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打草惊蛇
而残似乎也看出了谢弧的情绪,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警告:“我知道你一定会恨她,但你最好别动她一手指头。否则我相信凡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他一定会失去理智的。一定!”残特意着重一定两字,也代表着舒阳的分量不可小觑。
谢弧惊讶的抬起头,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猜的那么透彻。但自己最终还是不能和凡在一起吗?难道也要看着那个舒阳坐视不管吗?
“那舒阳你怎么看的?”谢弧问。
“先给她和凡一些时间吧。如果还是不行,就要采取非常手段!”
每当夜幕降临,舒阳都喜欢出去走走,这似乎也成为了一种习惯。离开那个阴森而又没有阳光的地下室。可能她的心情才会好过一些。
舒阳像往常一样走在幽静的小径上,本杂草丛生的地方竟然已经被舒阳这几天的来回踩踏形成了一条小径。那样清幽,那样天然,融合在这片天地里,简直惟妙惟肖。
偶然,吹来一阵冷风,接着夹杂着凉意的雪花飘落了。一片片,慢悠悠的往下飘落。晶莹剔透,玲珑六角,鬼斧神工。舒阳伸出手指,一片精致的雪花落在她的手心,每一条纹理在还未融化之前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神奇。不禁感叹起来:大自然对这么一片小小的雪花都如此精心的为它创作那独一无二的样子,为何对我来说,这一切都变得那么奢侈?我不配吗?我连一片雪花都不如……
雪开始越下越大,由刚刚的一片片变成了现在的一簇簇,像蒲公英那么柔美优雅。可唯一不同的是,雪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她也不能有温度,因为她一旦感到温暖后,就要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或许雪,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不属于温暖。一切给她温暖的人都将致她与死地。
“你干嘛在这里淋雪?”忽然,舒阳的头顶出现一片湛蓝湛蓝的天空。蓝得透明,蓝得清澈。
舒阳回头望了望,发现欧然正举着一把大伞,有些埋怨的望着自己。
“我在问你话呢!”欧然见舒阳愣在一旁,有些微怒。
舒阳冷冷的推开他的伞,说:“我爱,不管你事。”
“你”舒阳的冷淡让欧然有些气节,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人家说的很对嘛!
舒阳没有回头的走了,走得那么无情。欧然一开始有些失落,但立刻快步追了上去,同时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那就多穿点衣服。”
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让舒阳有些动摇了。自己本是无情的雪,任何人对自己的关心最终都会把自己毁灭,这也正是这么多年来舒阳一直无情的拒绝那些关心的原因,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不被那片刻的温暖冲昏了头脑,最好粉身碎骨。
“你知道吗?”舒阳没有拒绝,反而问了欧然一句,目光平淡的望着他。
“嗯?”欧然同样温柔的回望着她。
“如果不下这场雪,我还一直以为现在还是深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舒阳的口中说去,听起来却倍感凄凉。
如果不是下这场雪,我还一直以为现在还是深秋……呵呵。舒阳有些自嘲。她一直欺骗着自己,直到被人甩了的那一天才知道,原来已经被抛弃了,原来已经是冬天了,原来自己的温暖已经消逝了……
欧然不解的望着她。对他来说,她就像是个迷,自己竟然也会不自觉地被她吸引。刚刚的话,他听懂了她的意思。特别是她眼中的沧桑,心中的悲痛,话里的无奈,都那么让人黯然神伤……
舒阳的目光带着不舍的深情,依依的望着那不断下落的冰晶似的雪花。可却越是不舍,越是心痛。
欧然的心如针扎一般,一阵细密而彻骨的疼痛突袭而来。他第一次有这种心痛的感觉,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去疼爱一个人。他以前视感情为儿戏,根本还不理解这种感觉到底代表着什么。但他清楚的知道现在在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抱着她!抱着她!
他毫不犹豫的照着心底的声音说的做了,上前紧紧的抱着那个呆站在雪地里的人。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两只手紧紧的禁锢着她,想给她一丝温暖。
舒阳惊愕的望着他,接着奋力地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
欧然恍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松开双手,尴尬的说:“对不起,我没控制好。”
“没控制好?”舒阳大为不解,眨着那双水蓝色的大眼睛望着他。
欧然竟然一时烧红了脸,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额……呵呵,其实……其实我是怕你冷嘛。呵呵,嗯……”
“哦。我不冷。”舒阳冷漠的拿开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又重新递回他的手中。
欧然怔怔的望着手中的外套,心里顿时感到拔凉拔凉的。像是被迎头破了一盆水,所有的兴致都被浇灭了。她就是这样冷漠,这样爱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于自己的关心就像绝缘体一样统统隔绝……难道是她真的经历了什么刻骨铭心的伤害吗?
“还在为以前的事情烦恼吗?”欧然关切的问道。
“烦恼?算不上吧。应该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舒阳呆望着夜空。
“既然都已经过去又自己会不知道如何面对?”欧然转过头,目光柔和的撒在她身上。
“过去是过去了。可你能保证彻底忘掉,你能保证让它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吗?”舒阳无奈。目光也变得如落叶一般忧伤。过去的何止是过去那么简单?有些事情即使过去了,也会同样记一辈子。
“人的经历就像刻在石头上的字,刻下了就一定会留下。短时间内当然不会忘记,要让时间来冲淡一切。看来,你的经历不会被时间泯灭。它或许是让你太伤心,或许是太快乐,但终究是过去了。不是吗?”欧然耐心的解释,希望这一番自己用十八年悟出的道理能够唤醒她。
舒阳的心跳漏了一拍。没错,那些痛的、乐的、苦的、甜的终究都是过去了,过去就是过去了。现在为那些过去的事而心乱如麻是浪费时间。可如果自己不去想,它们也会自动找上门来啊?
“可如果它们来找你呢?”舒阳忍不住问道。
“那你就往前看,你的人生将会在前面的石头上刻下字迹,而不是后面。”欧然那双碧绿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变得坚定起来。
“往前看?……”舒阳在心底喃喃着,细细的领悟这这句话的道理。往前看?是指用新的代替旧的吗?新的?旧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吗?对!不要再为旧的悲伤浪费新的眼泪!你的路是往前走,而不是向后!以新的形象来接受新的磨练吧!
“谢谢你。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话。”舒阳起身,真诚的说。随后消失在夜色里。
欧然微笑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你终于走出过去了……”
日子过的真快,一眨眼魔道与血蜥最后交战的那一天就要到来。一切的气氛都显得异常压抑。
地下室。
“尊判。七十人都已训练完毕,等待您的审核。”晓音那脆生生的音色响起。
“嗯。”舒阳淡淡的应了一声。
浓郁的栗红色头发,剪成了帅气飘逸的短发微微铺撒在嫩滑的脖颈上。长长的刘海使那双水蓝色的眼睛若隐若现,散发着清幽的光泽。高挺的鼻梁,粉嫩的薄唇,削尖的下巴,更耀眼的是右耳上那颗散发着完美光芒的银色耳钻。舒阳变了。
舒阳走上台基,水眸散发出凌厉的目光,严肃的审视着那七十个人。目光落在那两个精通医术的人身上,薄唇微启:“你们俩出来。”
应声而来的两个人,就是被舒阳亲自教会易容的两人:“尊判!”两人齐声说。
“我要看看你们学习的成果。”舒阳优哉游哉的坐在那张宽大的沙发上,幽幽道。
“是。请问尊判要给何人易容。”两人仰视着舒阳,恭敬道。
舒阳不经意间抬头,随便从人群里拉出两个长相极其平凡的脸蛋。便说:“你们愿意试一试吗?”
“是,尊判。”说着两人坐在了会易容的两人面前。舒阳的声音再次响起:“把他们俩的容貌统统都往相反的方向改,要确保他们根本看不出原来的容貌”
“是,尊判。”说着,两人开始忙碌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在众人的唏嘘声里解开了蒙住被易容两人的面纱。
“哇塞!这还是他们吗?”一男生惊叹道。
“天啊!你快看!那个男生以前那么丑现在这么那么帅啊!唉!当初他向我表白我要是答应他就好了。”某女女暗自后悔中。她话一出口,那个男生额头上就顿生了三道黑线:我以前有那么丑吗?众人也被她的一番话逗笑了。
“很好。”舒阳满意的笑了笑。接着又把目光转向晓音:“现在确定魔道与血蜥到底何时交战了吗?”
“确定了。就在12月24号,也就是平安夜那天。”晓音答道。
“是在24号夜间吗?”舒阳又问。
“是的。”
“那好。今天是18号,离24号还有六天,但最后一天白天你们要集体休息,保存实力,也就是说,我们真正能用的时间只有五天了。在这最后的五天里,大家要不但要抓紧练习还要注意身体。天气突然变冷,如果没有衣服要及时汇报。在关键时刻千万不能掉链子!”舒阳一番话虽然是以命令的口气说的。但有一点,舒阳是个女生,她有着女生与天俱来的细腻。她刚刚的话粗中有细,说得在场的每一个人心窝里都暖暖的。
“谢尊判关心,我等一定鞠躬尽瘁、在所不辞!”震耳欲聋的声音迎合着精神的气场,预示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也一定很惊天动地。
“解散。”舒阳手一挥,人马又立即散了去。
日子的步伐逐渐加快。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样子。
“舒阳还是没找到吗?”霍亦辰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南宫洛凝的身后。话音里带着少许无奈。
“十多天了,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毫无音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查不到一丝一毫的消息。你说,她真的是想躲着我们吗?”南宫洛凝痛心的说。才十多天过去,他就已经憔悴的像过去了几十年。这十多天来,他一直都生活在深深的自责与悔恨当中。没有人能理解将自己心爱的人推向危险的那种痛,但又无能为力的那种焦急。
“唉!或许你一开始就伤她太深了。你的保护她不需要,对她来说就是一种伤害。”霍亦辰目光深深的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丝丝银纱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那如潮如涌的心情。
“我做错了。我承认。我愿意接受舒阳的一切惩罚,我现在只希望她站在我面前骂我,打我。我都毫无怨言。可,可她倒是出现啊!她不出现我快要窒息了!这种日子我真的再也呆不下去了!”南宫洛凝激动的说。声音也因为沉甸甸的自责压的颤抖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你一定要振作起来,照我说的做。我们和血蜥的恩怨再过几天就要做个了结了,你千万不能再这个时候倒下”霍亦辰有些担忧的说。作为好友,他不想让他因为舒阳的事情而影响到正常的生活。
“知道。我知道了。”南宫洛凝失魂落魄的答道,摇晃着站起身,步子有些踉跄的推开那扇门。
“唉!”霍亦辰望着他那凄凉的背影,发出长长的哀叹。
“凡。现在不是找舒阳的时候。我们马上就要和魔道开战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着急!”谢弧忍不住超莫幽凡怒吼。舒阳失踪的十几天,他就像丢了魂似的,发疯一般的寻找着舒阳。血蜥的事物都统统交给残打理。这可让谢弧的心理很不是滋味。
“难道我不应该着急吗?”莫幽凡墨黑色的眸子燃烧着怒火,愤愤的瞪着她。
“你别忘了!她现在还是魔道的人!她是我们的敌人!魔道的五判!”谢弧也不满的咆哮着,希望他能够清醒一点。
“是敌人有怎样!我只知道我要让她好!我要知道她是平安的!顺便告诉你,即使我们与魔道交战,我也不会伤她一丝一毫!同样!你和残也不可以!”莫幽凡用命令的口吻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你”谢弧有些气节。为什么她总是牵着他的心!他可以为了她与相处多年的残反目成仇!甚至可以为了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对自己发火!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莫幽凡指着门,笃定的说。
而他却不知道,他的这句话把谢弧唯一的希望也摔得粉碎!
同时,谢弧心底那团嫉妒的火焰也开始烧得愈来愈旺……
冬日的阳光洒在眼前这座雄伟的玻璃幕墙上,跳动的光子兴奋的闪烁着,像是为迎接这个久违的宾客。魔道的金融大楼,世界十大建筑之一。可以说,这里的总裁南宫洛凝,打个喷嚏世界的经济都得抖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