像一潭被搅拌的浑浊的湖水,所以,也吃不下去什么东西。
清儿心疼我,她让我好歹吃点,就当是保重自己。可我确实是吃不下去一点儿。
清儿是我的贴身婢女,按照道理是该和我一起去和亲的。可清儿除了是我的贴身婢女,更是我的好姐妹,我去和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而她的去留,我确实还是可以决定的。
“那么远的地方,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不必陪我一起。好好照顾自己,找个好归宿,此生我们怕是再也见不到面了,若是来生有缘,我们再做姐妹。”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对她说到。我希望她可以平安,可以去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这或许,是我这个做姐妹的最后再为她做的一件事了吧。可她却不愿意,一边哭,一边摇着头对我说。
“不,我绝对不会和公主分开,我怎么能忍心让公主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啊,有我陪着您,至少您还有个体己说话的人,您也不会太孤独的。”
说完,眼泪便再也止不住,我看着她,听她这样说,心里不免感到欣慰。于是,为了让她好受点,我安慰她说到。
“有你这番话,我很是开心,放心,我们不会分开的。”
而她却哭的无比痛苦,止不住的抽噎中,她实在是说不出一句话了,只好对我点了点头,表示“嗯”。而我只是强忍着泪水,对她笑了笑。
高山流水遇知音,此生不负姐妹情。
足矣,足矣。
我让清儿去端些饭食,现下突然觉得有点饿了,为了明天的婚事能顺利完成,我还是需要补充些体力的。
清儿出去的片刻,凌风来了。他就站在门口,挺拔的身影挡住了照射进来的月光。我紧接着擦拭好泪痕,就笑着让他坐。
窗外月光蒙蒙,散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枝上,照的树上的影子也同样散落在皎皎的月光上,像极了一幅名人大家生动的水墨画。
望着此时站在我对面的他,我有些不知所措。离别前夕,我的心情很复杂,所以对他,我同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顺巧问了问他。
“王兄,此番前来是有何事?”
我先是跟他寒暄了一下,问问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朕……朕……”
他说话变得吞吞吐吐,有些紧张,就像是一只被人揪住尾巴的狐狸,慌忙地不知如何。我突然觉得好生奇怪,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王兄,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有些担心地问,我不知道此时问他的语气,是妹妹的口吻,还是别的什么口吻,只是问了问。
“无妨。”
他淡淡回了一句,听他说完这句话,我的心突然觉得有些平静,就像石沉大海一般的平静。我想若他安好,便是极好。
“那就好。”
我放心地喃喃自语到,声音低沉如清风。
“王兄,不知那幅画现在是否画完了?”
我突然想起来他曾经对我说,要给我一幅画的,他还说那是对我的亏欠,是我的嫁妆。
“嗯,已经画完了,你看。”
说着他便将放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副早已经裱好的画,我有些惊奇,仔细一想,的确也是大惊小怪了。他总是在一只手在前,一只手在后,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他的这个动作,自然一时间没能察觉出来,亦没能发现他背后的那只手中,竟还拿着一幅画。
我从他的手中轻轻接过那幅画,以一种极小心地动作缓缓打开。
只见画中的女子和我长得分毫不差,只是这笑容现在却早已不复存在,不觉有些唏嘘。
我将画重新卷好,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对凌风行了一个礼。
“多谢王兄,这份礼物,卿瑶定倍加珍惜。”
我继而抬起头,看了看他,此时,他亦看着我,气氛有些不同,又感觉不出来有哪些不同。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好生惋惜。从前,没能好好珍惜,现在失去了,却只留下无尽的悲凉。
“卿瑶,朕……朕想对你说……”
突然,他很是激动的看着我,抓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言语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而我却突然有些开心。
“王兄有话直说,卿瑶自附耳倾听。”
我看着他有些难为情地样子,忽的觉得好生可爱,刚才的悲伤也突然缓解了许多。
此时,我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感觉接下来的一切都会是意料之中的。
他深情款款,碧波一般的眼眸,动人心弦。他的唇美妙绝伦,我有些心动,我好像,好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了,又好像好久都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他了。
“你可曾喜欢过我?”
我有些震惊,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声音,只觉得有阵阵的蝉鸣在心中聒噪。
这,,,算是一种另类的告白方式么?
我想,应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