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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师父在上

天高云阔,烈日高悬。

在烈日和蓝天下,何胖胖、肥耳和猥琐老头三人凝滞在空气当中。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串臭屁上心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阳时候,最难将吸。三声连环臭屁,怎敌他、晚来屁急······

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猥琐老头的眼角划过。仿佛割裂了空气的凝结,直教人心儿变得粉碎。谁能知道,这厚重浓郁的味道,沁人心脾的臭味,到底在猥琐老头心中盛开了什么样的鲜花?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曾经走遍万水千山,蓦然回首,那屁却也灯火阑珊······

猥琐老头说情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只是把那多年别理的话儿,无从诉诸春和秋。

“呔,你这小子,是故意给大爷难堪吗?”猥琐老头一声大喝,将空气中浓郁厚重的气味震散。

何胖胖自制力远没有那么好,陡然听到这样一声大喝,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紧张,情急之下,连话都说不明白:“不,不,不······”

“吥···”一声宛转悠扬的声音从何胖胖的身体后下方传来,等于是回答了猥琐老头的话。猥琐老头正要发怒,却连话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只听见一阵更加宛转悠扬的声音传来——吥,噗,吥,噗,吥吥噗。吥·····叮,嘡,叮嘡叮嘡叮叮嘡······

猥琐老头脸上怒色更甚,却也只能捂着口鼻,脚下一动,闪出数十米之外,将何胖胖和肥耳留在原地。

何胖胖不愧是他师父在临终前寄予厚望的弟子,面对如此环境和浓郁的味道,竟然面不改色,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甚至还露出了一种欣喜的感觉,大口地吸吮着。

再看肥耳,却也不是易予之辈!虽然已经连吐三大碗,却仍然不挪一步。坚定地陪在何胖胖身边。猥琐老头感叹,真真是个好儿郎啊!

猥琐老头本可双袖一甩,引起一阵风来,将这万中无一的屁给吹散。但是猥琐老头却并没有这样高尚伟大的情操。他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屁所形成的结界,心中不住地感叹,真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啊!

约半日过后,太阳哥哥即将要投入到大地妹妹的怀抱当中的时候,这结界才淡了一些。猥琐老头也看得没有什么意思了,右手一挥,一阵邪恶清风吹过,将何胖胖费劲肠道所结成的结界击碎。

猥琐老头来到何胖胖和肥耳身边,用充满慈祥、爱怜、关怀的声音问道:“二位少侠,现在感觉如何?”

何胖胖大义凌然地跪在地上,头微微转向一边,并不答话。肥耳已经瘫坐在地上,身上满是方便面和啤酒混合而成的呕吐物,正想说话,又是一声“呕”的声音,将它的话埋没在方便面和啤酒当中。

猥琐老头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下更是敬佩。已经呕吐至此,却还不离自己的同伴分毫。这是什么样的感情,这是什么样的精神?猥琐老头不由得又高看了肥耳几眼。

突然,一阵急雨袭来,倾洒在何胖胖三人的身上,洗净三人身上的尘埃和浓郁芳香的屁味。其中获益最多的当然是肥耳,清冽甘甜的雨水,带着肥耳身上的方便面和啤酒化为乌有。

肥耳瞬时清爽了很多。

身在局内,不知所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如果这是有一人站在他们二十步以外,便会惊奇地发现,这一片雨云只将何胖胖三人笼罩在内,而其余地方却仍是干燥非常。

“少年,我看你是万中无一的修行天才,今日看你有缘,就让你入我门下吧。从此天高海阔,任你翱翔!你可愿意?”猥琐老头雄立在何胖胖面前,颇显大气地说道。

肥耳不禁觉得,在这一刻,这个猥琐的老头,竟然显得那么庄重肃穆、高大伟岸。

然而何胖胖却不为所动,仍然保持这自己的姿势,直挺挺地、大义凌然地跪在那里,头微微转向一边,并不作答。

猥琐老头当下愣了愣,没想到何胖胖竟然有这样的气节?!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猥琐老头见状,心下也多了几分钦佩。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简直就是古代君子之风啊!万没想到,在当今这样的修行界,却还有这样的正人君子。虽然这个君子看着那么,那么地像个小人。可是这不更加彰显了此人高尚的道德情操和难能可贵的品质吗?!

霎时间,何胖胖那直挺挺的跪姿,在猥琐老头的心中又伟岸了几分。

“少年,你也不用如此,这世上想拜我为师的人何其多,只要我一句话,连那高高在上的大明王朝的皇子都要乖乖过来磕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也就是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猥琐老头当即便使了一招欲擒故纵之计。

何胖胖貌似充耳不闻,仍然就那样直挺挺的跪在原地。

猥琐老头行走江湖数百年,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当下怒从心中起,一把扇在了何胖胖的脸颊之上。可怜的何胖胖右脸上又出现了清晰的一个巴掌印。

经这一扇,何胖胖突然大哭了起来:“没天理啊,这是什么世道啊,这屁太臭啦···”

瞬时间,何胖胖刚才在猥琐老头心目中所建立的高大伟岸的形象毁于一旦。原来这厮并不是什么高尚伟大的君子,只是刚才被自己的连环屁给熏蒙了······

猥琐老头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愚弄了一把,可是又无从发作,眼前这个人并没有欺骗自己啊!猥琐老头突然转念一想,我是那种做事需要理由的人吗?顿时心中豁然开朗起来,又将何胖胖结结实实揍了一顿。直听着何胖胖那惨烈如猪的嘶吼声,心下是多么地爽朗啊!

打完了,气也消了。猥琐老头又和颜悦色地对何胖胖二人命令道:“拜我为师!尔等可愿意?”

肥耳闻言,恐猥琐老头又去毒打何胖胖和自己,立即爬起来跪在猥琐老头面前,高声喊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三,师父在天之灵在看着我们呢!”

肥耳突然愣住了,磕在半空中的头却怎么也磕不下去了。

师父,师父,师父······

那个形容消瘦的老头,那个对他们千般宠爱的老头,那个为他们无所畏惧的老头,那个虽然严肃却从不舍的训斥他们的老头······多少年来,那些话埋在心底从来不曾说过,可是谁又能忘怀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那个老头用温暖的打手颤颤巍巍地抱起垃圾堆旁瑟瑟发抖的小胖子;在那个漆黑的夜里,那个老头用一盏烛光照亮了黑暗的心灵;在那个迷茫的森林,那个老头用佝偻的身体背弃了两个大大的耳垂。

是的,他是个小偷,还是个不成器的小偷。为了一碗饭,他被人追了三条街;为了一件衣服,他被人辱骂了两个多小时;为了一个棒棒糖,为了一个玩具,为了一支铅笔······

渐渐地,那模糊的身影变得清晰了起来。

师父······

肥耳站了起来,站的那么坚定,站的那么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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