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钟珏奔波许久终于到了昆仑山山脚下,他停在山脚抬头看着巨大的昆仑山,在还没进这里时,几十里外他就闻到了一股妖气,现在越靠近这妖气越重,而且,现在的昆仑山哪有以前壮丽美观,现在山顶周围弥漫着若隐若现的黑雾,钟珏抱着拼死活下去的心情,小心翼翼的走上山顶。
在山顶的空地上,一块被巨大铁链锁住的石头变成了一股巨大的黑雾,说:“有人来了。”
梦魇警惕第一个跳出来说:“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上昆仑山,大人,我去解决他。”
“不。”
“为什么?大人。”
“除妖师一族的后裔,钟离的儿子,真是让人怀念的名字啊!”弑杀这怀念的口气好像和钟离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往事。
“大人难道认识这个除妖师?”鬼刃问。
“多嘴。”弑杀显然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和钟离的故事。
“梦魇,你去带他过来。”
“是,大人。”梦魇化为一团紫雾消失在原地。
钟珏走到半山腰时,他感觉到了空气中有另外一股不一样的妖气,他停下,全身戒备,说:“谁?”
“哈哈哈...”梦魇的笑声伴随着紫雾出现在钟珏面前,她一袭紫色紧身露肩长裙,乌黑的长发用两根黑山茶木簪固定在后面,两缕秀发垂在胸前,右眼角下的紫蝴蝶花纹为她平添了三分妖媚,红色的妖艳红唇勾起撩人微笑,紫色眼影是她危险的信号,整个人妖娆妩媚,梦魇笑的猖狂,大声说:“欢迎啊,除妖师,我们大人让我带你去见他。”
“你们大人...是弑杀?”
“看来你还不是那么孤陋寡闻,既然这样,就和我去见大人吧。”
钟珏拔出背后的剑,握在手中,说:“我凭什么听你的?”
梦魇似嘲讽的笑道:“呵,除妖师,你是自以为能打倒我们吗?别做梦了,这里是昆仑山,是弑杀大人的领地,你如果动手,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就试试看。”
钟珏一个闪现冲向梦魇,梦魇站在原地扯出一抹妩媚的笑容,化作紫雾消失在原地,钟珏扑了个空,梦魇出现在了他身后,告诉他。
“别白费力气了,你是打不到我的,不过,为了让你认清自己的实力,我就给你一个小小的见面礼好了。”梦魇闪现到钟珏面前,靠近她,嘴里吐出一缕紫雾,钟珏下意识的闭上眼胡乱挥动了剑,梦魇一个躲闪退后看着捂着眼睛的钟珏,狡猾的笑着,钟珏停手睁眼,刚才还在他眼前的梦魇已经不见了,再看周围他被困绕在一片紫雾中。
钟珏打起十二分警惕紧握手中剑小心的在这紫雾中移动,观察着周围的每一处,生怕她从任意一个地方出现袭击自己。
钟珏正视前方时,他看到一个朦胧黑影,黑影穿过雾气出现在他面前,当他看到黑影的模样时,他震惊的睁大眼,握剑的右手也放松的垂在右侧。
“师兄。”出现在钟珏面前的人正是他已经死了的他的师兄钟鸣。
梦魇的紫雾可以制造幻境,而在幻境里出现的是中术者本人内心最害怕的人或物,钟珏面前出现已死的钟鸣就说明他内心最害怕的就是钟鸣,这也是他的心魔。
想突破幻境除非打倒心魔或者梦魇自动解除幻境,否则钟珏将会迷失在幻境里,再严重一点他会因此入魔。
假钟鸣微笑的走向钟珏,说:“阿珏。”
钟珏看假钟鸣的眼神中有伤心和悔恨,他抿紧嘴巴,双眸低垂,他明知道眼前的钟珏不是真的,但他却无法执剑杀了眼前人。
“阿珏,为什么不敢看我?你以前可是最黏我的,是还在为那件事愧疚吗?我保护了你。”假钟鸣的话像细针一根根扎进钟珏的心,刺痛着他。
“师兄,对不起。”钟珏只是向假钟鸣道歉,十年前,钟鸣和钟珏一起出任务,下山除妖,那时的他还稚嫩,生性顽皮,他小看妖冲动的没听钟鸣的指挥擅自行动,当时他们要除的是一个由怨念形成的湖妖,他找到了湖妖实力却不敌,反被抓,钟鸣为了救他受了伤,让他逃跑自己留下一个人对付湖妖,那时,他害怕了他逃跑了,但之后他途中折回后,湖妖除掉了,可钟珏也死了。
这件事是钟珏内心一辈子的痛,他永远忘不了钟珏临死前的模样,永远忘不了那时懦弱无能的他。
假钟鸣的眼睛看向钟珏背后的剑和左手上的剑,问:“这剑是那时候我的剑吧,没想到你居然拿着它,这么多年你一直在为那件事谴责自己吗?”
钟珏抬头对上假钟鸣始终温柔的双眼,咬牙说:“师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心里问你,你恨我吗?是我害死了你。”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害怕的逃跑,而是留下来和钟鸣一起战斗的话,那钟鸣可能就不会死了。
假钟鸣虽然是幻象,是心魔,但他却没有大声谴责钟珏,没有说一些让他更加自责的话,没有将他拖入愧疚的黑暗深渊,他只是轻声说:“阿珏,如果我恨你,我就不会以这副姿态站在你面前,看着我的眼睛。”
钟珏看向假钟鸣的眼睛,他看到假钟鸣眼眸中的他一瞬间转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钟珏缓缓抬起左手不敢触碰的慢慢靠近假钟鸣的脸,当触碰到假钟鸣真实的脸时,钟珏触电般的缩回手指,握紧成拳,放下,看着假钟鸣的眼睛红润。
“阿珏,我不恨,我也不后悔,我一直说的,你在眼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我在你心里也一直是你敬爱的师兄的模样。”
就因为这样,所以在假钟鸣眼中的钟珏是小时候的模样,他一直是钟珏敬爱的师兄,一直是他内心的那个温柔宠爱他的那个钟鸣师兄。
“师兄。”
“阿珏,看到你长大我真的很开心,现在...杀了我前进吧。”
钟珏怕是听错了,就算眼前的钟鸣只是一个幻象,可他的一言一行无一不是活着的钟鸣,而且刚才触碰到脸颊时指尖上传来的微热的温度。
“师兄,你在说什么?”
“杀了我才能突破这幻境,阿珏,你应该知道眼前的我只是幻象而已,真正的我早就死了。”
钟珏拿着剑的手和身体向后一步,轻摇头说:“不要。”
“为什么?”
“因为...”钟珏下不了手,如果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不是钟鸣而是别人,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个人,可出现在面前的是他一直想念的钟鸣,钟鸣死后的十年里,他还曾有过将钟鸣复活的邪恶心理和想法。
“阿珏,不要犹豫,你心里明白的,眼前的我只是幻觉,杀了我,前进。”假钟鸣的话像魔咒进入钟珏耳朵,引诱着钟珏杀了他。
钟珏抬头泪湿眼眶抬手执剑剑刃颤抖的对着假钟鸣,时间停驻在这一刻,在假钟鸣的微笑下,他抿嘴眼神坚决,下定决心的闭眼挥剑将眼前幻象斩灭。
假钟鸣成为一团飞散的紫雾,幻象被钟珏打倒后,雾中传来梦魇的鼓掌声。
“除妖师就是除妖师,意志坚定的让我刮目相看了。”梦魇的声音环绕在四周。
再次经历痛苦的钟珏,他垂头生气的咬牙剑上凝聚仙力插入地面,双手合十,做着手势。
“破。”剑上仙力化作剑气以六条直线向外冲击,破除紫雾幻境。
紫雾慢慢的消散,钟珏也看到了从未走动过仍在他面前的梦魇,还没等紫雾消散,钟珏二话不说的闪现到梦魇面前,执剑刺向她,梦魇站在原地笑着让他穿过她的幻象,钟珏转身一道凌厉剑气将梦魇的幻象打散,幻象成一团紫雾从钟珏头上飞过,在他身后形成实体梦魇。
梦魇右手指尖轻放嘴角,撩人的说:“除妖师,不要这么心急嘛,想除掉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我只是依照弑杀大人的吩咐来请你上去的。”
刚才钟珏和假钟鸣的对话,梦魇听的一清二楚,她的幻境呈现的可不只是简单的幻象而已,她的幻境反映的是人心中最想实现的愿望,如果她猜的没错,钟珏心里的愿望是想复活那个叫钟鸣的人,那么这就是钟珏的弱点,知道这个后,她抬起左手用衣袖挡住偷笑的嘴,眉眼狡黠的笑看仍背对着她的钟珏。
钟珏收起剑眼神冰冷可怕的盯着梦魇,粗声开口,问:“弑杀找我有什么事?”
“这你就得和我上去亲自问大人了,怎么?除妖师,你害怕了吗?”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害怕,更不会临阵脱逃。”钟珏快步过了梦魇,义无反顾的往前走,梦魇侧身扭头看了眼前进的钟珏化作一团紫雾跟上他。
钟珏徒步终于走到昆仑山顶,梦魇在钟珏前面恢复原形,对身后的他说:“跟我来吧。”
梦魇形态端正的走着,钟珏随时保持警惕跟上去,钟珏走到了封印弑杀的一片由山石环绕的空地。
鬼刀,荒尸,毒川三人分别站在左右两侧,六双眼从上到下打量着钟珏,钟珏饱尝视线的压力,走到一块被黑色铁链捆绑悬在半空的大石头面前,梦魇在大石头面前单膝下跪,低头恭敬的说:“大人,除妖师已带到。”
钟珏听到梦魇称呼这石头为大人,难道这就是封印弑杀的阵眼的石头?钟珏抬头看到从大石头中出来的一团没有实体的黑色气团。
“辛苦了,梦魇。”
“大人言重。”
“退下吧。”梦魇站起来退到了右侧与鬼刀站一起。
“你们都退下,我要和这个人单独谈谈。”
四大护法面面相觑,但还是听从了弑杀的吩咐各自消失退下,钟珏不明白弑杀为什么要让刚才四个妖退下,但这就是弑杀吗?只是一团不明的黑气而已。
“钟珏,钟离的儿子,你长得真像你父亲。”弑杀一开口就惊讶了钟珏。
钟珏下意识的拿出背后的剑指着只是黑气的弑杀,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父亲?”
“你难道没听你父亲说过我和他之间的事吗?”听弑杀的语气是和钟珏的父亲钟离有段过往。
“我父亲从来没和我提过他认识你这个魔。”
“钟离他还活着吗?”弑杀好似关心的问。
“父亲他健在。”
“是嘛。”钟离活了百年,钟珏现在不过二十五,按年龄算这完全不符合逻辑,但除妖师中不免出现求道成仙的奇才,钟离就是其中的奇才之一,成仙以后生长速度就会比普通人慢,生命也会延续,过个几百年样貌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认识父亲?”
“这你回去问你父亲,当年我被封印在此,他也有一半功劳。”看来当年叶子清封印弑杀,钟离也有出力,弑杀对他的怨气还不少。
“你被封印完全是自食其果,怪不得我父亲,当年因你妖魔两界入侵人界杀害了多少无辜生灵,为此你难道没有任何忏悔吗?”
“忏悔,哼,人类本性自私贪婪,当年也有不少人为了私欲成妖成魔,在这之后肆意杀生,人的善良只是表面,内心的肮脏丑陋怎么会轻易展露,我只是激发了他们内心丑陋的欲望而已。”
“这些话只是你为掩饰杀生的借口,这世上的人不是都像你说的这样自私贪婪。”
“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自私贪婪,我只要给他们一点点诱惑他们就会像你说的自食其果,自取灭亡。”弑杀说的似理非理,钟珏一心否认弑杀的思想。
“这只是你单方面的判断而已。”
“不是判断,这是事实,钟珏,往后,你会渐渐看到弱小无能的人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
钟珏不信弑杀,他认为这是弑杀动摇他内心的计谋,从刚才到现在他都只是在和自己说话而已,看来他并不打算伤害自己。
钟珏慢慢放下指着弑杀的剑收起,问:“你要和我说的只有这些吗?”
“你还想要知道什么?”弑杀现在完全没有动过伤害钟珏的心思。
钟珏紧紧盯着是一团黑气的弑杀,说:“来的路上我杀了一只蛇妖,她说你要冲破封印了?”
“没错,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冲破封印再次统治六界。”弑杀自信满满的说着。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弑杀,你冲破封印的时候就是你死亡的开始。”钟珏说完后,转身离去。
弑杀看着钟珏愈走愈远的背影,怨恨自语:“钟离,当年你犯下的罪就让你的儿子来偿还。”
钟珏离去后,梦魇,鬼刀,荒尸,毒川立马从刚才的位置现身,荒尸好奇的问:“大人,为什么不让我们把这个除妖师解决呢?”
“他以后对我有用,梦魇。”
“属下在。”
“刚才在路上,你和他交手了?”
“是。”
“怎么样?”弑杀问的不是钟珏的实力,话中隐藏的意思是他的弱点。
“大人,就将他交给我,我已经知道他的弱点了。”看到梦魇自信的笑容,弑杀也放心的把钟珏的事交给梦魇。
“既然如此,梦魇,你就下山去探探情报吧,顺便为我找带有勾灵玉叶子清的转世。”弑杀将重任派给了第一个下山的梦魇。
梦魇上前单膝下跪在弑杀面前说:“梦魇定不负大人期望。”
梦魇的出动代表着他已经开始行动,人间又将会有一场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