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大师兄玉清并未让无恙一同再去寻找逃跑了的彘兽,而是和受了些伤的师兄弟一起带彘兽回掌教堂复命。
掌教堂内外灯火通明。“拜见师父,弟子回来了。”
“无恙,怎么样,可找到那逃跑的彘兽?”二师叔善修真人急迫的问道。
“禀师父师叔,弟子在赶到时大师兄他们就已经找到了这彘兽,只是其中有一只趁一个师弟不备逃跑了,弟子已将找到的彘兽全部带回,等师父各位师伯定夺。”
“好,很好,玉清果然没有辜负本座的期望,这次办的很好,无恙,可有弟子受伤?”掌门真人又开始摸着他的胡子夸奖起无恙的大师兄,好像大师兄是他徒弟一般,心中充满了骄傲,要知道彘兽的凶猛已于普通的妖怪,不然自己和各位长老,又何必坐守堂中!
“恩,禀告师父,这次彘兽逃跑好几只,师兄弟们为了抓住彘兽确实受了些伤,不过还好都无性命之忧!”
“恩,好,受伤的自行去药房拿药疗伤,剩下的继续搜寻最后一只彘兽,切不可让它逃下山。至于这几只逃出来的彘兽,就请众师弟一起施法将其全数送往密林,再修补一下密林出的禁锢,本尊去看看这逃跑的一只藏在了哪里?”
“是,掌门。”
随后掌门真人看着无恙说道:“无恙,你随师父来。”
堂中人尽数散去,无恙跟随师父来到掌教堂后厅。
“无恙啊,把你的乾坤镜拿来,为师看看这最后一只彘兽跑哪儿去了。”
乾坤镜!!乾坤镜!!我给欲龙逸了,不对,是被他抢走了!!
“师父,一…..一定要用乾坤镜吗?”能不能不用,换个宝贝看看。“师父,玉虚镜也可以啊,可以看到这天山上的每个地方!”无恙轻声的求着,不知道该怎么跟师父交代乾坤镜的事情。
“怎么,为师给你的乾坤镜,为师还不能用了,玉虚镜虽然能看清宗山全貌,但只有这乾坤镜对妖怪最为敏感,你还怕师父用完不给你不成?”想着无恙耍赖的小脾性,掌门真人玩笑道。
“不是的师父,徒儿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乾坤镜被欲龙逸抢走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从没对为师讲,你在何处遇到的魔尊。”掌门听到欲龙逸的名字,大为动怒!
无恙委委屈屈的跟师父讲了在山下的经过,从遇到贾公子开始,到将贾公子带回山上,只是欲龙逸,自己却鬼使神差的告诉师父是在下山的时候抢走了自己的乾坤镜。
“无恙,这贾工资真是丢了日柱,还换了你的血?血里还有往生莲?”
“是,师父,徒儿也是没有办法,他也是条人命,再者师父说这贾公子关乎到弟子的劫数,弟子本不愿救他,让其自生自灭更好,还能了了弟子的历劫,可是弟子测过贾公子的八字,此人命格非凡,恐是神仙历劫才转世投胎的,弟子怕不救他,他日他做回了神仙在弟子历劫的时候,报复弟子,所以才擅自救了,还请师父责罚”说完紧忙的从怀里拿出记着贾公子生辰的阴阳纸递给了师父,便跪在了师父得脚边,抱着师父得腿开始撒起娇来。
掌门真人看着这纸上的八字,一时间竟不知此人到底该留还是该杀,大多数的修士如果知道自己所历之劫是个人或妖或同道中人,都是想方设法杀之以除后患,可自己这唯一的弟子遇到的劫数,确实是个想杀却不能杀之人,可将此人留在无恙身边,怕历劫之时,这个贾公子并未及时飞升还在转世投胎,那救了岂不是白救,该历的劫数还是会来,想到这里就犯了难。
“这么说你也是为了救他一命,罢了罢了,都是天命,你这个不争气的,遇到魔尊也不告诉师父,可否受伤了?”师父唉声叹气的对无恙是没有了办法。思及自己的徒儿劫数将近,自己却一筹莫展,更是心疼了起来。
“嘻嘻,师父,徒儿没事,徒儿才不怕欲龙逸呢,不是还有您跟师尊吗。师父莫要怪无恙了,师父最好了。”
“罢了罢了,这彘兽就交给你大师兄好了,你带我去看看那贾家公子,太不让为师省心了!”
来到坞院,这坞院其实就在师父的修行堂后面一个小院子,这是掌门真人当年为了防止别人知道无恙的身份就给她单独安排了个院子,其实心里也是想时时刻刻的盯着,不让自己这个女娃娃徒弟到处乱跑。
坞院内除了贾府众人并没有别的同门师兄弟在,大家都在忙着寻找彘兽的下落,倒是让无恙占了便宜。
屋内贾家夫妇坐在床前照看着贾郎。“师父,这就是贾家公子,这是他的父母。”
“这,这是天宗派的真人?真人在上,小人给您磕头了,求您救救我们的儿啊。”
贾老爷带着夫人急急忙忙的下跪,贾夫人也开始哭了起来,贾郎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目大睁,仍像个活死人般。
“我天宗派自开创时起,从未让没有修根的凡人上山,山上自是凶险。”说完看了一眼旁边不吭声的我,“奈何徒儿顽劣,误打误撞的遇到了你们家儿郎,你们放心,我天宗派弟子说过得话,自然算数,无恙,你命门中空闲弟子送这几位下山去。不得在上山,贾公子,贫道自会救他,你们且去吧,他好了我会命人送他回家。”
二老不想,但也不敢违反天宗的规矩,恐师父不救贾郎。万分不舍的跟着山上回来的弟子下山去了。而无恙被掌门留在坞院负责照顾贾公子,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探望,掌门真人怕是想多了,平时也都是无恙去找别人惹是生非,哪里有人主动来这个小院子。
无恙每日照顾着贾郎,看着床上他双目大睁,一开始还有些不舒服,偶尔还会觉得自己的眼睛也跟着酸了起来,但看着久了慢慢的就习惯了。
掌门师父给贾公子把过脉后命无恙每日午时给他度气,就没在过来看过。而无恙每次想要找师父问个究竟,可总被师父挡在门外进去不得。
半个月的时间,无恙每日正午来贾郎房中给床上躺着的这位贾公子度气,偶尔也搞一些小动作,拿着一只黑毛笔,一会朝他的鼻子出扫痒痒,威胁的说道:“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挠你痒痒了!”闹完了还要自己笑笑。一会又将毛笔沾上墨水,在贾公子的脸上画满了小乌龟,“小王八活的可比你凡人久呀,它会保佑你长命百岁的。”每闹完一次,剩下的就是自己默默收拾干净,给贾公子擦干净脸上的涂鸦,偶尔感叹下男子的皮肤可真嫩!最后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可床上的人,一直没有再动过。
这日无恙像往常一样喂了贾郎些米汤,可怎么喂,米汤都顺着嘴角流出来,看着床上的人,面色昝白,没有一丝红润,身体也日渐消瘦,这样的公子,哪怕不能快意人生活的肆意妄为,也应该平步青云,安稳一生。然而现在却躺在床上,目不能闭,嘴不能张,一阵着急后,无恙放弃了再次用勺子喂米汤的打算,拿起碗,小喝了一口,左手遮住了贾郎的双眼,轻俯下身,将嘴的靠在贾郎的嘴边,喂下嘴中的食物。慢慢喂碗中仅剩的米汤,碗才被放下,无恙直立起身,舒了口气,可算喂完了,正当放松之时,覆盖在贾郎眼睛上的手,感受到了睫毛微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