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你妹妹,这是何缘故?”方母大惊。
“一开始我也不知是何缘故,后来我猜想,大约是因为她福泽深厚。”方北清道,“我自幼便与小妹相处甚好,方家灭门那天,我也是由于与小妹在一起所以幸免遇难,小妹对着那些人说,你们放了她,我随你去便是。然后他们放了我,带走了小妹,此后小妹便再无消息。”
“等等,说西缘福泽深厚到底是何缘故?”谢流云开口。
方父看谢流云一眼,犹豫一会儿,开口道:“西缘是于隆冬时节降生的,她落地时,塘里的荷花化作金莲尽数开放,刚巧悟知大师经过,于院里念一声佛,才免了异象。此后悟知大师在方家呆了一年左右便坐化了,其坐化后留下的七颗佛珠舍利,也全部化为金光落入了西缘口中。”
方母做了补充:“期间我们也多次向悟知大师询问西缘的事,悟知大师只一句,不可说。他坐化前也只几句,他死后会留一些东西,压住西缘的福源,还道一句过则祸人。后来才知他留下给西缘的竟是舍利子。”
方星耀再做补充:“未得舍利压福源之前,西缘的运气是真真顶天,她方半岁时我带她去别处玩去,她一笑再一哭,不肯离了那地界,我于是再将那地一挖,便寻得了前人宝藏,再说以往随便哪个仆人只要出门前去找西缘讨一个抱,回来路上总能捡个几两银子。”
方北清点点头:“我也是想到此处,才想起小妹被捉去的缘由。”
“照你们所说,这运气该是被悟知大师锁住了才是,怎么会惹事端?”谢流云又道。
“既是能锁,便是能放。”方北清又道,“上一世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小妹被捉走的同时,悟知大师的师弟悟无也被捉走了。”
“那便先去寻了悟无大师,问问清楚如何。”方母沉思一会,说到。
方北清摇摇头:“方家此时已经有了很多奸细,二姐三姐,虽然我不想说,但她们,也不可信。“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如此,”方父看向谢流云,突然拜了一拜“能否拜托流云公子带上小女去寻悟无大师。”
谢流云马上将方父扶起:“晚辈自是情愿,但方家此后该如何行事?悟无大师此时又在何处?“
方父道:“现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偷袭的时间,自然能够做好准备,况且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西缘,西缘不在,他们也不会下狠手。”
方北清也道:“悟无大师我也知道在哪,这点流云公子不必忧心。”
方父于是走到门口,将大门推开,道:“流云公子便随我来吧,有些东西我想传授于你。”
方父在前面一道的走,谢流云在后头随着,一直到后山。
“流云公子,请拔剑,”方父说着,抽出了一直挂在身旁的剑。
谢流云一早就关注到了方父的剑,那剑鞘是透明的,里头的剑也是透明的,但在阳光下,被光一照,这剑就熠熠生辉,灿若星辰。这剑看上去极为华丽,也极为脆弱,谢流云实在想不到,这样的剑到底该如何使。
谢流云也抽出了他的剑,谢流云的剑鞘似乎是极为普通的,但其实一点都不普通。因为实际上谢流云一直带着这把剑,奇怪的是只要剑未出鞘没几个人能注意到这把剑,剑一抽,便是惊鸿。那锋利无比的气势解封般的泄露出来,让人毫不怀疑这把剑是利器,是杀人的武器,是杀人如削豆腐的凶器,让人怀疑有没有人能驾驭的狂器!
但剑的主人是谢流云,这就不一样了,谢流云自小就展现了他于剑道上的天赋,他本身既有一股温和稳重的特性,性格却又不拘随性,两种奇特的矛盾气质和他的天赋使剑认可了他,人与剑的气质合二为一。只有这时的剑方是流云剑,只有这时的谢流云方是流云公子。
谢流云劳握手中的剑,不敢放松。
他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但毕竟年龄摆在这,再如何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轻易赢了长他四十余岁的方家家主。
方父持剑在手,轻笑,开口:“你可知道我方家的立足之本。”
“可是那传说中的轻功《清风逐月》。”谢流云仍然紧握手中的剑,不敢妄动。
方父于是再笑,并不做正面的回答:“你便来看吧。”持剑向前冲去。
谢流云听到这话的瞬间便警觉起来,方父冲来时他却也不避,持剑去挡!
此时阳光正好,方父手中的剑光影交错,反射的彩光铺天盖地将谢流云困起来,一片激烈的剑击之声也随之响起来,谢流云一开始持剑去挡是想试一试方父那把神兵的坚韧度,那几下碰撞已经使他心下有了数,那方父的神兵绝对没有自己的流云剑坚韧锋锐!
谢流云已然察觉的事,方父这个老江湖会不懂吗?
但方父不慌不忙的的进攻着,甚至嘴角还带有一丝微笑,与他相反的是谢流云,在方父看似游刃有余的攻击下,谢流云却慢慢的显露出一丝不堪应付的身姿来。
身体虽然开始疲惫起来,但谢流云的头脑却十分清醒,被方北清评价为青年一代领袖的他从来悟性不俗。方父的剑虽不如他的流云坚韧,却也不如外表那样看似脆弱的不堪一击,而且那剑奇特的外表使得此时的光也成为了他本身的武器之一,他的眼睛会被剑反射的强光刺激到,而且在这急速的剑击中,他的眼睛下意识会追逐着对手的剑,方父的剑特别快,他的余光再如何快速也只能追上剑的残影。
眼睛已经被光晃的有些痛了,闭眼吗,不能闭!本来就追不上剑影了,再闭眼的话,可就会输了啊。
“你觉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怎么样?”方父一边御剑一边问向谢流云。
谢流云此时已是满头大汗,他分明连开口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
“方家第一个被灭的原因绝不只是因为西缘,方家的《清风逐月》是天下第一轻功不错,但天下第一快的除了轻功剑法也在方家。”
“我认为那句话只是片面,”谢流云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引得方父诧异地注意着他的神情。只见谢流云吃力的勾起一个笑来,下一个瞬间,谢流云将格挡于胸前的剑收回,将喉口冲向方父的剑,方父被这一逼也慌了神,双脚急速后撤,衣摆纷纷。
方父背抵大树,看了看指向他手臂的剑,再看了看被他剑尖将将抵住喉口的谢流云哈哈大笑,撤回了剑。
“这倒是你耍了小聪明,只是那句话却是有何不对?”
“就我所见的人中,即使方才前辈未用全力,剑速也是数一数二,但天下第一剑客却不是前辈,不夸张的说,我能见到的剑客里也有几个是一定不会输给前辈的。”谢流云也收回剑,一边喘气一边认真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