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神宫内,东君一言不发的立在炎阳图腾前,整个大殿瞬间冷的像冰窖一般,直到听完子霁讲述的一切,东君方才长叹一口气。
“霁儿,你的请求我帮不了,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有得必有失,不如顺其自然罢了!”
子霁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了无生机,他这次回来除了向父亲禀明事情的真相外,就是请求父亲想办法让乐夕恢复记忆。
他不管什么因果关系,也不管什么有得必有失,他只想让乐夕变回从前的那个乐夕,可是就连他的父亲也如此说,这让他如何顺其自然?就让乐夕这么一直失忆下去吗?
“父亲,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她这般模样,请您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东君见他这般坚定执着,也于心不忍,继续开解道:“子霁,你要明白,一个人的记忆不是由他人决定的,如果她真的逃避过往,任谁也帮不了,一切皆在心念之中。为父希望你不忘初心,以不变应万变,切莫鲁莽而行。”
“孩儿记住了,谢父亲教诲。”
逃避过往?他不知道她为何要逃避呢?是因为他吗?因为他的出现,因为帝尊的指婚,因为音祁变成了魔界的人,因为发生的一切的一切……
“乐夕一事帝尊尚未知晓,我儿还需尽早向帝尊说明。”东君开口道。
“嗯,我马上去求见帝尊,孩儿告退!”
东君希望他能前往九霄殿与帝尊说明情况,如若不然,帝尊怪罪下来,恐怕会对乐夕不利。
走出殿外,便看见一人冲他笑,子霁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子霁,你终于回来了。”
如今听到这个声音,只会让他觉得恶心至极,只见他眉头紧蹙,双手紧握,每一根手指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那次他将她重伤却没有取她的性命,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原谅她,才短短数日她便能行动自如了,看来还是他低估了她!
“之前我只觉得你天生骄横跋扈、蛮横无理,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蛇蝎心肠,上次我饶你一命,你就应该终日自省。还有……今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言至此,他觉得没必要再与她讲下去的必要,便要撒袖而去。
“放手!”子霁更加厌恶的撤回袖口,将珧芷甩在一侧。
珧芷更是拦在子霁的前面,她的眼睛闪烁着泪光,然后用手捂住脸,开始呜咽起来,而这一切看在子霁的眼里更像是惺惺作态,丝毫不为之动容。
“子霁,我知道错了,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更是伤害了乐夕,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你如果这么厌恶我,那你还不如一剑杀死我,那样我的心或许会好受一点。”
子霁一声冷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我是看在你在东方神宫中几千年的份上,而且我不忍心看你父亲为你难过,所以才留你一条命!你好自为之!”
“我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不然你也不会在东君面前隐瞒此事。”珧芷喊出来。
“你!你竟然偷听我们谈话!”子霁的情绪波动很大,转而又明确表示:“我隐瞒你的所作所为不是因为你,而是担心父亲知道了你的恶行会大失所望,痛彻心扉!”
珧芷擦了一把眼泪,信誓旦旦道:“我知道,我不该偷听你们的谈话,我错了,你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子霁不予理会,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不消片刻功夫,子霁便来到了九霄殿,帝尊对乐夕私自留在魔界,并要与音祁成亲一事颇为震怒,今日听完子霁讲述一番,怒气才勉强压下去。
“如今乐夕失忆,请帝尊准允乐夕暂留凡界养病,等她伤愈后再送她回天界。”
“也罢,乐夕与你仍旧有婚约,以后她的安危我就交于你了。”
按照帝尊的一贯的风格,肯定不会轻易宽恕,只碍于帝后对乐夕颇为赞赏,便不再追究乐夕的责任。
子霁见帝尊竟如此通情达理,心中疑惑不解,不明其中缘由。但是帝尊不追究乐夕的事情,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乐夕的失忆……
“子霁还有一事相求……”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求什么,我帮不了你亦帮不了她。”帝尊叹息道,接着又想起来什么,继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命运不可改,天意不可违,这是她的劫数,你切记,不可逆天而行。”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可逆天而为!
如此说来乐夕要靠她自己了,她还是能够恢复记忆!
“乐夕,我回来了!”
子霁轻轻推开房门,房内,乐夕对窗抚琴,而琴案一侧,一个不速之客坐在乐夕旁边,正托着下巴安静的听琴。
为何她会在这里?她有什么企图?
音祁呢?为何他不在房内,他怎么放心将乐夕留在这里,而且那个人还是妖王璟玄的女儿!
正在他发愣之际,乐夕收回了双手,笑逐颜开地小跑到子霁身边道:“你终于回来了,你一去便是数日,我真害怕你会丢下我不管。”
“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管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
子霁再次愣住了,看着她那张天真烂漫的脸,她对他的态度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此刻的她,就像从前依赖音祁一般的依赖着他,如果她没有失忆,他恐怕不会等到这一天吧!他有些恍惚,心里莫名的负罪感,但是不管如何,她依然是那个令他动情的人,他发誓会好好守护她。
这一切都逃不过絮娆的眼睛,她只知道乐夕失忆了,记不得音祁也记不得自己,但是为何她会对那个人如此热情,原来的乐夕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夕,你和他为何如此亲密?你不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絮娆气急败坏的问道。
她从来没见过音祁如此伤心欲绝、失魂落魄过,她只是安慰他,乐夕因为失忆才变成这样的,等她恢复记忆了,她对他的感情还是依旧如初,但是现在看来并非那么回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子霁皱着眉头,语气变得很冷他还没来质问她,她反而先发制人了:“音祁呢?他怎么不在!”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与乐夕一同长大,我和她是最好的姐妹,她如今失忆了,我有责任照顾她,裕晟君有急事召音祁,所以他就把乐夕托付给我了。”
絮娆对他没有丝毫的畏惧,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也就没必要再隐藏什么了。
“你与你父亲相认却没有跟他走,反而又回到了魔界,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音祁他怎么敢把乐夕托付于你!”
子霁将乐夕拉到自己身后,同时又警告的对絮娆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是你听清楚了,如果你敢伤害乐夕,我会立马灭了你!”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能有什么目的!我的身份也不是我能改变的,我有错吗?我就是想留在他的身边,难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絮娆似有万千委屈,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
乐夕听得一头雾水,糊里糊涂,絮娆方才说的喜欢一个人,那人是谁?她只知道絮娆是跟她一同长大的姐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而且从他们的谈话中,子霁的意思显而易见,絮饶怎么会做伤害她的事情呢?
絮饶在这里的几日从来都是帮她做这做那,俨然成了她的侍女,虽然她不想如此,可奈不过絮饶的坚持,她心里知道从前她们是亲如姐妹的!
待乐夕回过神,房内除了她,只有子霁一人,她遂问道:“絮饶她人呢?”
“走了!”
“她为什么要走?你们谈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呀?”乐夕一副不解的问他。
“乐夕,你不要想了,小心脑袋又疼了。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以后碰到她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子霁心里有个预感,乐夕坠崖一事肯定与絮饶脱不了干系,虽然他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有关联。
“噢……”乐夕不明所以,只能点头作罢。
从前的子霁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神,任谁能入得了他的眼?又何曾怕过什么?但是此刻他却是这般小心谨慎。
他的爱是如此的卑微,只希望默默的守护着心爱的人,即便她的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人,他也甘之如饴。
如今这种情况,他不知是忧还是喜,但是对于目前的情形来说,他确实感到无能为力,就像父亲所说的,不如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