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瑶被阿祖赶出来,走到街上,看到一群人对着一个中年人侧目而视,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洛山。
此刻洛山的心里非常难受,故地重游,物是人非,这里的人都不记得他了,跟他刚来此地的时候,看待他目光,如出一辙,只是那时候的他,已经不是如今的他,加上儿子也不知所踪,洛山心里无限苍凉,又累又饿,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在东街上走着,也不在乎行人的目光。
莫瑶看他的穿着,跟宋教授十分相似,且眉眼之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她便上前去询问:“大叔,您是城里来了吧?”
“是,我到这儿来找人的”洛山回答。
“找人?是找我们这儿的人,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找找。”莫瑶热心地说。
“不是当地人,我找我儿子,他……他失踪了。”洛山因为饥饿和劳累,说话都十分费力。
“叔叔,您看起来很累,您得休息好了才能找儿子,只是我现在要去北街的医馆照顾病人,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一起去,我给你买点吃的,或者让你在医馆休息休息。”莫瑶看他说话有气无力,想着他一路走来,一定是劳累过度,所以想带他去医馆休息一下。
“那……怎么好意思麻烦姑娘。”洛山说。
“不麻烦,您就跟我来吧。”莫瑶再次出言相劝。
洛山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相信这里的人,但是对于这个姑娘,他好像无法拒绝,她也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莫名的信任感,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
“好吧,那真的十分感谢姑娘你了。”
洛山接受了莫瑶的建议,跟着莫瑶从十字街走到北街。在医馆附近,莫瑶看到一个卖粥的摊子,她让洛山在原地等她一下,她走过去,那老妇人畏惧地看着她,不敢动。
“大婶儿,我想要一碗粥,还有两个艾草团子。”莫瑶和善地那老妇人说。
老妇人听了莫瑶的话,才畏畏缩缩地从锅里舀粥出来,从蒸笼里挑出两个艾草团子,打包好,放在桌子上,说:“拿走吧。”莫瑶拿起东西,把几个铜钱放在桌子上,走了。
洛山跟在她身后,把刚才的一幕,都看在了眼里,感觉十分奇怪,忍不住开口问:“姑娘,刚才卖东西的老妇人,好像很怕你?”
“是吧,大概是因为我身上有杀气,杀气腾腾。”莫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洛山也笑了,她见莫瑶不想说,也就岔开了话题:“姑娘真是个有趣的人。”
“哪里哪里,只是胡言乱语罢了。”莫瑶也笑了,这一笑,让洛山晃了神,他似乎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叔叔,您怎么了?”莫瑶见对方对着他出神,感到奇怪,开口问。
过了半晌,洛山回过神来:“冒犯了,让姑娘见笑了,我只是想起一位故人来了。”
说着两人就走到了医馆门外,莫瑶指着眼前的吊脚楼,说:“到了。”洛山看着门上挂着一块牌坊——仁心医馆。
门是开着的,莫瑶照顾洛山进来。洛山跟着莫瑶进来,三儿看到莫瑶回来了,说:“莫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某人是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呀!”
“就你会耍嘴皮子,小心我告诉你师父。”莫瑶被调侃了,心里不自在,便恐吓三儿。
小学徒看到莫瑶身后还有一个人,好奇地问:“莫姑娘,他是?”
莫瑶转过身,看着她在路上“捡”来的大叔,说:“这是我在街上看到的一位大伯,他是城里人,来找人。他赶路太累了,我便带他过来休息休息。”
洛山听着小伙计喊眼前的女孩莫姑娘,他心下一动,想到了什么,但听着他们俩的对话,他一下忘了问。
“莫姑娘,你真是仙女下凡,心地善良。”三儿跟莫瑶熟悉起来后,也不害怕她,反而经常跟她开玩笑,他现在是把莫瑶当成了姐姐一样。
“行了行了,别夸我了,快去磨药,小心被你师父看到了,我可救不了你哦。”莫瑶又拿老巫医恐吓三儿,三儿吐了吐舌头,就进了柜台里磨药。
柜台对面有一张四方桌,两张凳子,莫瑶说:“叔叔,你就坐这儿吃东西吧。”说着莫瑶把打包开的吃的东西放下。
“叔叔您慢慢吃,好好休息,我先进去看看病人。”莫瑶说道。
“姑娘,你去忙吧,真是打扰了。”洛山抱歉地说。
“那我先进去看看。”莫瑶说完就进了里面。
“瑶瑶,你回来了。你阿祖没有为难你吧?”莫瑶回去一天了,他十分担心她,担心她阿祖会生气不让她出来。
“嗯,我回来了,今天伤口还痒吗?”莫瑶问他的情况。
“痒,但是我可以忍得住。”洛湛说回答。
“你等下,你先吃些饭,我再给你换药。”莫瑶笑着跟他说。
“好,辛苦你了。”洛湛也幸福地笑着。
莫瑶进来巫医的厨房,给洛湛做晚饭。
巫医今天出去行医了,现在还没回来。平时的饭菜多是三儿做,现在莫瑶已经成了巫医家的厨子,大家都爱吃她做的菜。
过了许久,他把饭菜都做好了,她端了三份饭菜出来,一份给洛湛,他伤口正在愈合,极其容易撕裂,她不让他随意走动。一份给那个陌生的大叔。
莫瑶用托盘端着一份饭菜出来,看到三儿正在和那陌生的大叔聊天,她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了,打断你们一下,该吃饭了。三儿,把铺子关了吧,进去吃饭,大叔你的饭菜我拿出来,我怕你走来走去,不方便,就顺便给您断出来了,别介意。”
“不会,不会,姑娘对我的恩情,我已经无以为报了。”洛山摆摆手,说。
三儿从柜台里出来,走到门口,欲关门,却发现了天空的夕阳,说:“姐姐,你看这夕阳多美,先别关门好不好?”。
天还没有黑,夕阳从门口照进来,打在莫瑶的身上,莫瑶瞬间就像一个神女,被光环笼罩着。
“好好好,那先不关门。大叔,您在外面帮忙照料一下。”莫瑶拜托说。
“好。你们就进去吃饭吧。”洛山说。
莫瑶和三儿都进去了,洛山一个人在外面,对着夕阳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