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谁也不知道,
我喜欢躲在柜子里哭,推开门出来我就会重新开始。
这是我和一切藏不住的感情抗衡妥协的唯一方式。
花城人都知道,林止京和唐洛,青梅竹马,都等着喝喜酒。
其实,一开始,对这个只会给我一张臭脸的漂亮男孩儿,我的确是羡慕喜欢却也讨厌的。
他的确长得好看,我总和爹爹出门玩耍,我看过许许多多的人,觉得还是他最好看。
就是,脾气差了点。
总爱骂我,让我别跟着他。
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语气很是温柔的同我说话,牵着我的手领着我四处玩耍。
林止京很调皮,老是犯错,总是被林母罚跪祠堂。
讲真的,他要是一直像之前那样摆脸色,我可以保证让他跪祠堂跪到长大娶亲。
我不知你认为的调皮和坏是什么,林止京总与人打闹,花城人总说他调皮。
他们以前说我阴郁不善言辞。
其实,我比谁都爱耍小聪明。
比如,故意跟踪林止京,看他闯了祸就状似无意的故意将他的行踪透露给寻他的林母。
这样的事,很多,谁也不知道,我乐在其中。
不过后来就变了,毕竟他都好好同我说话带我玩了,再这样就有点不仗义了。
所以还是对他好一点。
就是这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儿,总是让我想直接动手打死他。
比如,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去花楼,还要我给他放哨,替他防着突然出现的家丁。
而且回家还得我给他编理由。
我蹲在门口听他们在里面哄笑的声音,有些莫名的觉得,林止京与我也许隔得很远。
我不知与他妥协是好是坏,我只知道我很想我们能一直这么在一起。
他们总调笑林止京,说他走到哪儿都要带上小媳妇,他瞪着他们,似乎有些生气。
可我不知为何,心里总隐隐有一丝开心的意味。
林止京的狐朋狗友总嘲笑他。
他们不怎么喜欢带上一个麻烦精,虽然我自以为我很聪明,他们才像猪一样蠢。
不过不知道男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思想,就是觉得我麻烦。
因而有一次,趁着林止京不在,他们将我故意丢在一个他们觉得错综复杂的巷口。
我觉得他们真的很蠢,花城就这么大,何况我还是打小在这儿长大的,能不识路吗?
可我倒是想一个人走走,看看林止京会不会来寻我。
我在城南看师傅甩糖人,很厉害,一时间看得入了迷。
“让!”我被这惊天的呼喊吓到,转过头正好看见一个约莫与我差不多大的女娃蹲在路中间捡滚落的铜钱。
这声音的主人一脸惊慌,手忙脚乱的也停不住所驶的马车。
人群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但没有一个人去救那女娃。
我急忙冲过去抱着她滚到旁边。
得亏我还总是和林止京他们走街串巷,偶尔翻墙爬树,练的一身好本领。
女娃“哇!”一声哭着跑了。
只留下我浑身灰扑扑的蹲在那路边。
人群中有一个小男孩走过来,扶我起来,替我拍了拍沾上的灰,与那车主周旋起来。
林止京出现的时候那个叫文期的男孩已经将一切处理好了。
我忙不迭朝他弯腰道谢,他摆摆手想说什么,突然被林止京拉走了。
“真厉害,还救了一小姑娘,英雄出少年呐。”那大娘朝我说。
我便朝她眨了眨眼,然后走到林止京旁边,仰着头刚准备让他夸夸我。
谁知这傻孩子突然将我一把抱住,不停向我道歉,我安慰他好半天才缓过来。
后来,我再没看到他与那些扔下我的人一起玩。
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小霸王,挨个和他们打架。
最后没人再和他挑衅,也再没事说我麻烦精了。
我?我成了他的小军师。
“小洛儿,是我林止京的小军师,除了生死,没有什么能够分开我们。”
林止京如是说。
然后他低头小声问我霸不霸气。
我点点头,他就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林止京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我从来都这样觉得,他幼稚又傻,所以,我想要保护他,陪着他。
要是没有我这个小军师,他肯定得被人欺负死。
其他不说,他每次罚跪祠堂,一跪就是一天,话又多,还总担心自己会被无聊死。
所以我每次都悄悄躲在桌下,等林母走了,我才窜到他身后。
我每次都躲同一个地方,可他一次也没猜对过。
真是,傻子。
后来渐渐大了,娘总说我没点女儿家的模样,说应该待在家里学学女工,规矩,以及,嫁到夫家该学的道理。
她和林母有说有笑的商量婚期,我听得很是烦躁,可想到婚期,又惊喜且期待。
林止京出现的时候娘正在给我讲女工繁琐的工序。
我拄着头摇头晃脑的听着,他突然拉起我说遇着个好东西,要我陪他去看看。
我跟在他身后,他娘摇头道:“这还没进门,胳膊肘已经往媳妇拐了。”
我红着脸刚准备将手缩回来,他突然很认真的回头对我说:“小洛儿别听他们瞎说。”
胳膊肘往我拐是瞎说?
我生气了,所以那天都没搭理他。
婚期定下来了,就在三月月末。
娘说出嫁前不能和夫君见面,我便认真的在家学规距,等待月末到来。
林止京倒好,几次三番上门。
我只好关上门不见他,几次之后他大概是也知道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因而没来找我,也不来院里晃荡了。
我总纠结于要不要翻墙出去找他,我惊觉我们的确很久没见了。
可我很怕坏了规矩,得不到上天的祝福,所以每次行至门边又退回房中,
我在那几个月将女红规矩学了个透,看了许多书,写了许多封书信。
但我一封都没寄出去,我想着等我们成亲了,拿出来给他保存下来。
是的,我一直以为,林止京也爱我,非我不可的爱我,像我只能爱他这样爱我。
所以,我做的每一件事,写的每一个字,脑海里每一个明天都有关他。
月末,吉日。
我早早梳洗,娘给我穿上大红嫁衣。
我咬咬唇,一片好看的嫣红涂染开来。
时间那样慢,我掰着手指头端坐在房中数了好久好久好久,几次听到花轿和锣鼓的声音起身,娘亲又笑着拉我坐回去。
直到?
我忘了那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听闻吉时已经过了。
下人匆匆推开门。
他们告诉我,林止京的花轿,去了城南文家。
花轿接的,文家小女,文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