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玲常常在想,如果当初刘亚琴不来告诉她,他哥哥刘畅其实喜欢自己的时候。她就不会那么的纠结,自己是否喜欢他,从而真的爱上了他的事实。而那年他们十二岁。刘亚琴十岁。(为了写文方便,以后用第一人称)
我的爸妈为了让全家过上好日子,在县城镇的街上,借钱买了一户老房子。地理环境很好,一条街,两个学校,两个幼儿园。只是那个时候,整条街一半以上都是瓦盖的毛土砖房。外面是掉了渣的土,里面是砖,还有一半像阁楼一样却没有楼梯的第二层,窗户很高,门也很高,也很旧的。里面要用一根木板架起来,才算是在家里。而外面要是挂着锁说明家里没有人。
整个房子很长,有四间。后面几间没有阁楼挡着,下雨天,偶尔会漏雨。但总得来说,在那个时候,这算得上是好的了。毕竟算是有个家了,而且是在县城街上,多少农村人都羡慕着呢。我们家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新家,也很期待着和这条街上的其他人一起生活着。尽全力的融入到这个所谓的县城里来。
刘畅那时候就住在我家对面。和我们家是一样的房子,只是比我家要大很多。我一直想不起来,是和刘畅怎么认识的。谁开口说第一句话的,第一句话又是什么。记起来的时候,刘畅就经常往我家跑了。
刘畅的爸妈在广州做生意,一年才回来一两次。爷爷奶奶带着他和他叔叔的女儿,也就是刘亚琴。他爷爷常常去帮人装电,奶奶看着他俩,偶尔会去街上的麻将馆打打麻将。他叔叔是做房地产的。那时候,做房地产是很有钱的。每天下午从家里拿出几条凳子放在街上,摆上几道小菜和酒,伴随着各路车辆,和熟悉地或不熟悉地人的吵闹声吃喝着,偶尔和几个熟悉地青年人,搭腔调侃着。整条街到了下午很热闹,小学生放学从街上走过,各种车辆从这里经过,窄窄地街道,还装不下一辆大型地卡车,就显得非常地拥挤了。刘亚琴的妈妈是个中学老师,在县城的另外一所很远的学校教书,因为经常要做长途车,所以常年不在家里。而刘畅和刘亚琴都是独生子女。
那时候刘畅不喜欢带着他妹玩,常常跑到对面来找我玩。经常大声地喊我的名字:“张燕玲,张燕玲。。。。”整条街都听得到。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我叫张燕玲了。他把自己新买的所有东西都给我,包括小吃。还会像我展示他的文具盒的新功能。像个魔术一样,有开关按钮,扑的一下会出现不一样东西。还让我和他一起听他新买得磁带。里面放着的是孙燕姿的天黑黑,旁边还有几张还珠格格,流星花园等流行歌的磁带。跟我说各种有趣的人和事还有明星。他几乎每天都要去我们家好几次。常常是她奶奶打发着刘亚琴来喊他回家吃饭,他才回去,偶尔还会端着饭到我家来吃。我爸妈常说,干脆长在我家算了。
而那时,我一点也不喜欢所有的明星,只是听歌还行。我喜欢学当老师。拿着教鞭在桌子上敲敲。感觉很厉害。然后我俩就去隔壁幼儿园去偷老师的粉笔。他把刘亚琴及街上的小朋友,一起喊到我家或者直接去幼儿园来给我当学生,他也会坐下来看着我在桌前学老师讲一些所有人也听不懂的东西。晚上我们还会一起唱歌,做游戏。
那时候的我们,什么都不懂。却很快乐。
刘畅的小学,不是和我在一学校,他在A小学,我在B小学。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应该这条街上,大部分人,都不是和我在一个学校。包括我的弟弟。每次都是我一个人跟着不认识的同龄人去B小学,而那群认识的小孩结着伴浩浩荡荡地往A小学走去。我常在想,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不爱说话的。
我那时候很瘦小,看着就像个营养不良的人。
有一回,班上一个很凶的女孩放学的时候欺负我,还让其他同学不要和我玩。我哭着跑回家。正好碰到和同学一起回来的刘畅。
他忙跑过问“张燕玲,张燕玲,你哭什么?”
我边抽泣边说:“有人,有人欺负我。“
”谁“
“XX”
然后,他又问我那人长得什么样,穿什么衣服,长头发还是短头发等等。问完就把我拉进家里,关上门。然后自己和他的同学去找那个女孩了。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女孩再也不敢从我家那条街经过了。多年后我发现我们公厕的墙上有很多那个女孩的名字。
也从那以后,无论是学校,还是街上,都没有人敢欺负我。而且都听我的话。不知不觉中,我便成了整条街的孩子头。后面跟着一个他。不仅仅是他这样,他的妹妹刘亚琴也很厉害的。说话声音大,有钱,很霸道。常常是她欺负着别人。他们的奶奶很凶,她一哭,她奶奶,就会在街上骂,也不管是哪家的小孩,家里人是谁。所以街上没人敢惹她的孙子和孙女。当然,刘亚琴是怕她哥的,她可以欺负街上所有小孩,包换我弟,就是不敢和我大声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那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一回,刘畅买了一本很好看得日记本。被刘亚琴看到了,非常喜欢。以为他哥会送给她。要了半天,刘畅就是不给。中午我吃饭时,他跑到我家来,把那个日记本丢给我,说”给“,然后坐在对面翻着我的书。我刚要说话时,就听见他妹刘亚琴大声哭着从对面跑了出来,指着他哥哭着求着骂,还一定要那本。
我说”怎么啦?“
他没说话,只是很生气的对刘亚琴说“我的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吗?“
然后,刘亚琴哭着说,“你不给我告诉大伯伯去”
“你去吧”
“你不要脸,专门把自己东西的东西给别人,自己家的妹妹都不给,奶奶说待会叫爷爷回来打你。”
”打就打,谁怕谁,你这个泼妇“
“你全家都是泼妇,你哈八狗。。。。”
“。。。。。”
我看看了他们俩越骂越厉害越骂越难听,快要惊动了街上的人了,又看着刘亚琴后面快要出来的奶奶。我最怕他们奶奶了。赶紧把本子,送到刘亚琴手上。然后,她拿过本子,狠狠地推了我一把。说“你也不要脸,老拿别人家给的东西。”说完转身朝自家里面走去。刘畅很生气的从我家走了出去。而我也悄悄地把门关上。坐在旧沙发上,和弟弟一起看蓝皮鼠和大脸猫的动画片,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
从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刘畅都没拿东西给我。也没来找我玩。就连刘亚琴,也没来我家玩了。一直到小学毕业,我们家要重新建房,暂时住进隔壁街上彭奶奶家。
搬家的前一天,刘亚琴站在她家门口,喊了我爸妈,说:”伯伯,你们家搬哪里去呀,“
”XXX街“
”哦,不是很远。“
”是呀,有空来我家玩“
”好“
然后,她看了看我,走到我面前说,”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了“
”你不也没和我说“
”我不和你说话,你就不会和我说话。“
我低着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没说话。
”是不是还是为那天我骂你?“
我还是没开口。她急了,说”我就是很生气,我哥什么都东西都给你,以前都算了,明明知道那本日纪本我很喜欢,还给你。我当然生气了。“
我把自己的衣服很仔细地塞进袋子里。
”我知道他喜欢你,对你好,但是,也不能连妹妹都不要了吧。“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看了我一眼,“你不会不知道我哥喜欢你吧?”
“什么喜欢?”
她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说,“哈哈。。。就是像xxx喜欢XX,一样的喜欢。“
我呆了,说:”怎么会呢?他不是喜欢XX吗,我前阵子看他和XX在街上有说有笑地走着。”
“不信就算了,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反正你也要搬走了。”
“哪个大家”
她没理我,很开心地跑回家,从家里拿了一支钢笔给我说,“送给你,以后来找我玩。“
我还没开口,她又跑回家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却不敢去敲他们家的门。
从那以后,我和刘畅他家及街上的小孩子就不怎么联系了。更不敢去找他们,我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想起,刘畅他是否喜欢我。但也没太当真,小孩子嘛,哪懂什么是喜欢。弟弟喜欢看动画片。姐姐在另一条街很远的中学寄宿。爸妈在忙着建房和做生意。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日子就这么地一点一点地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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