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情至真
韩禄揭开了车帘子，秋水面露微笑坐在车里，她的怀里搂着梅儿，梅儿似乎很疲倦……
她看见韩禄进来，就挣扎地起来。
“妹妹……别理他……”秋水说道，“你身体不适……”
“娘娘需要我帮忙吗？”韩禄问道。
“不用了，我在姐姐这里缓缓就好了……”梅儿说道，“皇上呢？他有事吗？”
“你呀，”秋水瞥了韩禄一眼，“别管那个人了……你自己身子要紧……他一定没事了……”
“姐姐……不是那么说的……”梅儿说道。
韩禄连忙补上了一句：“皇上也没事，他在亲自审理案情呢……”
“审理？那人抓住了，还能跑？怎么连妹妹都不来看，妹妹可为他担心了……”秋水说道。
韩禄连忙说：“男人与女人本就不一样……行了，我去提醒一下，让皇上马上过来看梅妃娘娘就是了……”
韩禄回来了。
“梅妃娘娘……”
“别提他……”韩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阻止了，王公公对韩禄使了个眼色，就是不让他说了……真不知这又是什么原因。
“韩禄……”皇上说话了，“朕有些话要问你……王公公，离我们远点。”
这话连王公公都不能听……看来是有点意思了。
韩禄跪在了地上，毕竟这人是天子，再不济也会有天子的气势的，要是不给面子……
“戚琦手下的人在朝廷安插了多少？”高怀德说道，“有些人朕并不知……”
“皇上，臣也不知，我是个随从，有些事情他们父子不会对我说。他们对我是有提防的……”
“没用……”高怀德说道，“哎，朕信得过的人实在不多。”
“皇上……这戚家就是可信的……他家并无谋反……”
“何以见得，这戚琦手上重兵在握，朕怎么放心……”
“皇上，你糊涂了，刚才吹哨的是梅妃娘娘，她肚子里的是您的孩子，那就意味着她的人马就是皇上您的……您担心什么……何必与这个不存在的戚琦怄气……何况那戚家目前并无人可用……就算将来几位少爷长大了，那梅妃娘娘也不会站他们那头，毕竟她有自己的儿子。”
“梅儿……”高怀德往秋水这边走来，“朕的爱妾……”他从秋水怀里接过了梅儿，把他抱上了自己的车子……那是真龙天子做的龙辇。
这好假……韩禄低着头，他真有点糊涂了，自己的表弟，是真喜欢梅儿吗？说破，对梅儿来说是不是很残忍。
“原来根本没有真情……”韩禄喃喃自语，“男人女人原来都是一样的……”
秋水看着他的样子很是奇怪，问道：“阿禄，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夫人，我只是想不通，梅儿为什么会爱上这个混蛋……”韩禄说道。
“小心点，别胡说……”秋水说道，感觉韩禄知道了什么，又不敢说……
“我去看审案……”韩禄也找借口离开了。
这是什么？秋水起身的时候，一本小册子从她身上掉了下来……这东西真是不堪入目……俗称压箱底的书儿。
梳子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夫人，这是奴婢的……”
“你这丫头真不知检点……”秋水说道。
秋水下了车，就往审讯犯人的地方去，她也想知道韩禄经历了什么。
那车夫跪在堂上，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了，京兆尹奉命审讯。韩禄自然是证人之一。官府已经派人去窝点查抄妓家了……带来了一群女人吗，还有就是些证据，也包括那些零零总总的东西。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就是一座专拐男人的窝点，绑那些男人去做苦工的……只不过他们挑选的对象不仅仅是体力要好，这容貌也要过得去……至于幕后的人……那车夫一口咬定不知道……那审了整整一天，也没查到真凶。
“这放长线钓大鱼才是真……”京兆尹说道，“只怕一时追不到了，皇上那边我自会禀明的，我想皇上不会为难我的，毕竟我是文丞相的门生。这京城里的女人如今是个个猖狂了……我家母老虎也不是难伺候吗？”
韩禄笑了：“没想到大人也是个惧内的……”
“莫说我……这风气还不是让你家老太爷带出来的？”京兆尹反驳道，“这要爱之极才会怕失之，才会惧之……”
韩禄无语以对，秋水却说道：“大人说话差也，那种泼妇不爱也就算了……要是如此纵容，家何成家？国何成国，女子中也有贤良淑德的……河东狮吼毕竟不多见。”
韩禄笑了……他不知为什么笑得很开心。
秋水也很开心……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这件事并没有完，这个结果并不会让高怀德满意，除非他真的是非不分，是个庸才……
只有自己的人可信，他如今知道的可信之人就是韩禄……
“夫人……皇上让我暗中调查这件事……他认为这里没那么简单……谁家如此恶毒……绑架良人为奴……如果说是朝廷的矿场，我必不信。”
秋水愿意帮助他，毕竟自己除了去宫里陪梅妃，还有大把时间。
“夫人是不是为了与禄爷多说些话……”梳子问道，“娘娘说夫人是动情了，可是如此？”
梅儿也来笑话自己了吗？
“小丫头，你能不能管好你这张嘴……阿禄要帮皇上，我这只是想帮他，戚家如今根本不可再躲了……你家主子能依仗的就是戚家……竟然还有心取笑我。”秋水说道，“这案子，京兆尹本是故意不愿意参与的，那层纸需要戚家捅破，毕竟这阿禄是见不得光的。”
“我真不明白了，禄爷是皇上的表哥，为何不堂堂正正去当官……非要哆哆嗦嗦躲在我们戚府？”
“傻丫头……你去问你的主子……他才心知肚明……”秋水说道，“倒是我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也许真有些同病相连吧……”
“那……那夫人……您真不会和禄爷在一起吗？”梳子说道，“我担心你们情不自禁……那时候老太爷怎么容得下你们……”
“梳子……我可不是你这般人……每日胡思乱想，做出失德之事……还教坏你主子，你的事……如今……”
“奴婢不敢了……”梳子跪在了地上，“我对娘娘没有做什么，只是教了她一些解闷的法子去讨好皇上，这也是为了戚家的好，她只有得宠才能在宫中立足。”
梳子说的，秋水心知肚明。容颜之美，只是激起皇上的一时新鲜感，那要时时刻刻吸引皇上，那就要新花样，厨艺也好，琴棋书画也好，只不过都是投其所好……秋水的脸上烧得如同火，这自己要是与韩禄走得近，那满府的丫头小子都看着呢……这……算了，这案子自己也不便多问了。
风平浪静的一个月过去了……京城的治安好像好了很多，戚府中时常有贵客来，表小姐和表姑爷一来就会给大家赏赐，秋水夫人让大家多说吉祥话。
“夫人……”平儿进来说道，“姑爷为表小姐定制的花灯都送来了，是否要悬挂起来……”
梅儿的生日，竟然选在戚府办，不……这不是梅儿的生日，是戚琦的，梅儿进宫的时候是胡诌了个生辰，所以在宫里不可能为梅儿庆生。皇上为她过生日，还运来了各色菊花，秋高气爽，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还是去年，自己就在这花园里与她一起庆生日。
“螃蟹已经送来了……”韩禄进来回禀，“我还定了上好的女儿红，整整一大坛，是江南运来的，估计明晚就可以到府上了，老太爷从扬州派来的厨师估计明晚才能赶到，不过他要求我们准备的江米都已经浸好了，想到能再吃到扬州菜……”
“我做的菜不好吃吗？”秋水说道。
“就你那两个扬州菜，哪能和人家的比……”韩禄说道。
“那我不做，你还没的吃……我明白了，你是想你那扬州厨娘了……”秋水说道。
扬州厨娘……在扬州呆着的日子，韩禄喜欢那扬州甜糯的口味了，扬州人做菜都特别讲究，戚府的厨师又是扬州最好的，每日吃得甚是舒服，京城的菜肴虽集合了各地精华，但是正宗的扬州菜还是吃不到。扬州的那个厨娘，人称小淮娘，原本是有夫婿的，前两年夫婿病死了，由于没有子嗣，直接让族人赶了出来，小淮娘不想改嫁，于是就到戚府做了厨娘。韩禄喜欢吃她做的菜，她也是很关心韩禄的，经常帮韩禄缝缝补补，韩禄身边放银子的钱袋就是小淮娘的手艺。
“没有这回事……夫人，小淮娘要替夫君守节的，她是节妇，我哪能有那想法……”韩禄说道。
其实也对，他的身份高贵，哪能要一个厨娘……秋水只是想酸他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